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方言配樂朗誦《我的奶奶》

我的奶奶

牧疆

作者

甘肅小伙李仁軍，網名牧疆2016年來到揚中成了一名「不務正業」的修車人攝影、航拍、修車，不知道哪個是他的主業最近，他又迷上了寫作和朗讀

甘肅方言配樂朗讀《我的奶奶》 朗讀者：李仁軍

店裡買了一把用高粱做的掃把。有一次我掃完地後放在店門口，竟然引來一群麻雀啄食掃把上的高粱。自從發現麻雀喜歡吃掃把上殘留的高粱顆粒，每次掃完地後，我都會把掃把放在店門口，不一會，麻雀便會從附近的電線杆子上飛下來。半個月下來，一些膽大的麻雀甚至飛到我桌子上啄食麵包屑。和小麻雀和平共處也是一件讓人感覺到心情愉悅的事。

記得小時候老家的野鴿子比較多，經常是成群結隊的出來覓食。夏天秋天還好，田地里有食物可吃，一到冬天，到處光禿禿的，地里什麼也沒有，比人的臉蛋子還要乾淨。

離我家不到500米的一個山洞裡，棲息著一群的野鴿子。每到冬天，奶奶總是會在打麥場上撒上一些穀子讓鴿子來吃，撒完穀子後奶奶會自言自語的說：「吃吧，吃飽了就不餓了。」

我不是很理解，問奶奶為什麼要撒穀子給鴿子吃，奶奶說：野鴿子可憐，冬天很難找到吃的，大多數鴿子冬天都是吃不飽的。但是這幾年回家過年，再去那個山洞裡，那群鴿子已經不見了。

村裡有兩個大池塘，全村人都從池塘里取水喝。從池塘到我家抬水的路大概要15分鐘，我也不記得我和弟弟是從幾歲開始給家裡抬水的，大概是5歲多一點。一根木杠，木杠上面我奶奶用菜刀做了標記，奶奶對我說：「你是哥哥，水桶到你這端的距離近一點，你弟弟那邊的份量就輕一些，不然會壓得弟弟不長個頭。」從最初的半桶水一直抬到一大桶水，那個木杠和嘎吱嘎吱的抬水聲讓我終生難忘。每次抬水快到我家果園的地方，都會看到拄著拐杖，裹著小腳的奶奶在打麥場邊上樂呵呵地等著我和弟弟。

記憶中奶奶給了我和弟弟太多的疼愛，有一年的夏天下了場很大的雨，泥濘的土路上到處都是水坑。村裡來了賣西瓜的，我和弟弟聽到叫賣聲，跑回家跟奶奶要西瓜吃。奶奶顫顫巍巍的站在小板凳上，從裝糧食的柜子里用碗舀了些糧食裝到布袋裡，再拄著拐杖背著糧食，顫顫巍巍地走在泥濘的土路上，我和弟弟抓著奶奶的衣角，去用糧食換西瓜。那年奶奶已經75歲了，走一會歇一會，在休息的時候她也一直背著那袋糧食，不肯放在地上，怕糧食放在地上會沾了水，被賣西瓜的人換回去容易受潮發芽。

西瓜換回來後，奶奶把西瓜一切兩半，一半給我和弟弟吃，一半留給我父親和母親。我問奶奶為什麼自己不吃西瓜，奶奶說她沒有牙，然後樂呵呵的看著我和弟弟吃。父親回來後，又把另一半西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把西瓜籽挑出來，裝到碗里端給奶奶吃。 小時候父親出遠門回來後，奶奶總是會讓我和弟弟去問候父親，讓我給父親端一盆洗腳水，那時候總是不理解，長大後才理解，那是因為他們母子情深。

有一年種小麥，我和弟弟跟著父親去種小麥。晌午的時候，奶奶顫顫巍巍拄著拐杖手裡提著乾糧，到地里給我們送午飯。父親立即呵停了驢，丟下手裡的犁，從田埂上跳下去，跑過去接奶奶手裡的乾糧。那年奶奶80歲了，回去的路是下坡路，父親怕奶奶走路摔著了，吃完乾糧後，父親把奶奶背著送回家，又回到地里種小麥。

那一年，奶奶故去了。按老家的風俗，老人走後百日之內不可以倒髒水，不可以到池塘里洗衣服、洗腳。奶奶去世後不久，下邊村子裡要給地里澆水，把池塘挑開一個口子，從池塘引水到溝里，池塘里的魚也隨著水到處流。我和弟弟就穿著鞋在水溝里抓魚，回去後鞋子全部濕透了。事後想起來，我很後悔，那時候小，害怕我和弟弟踩過水，抓過魚，會責罰到剛剛故去的奶奶。每每想起這些，總是讓我淚流滿面。

轉眼間，奶奶已經去世十多年了。不管我走到哪裡，不管工作有多苦多累，奶奶的笑容，奶奶的慈祥和善良，總是駐滿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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