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午與韓壽偷香,賈允糾結身後謚號
看多了死法,就知道活法。《亂世的101種死法》之八
《晉書》韓壽偷香
賈充擔任最高監察長(司空)時,延聘韓壽當秘書(司空掾)。
韓壽容貌英俊行止端莊。賈充每次召集手下的官員議事,賈充的小女兒賈午都要從窗戶偷看,一眼看到了韓壽,立刻被他的帥氣征服了,過後就天天想念韓壽,以致於口中不停地吟誦韓壽的名字。
賈午的一個婢女到韓壽家裡,把賈午的情況講給韓壽聽,還說賈午長得很漂亮。韓壽聽後也動了心,就請婢女暗中致意賈午,並且約好前往相會的時間。韓壽身手敏捷,到約定的當日夜裡,翻牆跳入賈府與賈午幽會,賈府之中無人知曉,後來韓壽與賈午經常私會。
過了段時間,賈充發覺異樣。一來,賈午開始喜歡打扮。二來,賈充召集手下官員開會時,聞到韓壽身上有一種奇異的香氣,而發出這種香氣的香料是西域(新疆及中亞東部)進貢的,一沾到身上,幾個月都不消失。賈充暗想,晉武帝只把這種香料賜給了最高指揮官(大司馬)陳騫和自己,其它人家是不會有的,因而懷疑韓壽與自己女兒私通。但是府中院牆高大,門戶重重,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賈充假裝府中失竊,派人檢查院牆。負責檢查院牆的人回來道:「其他地方沒有發現異常情況,只有東北角的院牆好像有人爬過的痕迹,但是院牆很高,人是不能夠爬進來的。」於是賈充審問女兒身邊的侍女,侍女就把實情說了。
賈充只好順水推舟,把女兒賈午許配給了韓壽。
晉·太康三年(公元282年)
全國武裝部隊總司令(太尉)賈充年邁,突然生病,病勢很急。皇帝司馬炎派太子司馬衷前往問候。
司馬衷拉著賈允的手說,「岳父,你為什麼病得這麼嚴重?」
賈允回答,「殿下,我這是心病。」說完,咳了一陣,抬眼問道,「我死後,會有什麼樣的謚號和青史記載?」
賈充有自知之明,僅弒殺曹魏帝國四任皇帝帝曹髦一件事,就足夠他喝一壺了,足夠「惡謚」了。再加上他在朝堂上經常搬弄是非、打擊異己,這些姦邪行徑,自然無法逃過歷史的公斷。
司馬衷不知道該如實回答還是該忽悠他,只能喃喃不答。
賈允的堂侄賈模正好在場,一句話就把賈允說明白了,「善惡是非,沒有人可以掩飾得住,歷史一定會有公斷。」
賈允聽了,沉默不再追問。4月25日,身病加上心病,賈充逝世(年66歲)。
在祭祀部(太常)討論賈充的謚號時,國立大學教授(博士)秦秀說:「賈充沉溺私情、違背禮教、破壞人倫。在內,他斷了自家祖先的香火祭祀;在外,他導致了朝廷的混亂。依照《謚法》:『昏庸糊塗、違法亂紀的行為應該稱『荒』,所以賈充應稱魯荒公。」
呈報上去,司馬炎不準,直接指定賈充的謚號「武」,史稱「魯武公」。
書生點評:
賈允是一個壞人,不折不扣的壞人,但也是壞人裡面難得有自知之明的人。讀完賈允和司馬衷的對話,書生平添了幾分對賈允的好感。他之所以壞的程度不算太高,就是因為他還考慮身後的青史記載,還知道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
堂侄賈模說得很明白,「是非久自見,不可掩也!」
青史公斷,就是青史公斷。如果賈允你這麼看重身後的謚號和青史記載,那麼,你早幹嘛去了。如果你想青史留好名,一生就得堂堂正正、敬業公道、尊禮守法。如果你做了一生的姦邪小人,還能指望青史里不這樣寫?
司馬炎為什麼不把賈充的謚號定為「荒」?因為司馬炎也有自知之明,和賈充的壞比起來,司馬炎壞得更甚。如果說賈允的女兒賈南風的壞人級別是十級,那麼,賈允的是五級,而司馬炎的是六級。所以,如果賈允的謚號為「荒」,司馬炎的謚號最起碼也是「荒」。
那麼,問題來了。該定什麼謚號呢?司馬炎說,賈允有滅吳的戰功,可以定謚號為「武」。
這個武,名不副實。
第五篇講到羊祜病入膏肓,回到洛陽,面見司馬炎,當面稟告伐吳大計,司馬炎完全同意。
羊祜的大意是這樣的,司馬炎接受曹魏皇帝曹奐的禪讓,在文治方面達到頂峰,但是,作為皇帝,如果想名至實歸,必須也要有戰功。如今的戰功,就是滅掉東吳。孫皓無德,人心背離,現在伐吳,一定會很快勝利。伐吳勝利,司馬炎文治武功俱全,天下歸心,帝王寶座可以永傳後人。倘若現在不伐吳,等到東吳換了個好皇帝,君臣一心,勝負就不定了。
羊祜的話說到了司馬炎心坎里。當然,司馬炎也就自己的小九九,就是立威壓住弟弟司馬攸(司馬攸的名聲地位,自小就超過了哥哥司馬炎),然後把皇位傳位給兒子司馬衷。這是後話,以後再表。
晉·咸寧五年(公元279年)冬天,司馬炎發動滅吳之戰,命賈充使持節、假黃鉞、出任大都督,總統六軍。賈充是個膽小鬼,怕兵敗被殺,反對出兵,但司馬炎堅持。被逼無奈,賈充接受任命,出軍襄陽,勢逼荊州。
晉·太康元年(公元280年),東吳在荊州的諸將紛紛投降晉朝,賈充移駐項縣。身在軍中,賈充更加害怕丟了小命,又上表要求罷兵,說東吳不能一舉覆滅,而戰事一旦延續下去,將影響晉朝政權穩定。在此之前,朝廷內的荀勖亦上奏類似的奏表,被司馬炎駁回。
無巧不成書,賈充的使者剛剛抵達朝廷,東吳皇帝孫皓的投降書送達洛陽。
賈充一直反對伐吳,而期間又進諫退兵,沒想到東吳這麼快投降了,賈充十分害怕,上表請罪。司馬炎只作安撫而不問罪。
這就是滅吳 「武功」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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