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人:漂亮衣裳
正經吐槽
絕無客觀
是華麗的虛妄,還是乏味的真實。
昨天和朋友在群里聊天,感嘆好久沒有看戲了,然後就被人揭發我上周去琴台看了戲,回想一下……確實看了,但我都幾乎忘記了。
又記起和朋友說過要寫一篇觀後文,趁沒有忘記,一起做了。
我對這個戲的感覺簡單來說就是沒感覺,談不上不喜歡,因為"不喜歡"至少觸動了我的神經。
舞美
目前能感受到的比較有想法的設計是三幕戲中,置景連同演員的衣服,從全白轉為黑色,最後到彩色。可以理解為從死灰到生機,或者從冬到春,總之預示著隨著情節推動向好的方向轉變了。
我看的不是屈中恆的版本
這樣的設計讓我想到了李六乙的櫻桃園和茶館。
前者的舞台如同一個白色盒子,在故事結束有無數紅色小球從盒子一角傾瀉而出,滾落到舞台前沿,使得觀眾壓抑幾個小時的情緒一下發泄出來,真感激導演的慈悲,這還沒有完,最後白盒子向兩邊裂開,露出舞台的真相,哇,豁然開朗,可以好生回家睡覺了!這種釋放是在《北京人》里感受不到的。
川版《茶館》沒有看過演出,只看過一張劇照,印象中也是白茫茫一片,樹立著一群生靈,不是《北京人》的全素全白,也讓人饒有興趣。
《北京人》的三種顏色設計基本是均勻分配的,隨著故事的啟承不緊不慢的展開,當然,不能說這樣做就不對,只是缺乏表演的配合,舞台的表達失去烘托的對象,無的放矢,表演這點後邊再說。
還有一處設計,值得一提,有待推敲,就是巨大的"北京原人"的影子,投射在背景牆上,可以想像,如果觀劇的位置理想,會感受到整個故事是在這個陰影的籠罩下推進的,應該是一種不一樣的體驗,但到底能給戲增色多少,不可知。但回想到故事結尾,之前身披獸皮的北京原人搖身換上課白色西裝,從背景中間走出來,有點滑稽和諷刺……隱喻要打破這個僵局的野蠻人,原來是另一個穿"喪服"的文明人?象徵概念被混淆了,當然,這是我瞎想的。但看過戲的人應該可以感受到,野蠻人在整個戲一成不變的擺手晃腦的動作,卻像是整個戲的大老爺,一點都讓人喜歡不起來。
最後一點細節,第一幕的背景中用上了一個白棺材,一直吊在舞台的暗處,我以為會是一個很重要的道具,沒想到在第二幕的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再也沒有看到。
劇本
看戲當天才看的劇本,演出的版本和我看到的幾乎沒有改動。看完劇本,才發現編劇是曹禺,想想也有道理,雷雨也是父權加+大青衣+小孩過家家,也是一樣擰巴。
劇本很長,多條矛盾線,看著頭痛。最終也是分不清倒地應該是用誰的視角來理解比較好,彷彿是文清,也彷彿是思懿或愫方。看這次的演出也是希望可以得到一些幫助自己理解的線索,但其實並不會更清楚,故事最終有人死了有人走了,沒有任何可供觀眾宣洩的情感高潮,就結束了,寡淡、尷尬。觀眾期待的某個人物的弧光並沒有出現,剛才說的三個主角輕飄飄的完成了他們表演的任務,該哭的地方哭了,該笑的地方笑了,沒有死命的掙扎,只有溫淡的生活。
人物
簡單吐槽一下。
曾皓,賣力的憋著嗓子,聲音很像《我愛我家》里的付明老爺子,台詞是頂著氣說的,老人家有這樣的中氣,著實有點跳戲。
文清,看過1987年人藝和李六乙的版本,加上賴導演這版,三個演員說話都是有出氣沒進氣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抽了鴉片都這樣。這次的版本除了感覺被毒品掏空了身體之外,感受不到更多人物的肌理,這使得後續的出走顯得有些無力。反思一下,一個長期生活在壓抑的環境中的人是否永遠是一副沮喪臉呢?也不是,但他一定有一根神經是緊繃著,時刻會勾起他的情緒,這個神經沒有看到,所以人物就神經了。
思懿,王熙鳳一般的人,一路火力全開,彪悍……但她的戲份越多,越難看到她是什麼樣的人。她是徹頭徹尾的壞人,看不出壞的理由,看不出轉變的理由,看不出內心的痛苦,嘴裡總是說要去出家,感覺也只是個套路手段,我們只是想看到一個令人討厭的反面角色么?除此之外我沒有感受到更多內容。
愫方,有朋友說她的表演很棒,可能是對角色的同情佔了很大的成分吧,人物大部分時間是隱忍著的,但如果對所有外界的刺激都不為所動,是不是很難表現出她內心的痛苦呢?主要人物和她的關係,都是很好的機會顯示她的內心矛盾,但這都被她平淡化解了,她像一個聖女,超凡了,那麼她的出走就變成了一種隨性和偶然,缺乏娜娜一般的深意。
幾個小孩子像一群神經病,看看那個人類學家的女兒,感覺她是從另一個劇組來的……
何雲偉演了一個僕人,承擔了一些搞笑的工作。大家想像一下,看《雷雨》時魯大海突然抖了一個包袱……不知道這算不算導演的風格,但確實沒有《如影隨行》中處理的流暢和自然,只是有點尷尬和耍寶。
再從整體來說,角色層次的單一最終會導致舞美這種階段變化沒有很好發揮作用……很難完成導演的構想,人物性格的單一也導致角色隨著情節推動時變多了會顯得突兀,變少了又無法交織成最終的故事高潮,這大概就是故事不尷不尬得結尾的原因吧。
結尾
以上是我對這個戲的感受,談不上劇評,只供認識的朋友作為平時的談資。
評論別人的作品只需要張張口就可以,但呈現在舞台上的東西卻是一點一點的細節構成的,創作者自有自己這樣做的原因,是不為他人知的,這是另一種滋味。
看過一些有趣的戲,優秀的導演必定有自己對演員的要求,但感覺賴導演對演員的指導不那麼明顯。
近幾年賴導演生意做大了,也看不出哪部是他好生做的,懷念當年的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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