中興教育:為什麼要讓我們的孩子學詩詞?
那些兒歌
黃帝頌
林妙可;毛阿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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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上幼兒園的侄子回家,便開始擺弄自己的玩具,嘴裡嘟嘟囔囔的。
作為專業的逗娃能手和祖國的一棵不知名的小草,本著關心未來祖國花朵的心理,就問他在幼兒園都學了什麼?
這小子自信滿滿的放下手裡的奧特蛋,用稚嫩的聲音,一本正經的給我朗誦了一首他在學校里學到的兒歌:
一隻哈巴狗
蹲在大門口
兩眼黑黝黝
想吃肉骨頭
然後嫌不過癮,又開始唱:
小鳥自己飛
小貓自己跑
我是好寶寶
不要媽媽抱
說實話,剛聽到這兩首兒歌,我就感覺很奇怪,我們國家有多少美妙的詩歌,為什麼在孩子最美好的記憶年齡,要教給孩子這種沒什麼實質意義的兒歌呢?
也許很多人會說,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老師不過是教孩子認識動物,形象生動,教孩子獨立,不纏人,多好!
是的,老師只要不教給孩子負面的東西,都是可以的,也無可厚非。
但是,我們總要考慮到一個投入產生的問題。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你在北京三環以內有一畝地,別人按照農村租賃土地的價格,給你每畝1000元,你願意嗎?
我估計願意的人也只有我們村東頭的傻百行了。
因為我們都知道,在農村可以,在北京不可以,而且即使給10倍的價格也不可以!
為什麼都是一畝地,差別會這麼大?
因為地雖然一樣,但是它所在的地段不一樣。
人生雖然都是由時間構成,但是「時段」也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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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語說「一日之計在於晨,一年之計在於春」,我們套用到人生,是不是也可以說「一生之計在於幼 」呢?
幼年的時光是如此寶貴,他是一個人生命的開始,是精神世界發育的開端,未來無窮創造力的起點。
我們在他們生命之光最為純粹的時候,教給他們這種幾乎沒有什麼含金量的兒歌,多少有點在北京三環以內的空地上種小麥等收成的感覺。
而第二首兒歌,恐怕出自於一個工作繁忙,不願意讓孩子纏人的媽媽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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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兒時期正是培養親子之間親情的時候,我們卻在教孩子不要「媽媽抱」,而且舉出小鳥,小貓這樣的例子來佐證,試問我們真正的觀察過母貓帶小貓時的樣子嗎?
那種脈脈溫情,真的令人感動。
張打油的打油詩
第一首兒歌通篇所講的是條哈巴狗,雖也押韻,但是毫無意境可言!
都是詠物,跟駱賓王的《鵝鵝鵝》差距已經是顯而易見了。
這種水平,就跟唐代張打油先生的「打油詩」比,也相距甚遠!
我們來看看唐代張打油先生的「打油詩」:
江山一籠統,井上黑窟窿;
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下雪天,天地白茫茫一片,只有井口看著有個黑窟窿,黑狗身上落了雪,變成了白狗,而白狗身上落了雪更加白,彷彿腫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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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寫狗,張打油的詩雖然沒什麼文采,畢竟還有能讓人會心一笑的童趣,比愛吃肉骨頭的「狗兒歌」好多了吧?
但是,張打油這種水平的詩是卻是被當時的社會大眾所調侃取笑的對象。
所以,稱之為「打油詩」。
我們一提起封建社會,總是一片批駁討伐之聲,我們一直標榜我們現代化的教育理念在不斷革新,方法在不斷改進,但是我不禁發出疑問:在事關核心的教學內容上,我們到底進步了多少呢?
如果我們在孩子最美好的年齡,教給他們的是這些長大後咀嚼索然無味的兒歌,即使我們的教學方法再先進,意義又有多大呢?
我們把祖先創造的方塊文字的形體之美髮揮到極致,便產生了書法。
把他的音律之美髮揮到極致,便產生了詩歌。
西方所使用的字母文字,沒有書法這個概念。
西方有詩歌,但是沒有哪個翻譯能夠把漢語詩歌的磅礴淡雅,縱橫雄奇之美翻譯出來。
佛學大師鳩摩羅什說:所謂翻譯不過是一種解釋。
是的,我們再美妙的翻譯都只能解中國詩詞之意而無法釋其神。
她誕生於典雅高古的語言環境里,我們也必須重新回到誕生他的語言溫床,去凝視去傾聽。
在哪裡,有最動人的華夏祖先在蠻荒之野的伐木丁丁之聲,有《詩經》風雅里黃鳥的嚶嚶之音。
如果可能,我希望孩子們都能走進我們祖先用方塊文字給我們構築的詩歌殿堂,去聆聽那遙遠起伏,百折千回的動人回聲。
詩歌構築人格精神的底色
詩歌是一種感情接洽後的共鳴,而非單純理智的思索。
在孩子們的智力還在不斷發育的前期,我們讓他們接觸詩歌的陶冶,就會培育出詩歌美好的精神底色,讓他們在未來的人生旅途中,擁有一顆詩意棲居的靈魂與從容不迫的心境。
我們只需要教給他,讓詩歌在他們的心靈深處自然潤澤發芽,直至生長出足以與這個世界的風雨顛簸相恰然相待的處世態度與人格精神。
朋友霞姐是一個在這方面做的很成功的文藝媽媽。
孩子小藺同學剛上小學,簡直都已經是開掛的狀態,文采滿腹,妙語連珠,每每讓霞姐咋舌欣喜。
如果我們撇開一切什麼人格素養都不講,說一個最現實的問題:起碼小藺同學的語文不用再找什麼補習班補習了吧?
我們在孩子前期的教育中大方向出了失誤,就要在他性格和思維方式成型之後,付出更大的代價去「惡補」
《魏書》中記載曹操在軍旅之中,「手不舍書,書則講武策,夜則思經傳。登高必賦,及造新詩,被之管弦,皆成樂章」。
在東漢末年那個亂世,曹操對中國歷史的貢獻最大,他用兵詭譎,用諸葛亮的話來說就是「彷彿孫、吳」。
但是,誰又知道曹操帶兵打仗竟然是這樣一種文人學者的狀態呢?
詩歌,是他緩解內心高度壓力,從容不迫面對一切挑戰的獨特方法,也構築了他一生的精神底色。
不避遼東山海阻隔,討伐袁譚而回的曹操在途徑碣石山的時候,仍不忘賦詩感懷,表達了一種氣吞萬里的豪情壯志。
即使在戎馬倥傯之際,曹操還把書法家梁鵠的作品掛在軍帳中時時賞玩。
曹操書法「袞雪」
這種超拔於世俗之外的胸襟情懷,是中國古典人格精神的集中體現。
而這,也深刻影響了他的兒子曹植與曹丕。
我們在惜墨如金的《三國志》中看不到曹操如何教育自己的兒子,但曹丕曹植卻非常優秀。
他們二人也都是中國文學史上光照千秋的風流人物,曹家父子三人也因此並稱「三曹」。
這恐怕跟老曹平時言傳身教,吟詠詩歌影響了兒子有著密切的關係。
修習正念,增強覺知能力
正念,是佛家的八正道之一,意為對當下的每一刻都覺知並了了分明。
現代社會的我們,幾乎沒有那個人能夠保持這種了了分明的狀態,我們大多是心念在彼,而身動在此。
《中庸》講,我們這一生吃了很多食物,但是「鮮能知其味者」。
為什麼呢?
因為我們即使吃飯,也要看著手機,不看手機也要邊聊邊吃,幾乎沒有把意念停留在對食物酸甜苦辣鹹的品嘗上。
對我們來講吃飯是要趕緊完成的一件急事,或者可以馬虎對付的事,因為著急趕別的更重要的事。
我們物質極大豐富,但活的太過粗糙!
一行禪師在《正念的奇蹟》中說所謂的奇蹟並非是飛檐走壁,而是雙腳堅實的踩在大地上,呼出一口氣還能吸進來一口氣。
難道這還不夠神奇嗎?
你觀察過自己的呼吸嗎?
你真正的體味過雙腳踩在大地之上的感覺嗎?
我們一直說第六感,其實保持正念,就是讓我們內心保持這種敏銳的內心覺知力,把「跑」到外邊的心念收回到「腔子里」,永遠對生活的每一刻都能了了分明。
這才是一種真正的「活著」!
杜甫說「唯見林花落,鶯啼送客聞」,我們真正的觀察過一朵花在林間飄飄落下的狀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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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認真的駐足去傾聽黃鶯穿過樹林的綠葉傳達至耳畔的叫聲嗎?
詩人看到了、做到了,也把這種美妙的感覺與狀態分享給我們,這是多麼美妙的隔空傳遞啊!
這不就是一種平凡生活中的奇蹟與欣喜嗎?
覺知力是真正的神通,是上天賦予人類的「超能力」。
在牛頓之前不知多少人被蘋果所砸中,唯有他感覺到了不同:一定有種力量在吸引成熟的蘋果下落,不然熟透的蘋果為什麼不跑到天上去?
讓他的過程與結論具有世界說服力的,固然是邏輯推理,但指示大方向的必然是一種敏銳的覺知能力。
唐代的「草聖」懷素十歲出家為僧,與大詩人李白關係很好,二人縱馬狂歌,互相欣賞。
據說,懷素曾經夜宿嘉陵江邊,聽嘉陵江水浩蕩不息的聲音,從此草書大進!
我想一定是懷素從這種奔涌磅礴,瞬息萬變的江水之聲中領悟到了草書縱橫揮毫的秘密,作為大詩人的朋友,作為修習「八正道」的僧人,懷素一定是深刻的理解正念的修行訣竅,於是,他才能在在嘉陵江邊獲得如此巨大的進步。
沒有正念的詩人,寫不出絕美的詩歌;同樣,沒有保持正念的讀者,也不能領悟到詩歌的絕美。
讀詩,就是讓我們獲得正念修習,領悟生活之美的「神通力」!
我們未來所有的創造力都是從這種敏銳的覺知力,從這種「神通力」中孕育出來。
稀釋苦難,升華美好
七律 長征
輝煌之聲I 天路
中國武警男聲合唱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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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段時間,在劇場里看了一群小朋友演的話劇《長征路上》。
在話劇的最後,孩子們伴隨著激揚的配樂,用慷慨的語調朗誦了毛主席的《七律—長征》。
一句「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閑」讓我思緒萬千。
我從來沒有像那一刻對這首詩產生過如此巨大的震撼。
兩萬五千里的長征,是一路流血,一路戰鬥的人類意志的行軍。
但是,在他們的偉大統帥看來,英勇的紅軍在這些苦難面前根本「不怕」,萬水千山我們等閑視之!
那巍峨的五嶺,不過是微微細浪;那綿綿的烏蒙,只如泥丸一般,也只有這種大無畏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才足以擔負起20世紀解放全民族的歷史重任。
最後,走完兩萬五千里的漫漫征途他們,回望那些烽火歲月,「三軍過後盡開顏」。
他們沒有在劫後餘生後失聲痛哭,而是露出了燦爛如映山紅般的微笑。
我們慶幸我們的民族誕生過這樣一群可愛可敬的英雄,同樣我們也慶幸這群英雄有一位偉大的詩人領袖。
是他,用詩歌記錄了這支偉大軍隊的悲壯歷程,稀釋了一路的苦難,並用詩歌在苦難的的土壤上開出了靚麗絢爛的革命之花!
毛主席的一生,都在用詩歌表達自己的革命理想和為人民服務的心聲。
在婁山關的烈烈秋風中,他說「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再艱難的歷程,我們都不怕,因為我們可以「從頭越」,未來的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我記得楊振寧先生曾經回憶,抗日戰爭時期的西南聯大很多教授,在躲避日軍轟炸的防空洞旁邊,都會拿著一部古代詩集默默朗誦。
而這,並不僅是中文系的教授才這樣,很多物理和數學專業的教授也是如此,詩歌傳統與歷史血脈是我們民族的精神支柱!
日軍的轟炸可以摧毀我們的建築,但摧毀不了我們民族的精神殿堂與必勝的信念!
杜甫在安史之亂後,顛沛流離到了四川,在那樣一個環境中,他還會滿懷溫情的記錄下自己的天倫之樂:
老妻畫紙為棋局,稚子敲針做釣鉤
我的妻子在紙上畫成棋盤,邀我來下棋;我年幼的兒子把縫補衣服的針慢慢敲成魚鉤,去江邊垂釣。
讀到這些,不禁為悲苦的詩人開心快樂。
苦難抑或快樂,只是一種生活情景與感受,而擁有詩歌之美的心態,才能徹底把苦難淡化稀釋,讓快樂歷久彌新。
當然,很多幼兒園也在從事古典詩歌的教育,隨著我們越來越重視傳統文化,我相信我們的詩歌一定會在神州大地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
他們將會從《詩經》的「鶴鳴九皋、楊柳依依」一路傳唱而來,沿長江黃河之岸,奔涌而下。喚醒《楚辭》的香草美人、瞻仰魏晉的凜凜風骨、低吟唐宋的煌煌詩篇。
無論我們多大年紀、無論我們身在何地,只要吟詠品讀起這些方塊文字所構築的詩篇,山河人物、歷史風雲、一時便分明起來,心感神應便知我是中國人!
既見君子 雲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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