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病人的信札
——大仙攝
梅子,最近備考CPA。
鬧鈴響起時是06:25,來不及拉開窗帘看外面是什麼景象,打開手機就開始聽課,直到樓下漸漸有摩托車發動的聲音傳來,起身,洗臉,吃早點,然後去上班。
梅子,對付一項考試,對我來說,打小就很困難,我得很努力,才能看起來過得去,若要看起來優秀一點,我就得傾注所有的精力。有些東西要個「靈性」,說很多勤能補拙,但是一直這樣,心裡倒是不大能接受自己了,好在當我想著要必須去做成什麼的時候,考慮這些問題的時間又沒多少,心裡平衡了一些,這樣,又還能和自己過得去了。
現在的日子,時而平緩時而焦躁,前兩天趁著潑水節的空檔去了甘南和青海,西寧的牧歌青年旅社裡,同住一屋的武漢姑娘談起自己不顧家人反對,要去拉薩生活,這倒是讓我想起你了,當時也是義無反顧去了拉薩,現在成了客棧的老闆娘,每天中午我快下班了,你才順應拉薩的節奏慢慢起床收拾客棧,而我藏區打酥油茶的畫面,一直沒成真。梅子,現在年紀里的反叛,應該是有能力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能力和信心吧,而我正在慢慢失去著自理能力,因此,總把希望寄托在一紙CPA證書上,要問我還能有多努力,就看我渴望改變現狀的心情有多迫切。
2017年12月31日的單位跨年聚會,辦公室喝醉酒的阿姨抬起酒杯說:「來,小張張,我倆喝一杯,我覺得在未來的10多年裡,我們將一起共事……」。10多年,就是她離退休的年限,有那麼一瞬間我僵住了,10多年啊,我將就呆這裡嗎?她退休後的近20年里,是不是我還在這裡?現在這句話總讓我不寒而慄。想賴床的時間裡,我跟自己說,再堅持一下下,也許能有所改變……
所有一眼望到頭的生活,應該也是讓你無比恐慌的吧!而你對嫉惡如仇的堅持和遵從自己內心的決絕,總讓你可以去嘗試你所想,而且大多能圓你所願。而我,最怕被你問起什麼時候走,離開現在的環境?無從回答,我渴望生活有些波瀾,又怕自己沒有能力承受起顛簸。記得你辭去記者一職時,對我說:如果我能忍一兩天,就能忍一兩個月甚至一兩年,然後一輩子。最後,沒有後路的情況下,你辭職了,我想著你說的,然後過了快三年,沒有變化。
昨天去看望了單位一個阿姨,她前些日子還活蹦亂跳上班,因為她本身也很開朗,後來查出乳腺癌晚期,醫生下的通知書是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三次化療後,她仍然用原來的調子和語氣講著醫院裡的見聞,像在座兩旁的我們才是病人。梅子,要多強大的意念才能承受自己生命將逝呢?
最近愛上用蒜炒菜吃,閑下來的時候就做飯,倒是沒有瘦了,而且有點胖了。倒是高原上生活的你,萬事注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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