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亂臣殺死,他的兒子卻用生命保護仇家的後代
魏晉時期,是一個恩怨相互交錯的年代。許多門閥之間,交織著各式各樣的感情糾葛。由於「九品中正制」的存在,寒門子弟很少能夠出人頭地,一般都是由貴族們演繹歷史,這就讓魏晉時期呈現了獨特的風景。
在這個時候,有一個風流人物叫做嵇康。他長得非常俊朗,一表人才,後來娶了曹操的曾孫女長樂亭主為妻,成為了曹魏宗室的女婿。有了這一層關係,他的職位晉陞很快,年紀輕輕就做到了中散大夫。
不過嵇康的興趣愛好太過於廣泛,他喜好音樂,是當時名聞天下的作曲家、理論家,他所做的「嵇氏四弄」與蔡邕的「蔡氏五弄」合稱「九弄」。隋煬帝時,曾經將彈奏「九弄」作為選官的必要條件。另外,他還擅長書法、繪畫,更以詩歌而稱道,劉勰在《文心雕龍》評點他的詩歌為:「嵇志清峻。」
然而,他更為讓人銘記的是篤信老莊之學,他與阮籍等竹林名士共倡玄學新風。他的玄學不僅注重養生,而且主張返璞歸真,道法自然,成為「竹林七賢」的精神領袖。
就是因為愛好廣泛而又性情洒脫自然,他厭倦了官場的爾虞我詐,不願意結交權貴,反而退守山林,拒絕出仕為官。當時朝廷名義上是曹家的,大權卻被司馬氏所竊取,嵇康更加無心從政,每日縱情山水之中。然而,玩歸玩,修身歸修身,他卻得罪了一個不該的得罪的人。
此人就是司馬昭,因為仰慕嵇康的才情,司馬昭多次詔令他出山任職,都被嵇康拒絕了。後來,嵇康的好友同為竹林七賢的山濤辭去官職,推薦了他,沒想到嵇康非常不快,決絕的寫下《與山巨源絕交書》。這份絕交書,山濤倒沒當回事,司馬昭卻大怒。(大將軍聞而怒焉)
後來司馬昭又派鍾會帶著厚禮去說服他,嵇康卻對鍾會不理不睬。遭到這樣的冷遇,不僅是司馬昭,連鍾會也恨透了他。
沒多久,嵇康的朋友呂安、呂巽兩兄弟反目成仇,互相打官司,嵇康出於道義為出面為呂安作證。這本來完全是一件小事,司馬昭和鍾會卻利用這個機會,下令處死嵇康和呂安。
嵇康被處死,是天下奇冤,三千多名太學生為他請願。在他臨死之前,他只是後悔沒有將《廣陵散》傳下去,成為千古憾事。他死的時候才四十歲,他和長樂亭主所生的一子一女都沒有成年。嵇康沒有將子女託付給自己的哥哥嵇喜,也沒有託付給所敬重的阮籍,而是交給了聲稱要絕交的山濤,並且告訴他們:有山濤在,你們不會成為孤兒。(巨源在,汝不孤矣)
事情果然如同嵇康預料到的,山濤對待這一對兒女視如己出,特別關照。他用心撫養,盡到了自己的義務,沒有辜負嵇康的囑託。這對兒女,仍然擁有慈父的愛。
嵇康的兒子叫做嵇紹,儀錶堂堂,更甚於他的父親。晉朝人戴逵在《竹林七賢論》中曾經記載:
嵇紹入洛,或謂王戎曰:『昨於稠人中始見嵇紹,昂昂然若野鶴之在雞群。
這也就是「鶴立雞群」這個成語的來由。劉義慶在《世說新語》中也有類似的故事。
嵇紹十八歲時,山濤舉薦他為官。此時,魏國已經被晉武帝司馬炎所篡奪。山濤表示:嵇紹的才能足以稱之為名士,父親的罪與他沒有關係,請任用他為秘書郎。其實,司馬昭後來對殺死嵇康也有悔意,司馬炎則順水推舟的說:「如果像您說的那樣,何止是秘書郎,當秘書丞吧!」
嵇紹由此踏上仕途,他不事權貴,忠心於司馬家,擔任了晉惠帝司馬衷的侍中。八王之亂時,晉惠帝在盪陰遇險,很多世受皇恩的親貴都紛紛扔下皇帝逃跑。然而嵇紹卻整理衣冠守候在皇帝面前,面對窮凶極惡的敵軍,他毅然不改面色。
其實,司馬衷就是司馬昭的孫子,嵇紹保護的,就是仇家的後人。但他更以忠君為本分,擋在皇帝的身前。這位文弱書生,被亂兵砍死,鮮血濺染了晉惠帝的龍袍。晉惠帝被人稱為白痴皇帝,此時也痛哭流淚,後來再次複位後,始終保留著那件帶血的龍袍,不讓人清洗。
參考資料:《晉書》、《資治通鑒》
※戰國時代的魏國,本有希望統一六國,卻被這位國君帶向衰弱
※清廷本準備將雲貴讓給南明,兩漢人卻說:千萬別留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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