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含走了一年了,殺死她的不止是性侵……
青音姐的知心話:
我的床頭就擺著林奕含寫的《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是一位做出版的朋友送我的,一直沒時間看完,但也一直沒能將它束之高閣,因為文字實在是太瑰麗奇幻了,有一種駭人的美,讓人顫慄。
時隔一年,再次看到她的照片和視頻,心裡還是說不出的難過,一個有著花朵一般面龐的美好的姑娘,在生命的最後,將心嘔成血,寫就了被性侵的女孩的最後的呼喊,但呼喊的,不止是對性侵說不,還包括呼籲對抑鬱症人群的理解和友善。看到文章里這段視頻,讓我再一次在心裡深深讚歎:林奕含可真了不起!
你對抑鬱症足夠了解嗎?你身邊有身患抑鬱症的朋友嗎?雖然我們的公眾號一而再再而三的寫過關於抑鬱症的文章,但是這樣的科普,我們願意且會一直堅持做下去……
以下,for you。
身為抑鬱患者,林奕含所遭遇的羞辱
一年前的4月27日,台灣作家林奕含在台北市松山區中的家中自縊身亡,去世前兩個月,她的自傳體小說《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出版,那是一個小女孩被補習老師性侵的故事,也是林奕含在現實生活中經歷的噩夢。
因為這場經歷,她患有重度抑鬱,繼而轉化為精神疾病,過了近十年痛苦不堪的生活。
去世前,她曾在自己的婚禮上的演講(視頻鏈接在文末閱讀原文),徹底坦白了自己病情的嚴重程度,以及在患病過程中遇到的各種羞辱和偏見:
「我是台南人,我在台南生病,但是為什麼每一個人都告訴我,我要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去治療我的疾病?我為什麼要上台北?」
因為身體太糟糕,她不得不去申請不參加期末考:
「我請我的醫生開了一張診斷證明,然後我就影印了很多份,寄給各個教授,跟他們解釋說我為什麼沒有辦法參加期末考。」
但是教授的反應是這樣的:
這時候系主任與助教就坐在那個辦公室裡面,助教在那邊看著我,然後他說:「精神病的學生我看多了,自殘啊,自殺啊,我看你這樣蠻好、蠻正常的。」然後這時候我的系主任對我說了九個字,這九個字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拎起我的診斷書,問我說:「你從哪裡拿到這個的?」
在老師眼中,她不但不值得同情,還有拿抑鬱症做借口逃避考試的嫌疑,這對於林奕含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傷害。還有不知情的人問她為什麼發胖,為什麼不能少吃一點?
還有吃其中一種葯,我在兩個月以內胖了二十公斤,甚至還有人問我說,「誒,你為什麼不少吃一點。」所以有時候,你知道某一種無知,他真的是很殘酷的。
作為一個近十年的抑鬱症患者,她不惜在婚禮上對自己所遭遇的偏見和羞辱進行控訴,一再強調人們對於抑鬱症的污名化,並發誓要成為將抑鬱症除污名化的人。
可惜她在發完誓言不久就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一年過去了,林奕含的仗打完了,我們的打完了嗎?我們對抑鬱症的了解和接受,相比之前更有進步了嗎?
對抑鬱症的污名化,依然沒有結束
林奕含在演講中提到我們對抑鬱症患者的污名化,在這裡,我解釋一下污名化這個詞,污名化,英文是 stigma。就是賦予某個群體、某些人的一些消極的印象,而且我們通常把它叫作刻板印象,還有與之相關的一些歧視和偏見。
我們對心理疾病往往比對生理疾病有更強的污名化。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們內心深處都會認為生理上的疾病,並不完全應該由自己來負責任。而心理上的疾病則是應該可以調控的:我應該能掌控我自己的心理、情緒、想法等。
因而,心理疾病患者具有很強的病恥感,覺得自己生病就是一種恥辱,一種無法對外界言說的東西。這種病恥感繼而影響著很多心理疾病患者的求助之路。
在中國,每年有30萬人因為抑鬱症自殺,這個數字是西方一些國家的3倍,比例懸殊之下,我們不得不正視抑鬱症在國內的污名化。
直到現在,除去一些比如崔永元,楊坤等勇敢承認自己得過抑鬱症的名人之外,抑鬱症患者很少有自己的發聲渠道。
一所在京著名大學心理健康教育中心負責人說:「據粗略統計,5年前,10個諮詢對象里平均一兩個有抑鬱症,而現在則上升到3、4個。」
不久前有新聞報道一所學校有40個學生被診斷出了抑鬱症,而很多家長的第一反應是,我們的孩子是正常的,不會得這個病。
比抑鬱症更可怕的,是一些人對它的妖魔化。
如林奕含在演講中提到,他們第一個標籤是對抑鬱症為代表的病症類的認知缺乏。
抑鬱症患者的痛苦在他們看來是時髦的,富貴的,矯情的,種種表現林奕含在演講中已經控訴的淋漓盡致。
其次是他們對患病者的污名化。
為什麼得病的是你,甚至是為什麼被性侵的是你?
這種污名化的可恨之處在於它支持的是「你弱你就不要講道理」。
你得病了,所以一定是你出了問題,這種論調就像你出車禍因為你做了壞事你是個壞人一樣。
曾經上班的公司里,有一個實習生,96年的,她因為感情不順利加上家族裡父母都有抑鬱病史,變成了抑鬱。
她自己本來就很介意,處處小心,怕被人發現,不吃藥根本沒有辦法專心工作,但吃完葯真的很困,無奈她只好求hr准許她在一間空著的辦公室的沙發上睡一會兒。
結果那段時間因為公司業務太忙,各種缺人,公司不但沒有準許,不久還找了理由把她給開除了。
這就是我見到的抑鬱患者的遭遇,而這一切的根源,都是源於對抑鬱症的誤解和偏見。
而很多明星,因為工作壓力大,長期處於緊張狀態,更是抑鬱症的高發群體,但他們完全不敢公開。
因為在一些人眼裡,這是負面的訊息,它會影響你的商業價值,或許他們會公開,只不過是那一天他們公開的方式是跳樓或者燒炭自殺。
最後,他們不但自己不作為,還打壓別人的理解和同情,連最後所有相關的關注和解釋,都被污名化。
你為什麼和他們在一起玩,你為什麼轉發這樣的新聞,你為什麼哭,你為什麼這麼氣憤,你這樣為他們辯護是不是因為也遭遇過同樣的事?
這樣的態度真的既可怕又無恥,在這樣的態度之下,像林奕含說的,很多人在逃避自己患有抑鬱症的事實。
我們外界對抑鬱症的污名化,最終變成抑鬱症患者自我的污名化。
中科院心理學教授陳祉妍在《精神疾病污名化:人類對於瘋狂的不安與恐懼》一文中指出:
「以抑鬱症患者為例,社會對心理疾病的污名化,已經內化為抑鬱者的自我污名化。 抑鬱者的主要特徵是情緒低落,對自己的評價很低。這種自我評價偏低和污名化中的自我污名化是有密切聯繫的。自我污名化就是一個人認同了社會上對這個群體的偏見,真的認為自己具有這些消極的特點。同時,這也體現了抑鬱者對自己的不接納。」
世衛組織調查顯示,在中國,只有20%的人願意接受抑鬱治療,而剩下80%的人,為什麼不去治療,是因為害怕別人的眼光還是什麼,這才是我們應該反思和作出改變的。
而不可否認的是,在阻礙抑鬱患者接受治療的途中,一些人的偏見無疑是最大的障礙。
抑鬱症的癥狀是什麼,什麼樣的人容易得抑鬱症
其實抑鬱症並不是絕症,甚至不是什麼重症,它唯一需要的是接受和治療,唯一阻礙抑鬱患者的,是我們的態度和認知盲區,接下來我們來分享一些關於抑鬱症的知識。
抑鬱症又稱抑鬱障礙,以顯著而持久的心境低落為主要臨床特徵,是心境障礙的主要類型。
一般來說,出現抑鬱狀態2周以上,就可以判定為抑鬱症,但需要注意的是,抑鬱症不單是「心理因素」。
抑鬱症的病因有生理因素、遺傳因素,還有社會環境因素等,主要表現是情緒的消沉,也就是不高興、不開心,可以從悶悶不樂到悲痛欲絕,自卑抑鬱,甚至悲觀厭世,有自殺企圖或行為。
到目前為止,抑鬱症已經是世界第四大疾病,預計到2020年將成為第二大;在2017年全球共有3.2億人患有抑鬱症,其中中國抑鬱症患者有4500萬,世界精神病學協會一項調查顯示,超過80%的中國網友認為自己有抑鬱傾向。
基於這麼大的發病基數,可以想像抑鬱症的發病原因也很常見,說的直白一點,抑鬱症就像是心靈感冒,每個人都有可能碰到,失戀離婚父母去世工作不順利等,多多少少對自我現狀的不滿導致很長時間「怎麼也看不開」,就有可能逐漸變成抑鬱患者。
很多人把患抑鬱症的人視為弱者或者某種功能的殘疾,但很多心理治療大師表示,碰到的抑鬱患者,大都是一些相當聰明、出色且敏感的人,他們往往追求完美,對自我有著極高的要求,很在意外在的評價,容易陷入自我糾結。
最關鍵的是,他們通常還很善良很好相處,他們的好脾氣讓他們向外發泄憤怒的能力退化了,他們的憤怒通常是內向的,即只攻擊自己,從這個角度看,我們對抑鬱患者的污名化,真的是很殘忍。
懷疑自己得了抑鬱症應該怎麼辦?
相比確診的抑鬱症,懷疑自己患有抑鬱症或者是不敢相信不去確診的人更多。
接下來我們講一下如果懷疑自己得了抑鬱症怎麼辦?
首先,去做診斷。
這裡需要區分一下「精神科醫生」和「心理醫生」的區別。
精神科大夫有系統的醫學訓練背景,擁有精神科診斷權和藥物處方權。所以當你懷疑自己或身邊的朋友患有抑鬱症,你要去當地的精神科(抑鬱門診)去做診斷、拿醫囑。
心理諮詢師擁有心理學背景,接受過系統的心理諮詢訓練,無診斷權和藥物處方權。提供心理諮詢服務,當需要配合心理諮詢時,你要尋找心理諮詢師進行(中長期)諮詢。
其次,吃藥。
百憂解和帕羅西汀這些抗抑鬱的藥物副作用相對小,很多抑鬱症患者不願意吃藥,在他們看來,一吃藥就等於承認自己真的病了,垮了。
吃藥在抑鬱症的治療中也承擔著某種污名化,很多人寧願硬扛也不願意吃藥,有的人一旦知道身邊有人吃抗抑鬱或者精神類藥品,就會覺得他們是異類,這一切看法,其實都很落後,需要改觀。
不過,抗抑鬱的藥物務必要先去找精神科的醫生診斷了之後才可以吃,務必遵醫囑,而且務必不能覺得自己貌似好了,就隨意停葯。一切聽醫生的,另外吃藥的時候會有一些副作用,也需要提前注意。
最後,去找心理治療師。這一步要和吃藥同時進行。
抑鬱症的出現,其實也是一個讓你更了解自己的機會。
如果身邊有抑鬱患者的話,我們應該如何對待他們?
說回我們對待抑鬱症的態度問題,不管是我們自我心理建設還是去理解別人,有以下幾點可以作為參考。
首先,並不是所有的發病原因,在你看來都是可信的,或者是可以理解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承受闕值,你覺得是小事,在別人那裡,或許就是大事,我們唯一能做的,是對於他們的痛苦多一點想像,多去包容。
第二,相比指責,如果我們容易誤會自己有指責的權利的話,比指責更重要的是閉嘴接受。
他們的病,錯的不是他們,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接受是最好的態度,然後去尋求治療。
過分關注,過分逃避,或者避而不談,三緘其口,都可能是對患者的第二次傷害。
不管是我們還是患病的他們,最需要的,是一顆平常心,是懷著平常心應有的理解和同情。
最後,我們可以不去幫助他們。事實上僅憑安慰我們也給不了他們實質性的幫助,但我們不可以不理解,不可以不包容,不可以在認知盲區的情況下就隨意批判,因為你的每一句無心的話,都可能是臨門一腳,而你,原本也可以拉他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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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本文作者:張寧寧;編輯:王智峰;總編:申思
※霍金去世,曾站在他身後的這位女子同樣偉大
※如果有後悔葯,你想要改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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