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納」第71屆戛納電影節開幕:無法擺脫傳統的開局
法國當地時間5月8日,去年剛剛過完70周年的戛納電影節有點冷清地開幕了。
冷清的原因和改革有關。往年的媒體放映先於正式首映,影評人對於某些影片傲慢、犀利,甚至有些偏頗的評論,有時會傷害導演的自尊心。出於對電影人的愛護,藝術總監蒂埃里·福茂(Thierry Frémaux)從今年開始取消了媒體比公眾更早看到影片的特權,將媒體場放映置於首映之後,或者同步進行,極大地耽誤了影評人寫稿的時間,但也讓首映變成了真正的首映。原本在早上就能看到開幕影片的記者們,不得不等待夜幕降臨。於是戛納電影節人流最大組成部分的媒體姍姍來遲。
戛納電影節是A類電影節里最為保守的一個。通常從戛納出身的導演有一條清晰明確的道路:入圍平行單元,入圍主競賽,成為評審,隔三差五多次入圍主競賽。所以在戛納,驚喜這件事情完全沒有保障。照顧熟人的行為同樣也發生在媒體身上。戛納對待文字記者有著一套森嚴的等級制度,資深影評人可以優先入場,而新人的等待則遙遙無期。於是有媒體針對這個制度,在開幕前發起了情願活動,儘管後續如何,並不知曉。
所以戛納的確需要改出點先鋒感。韋恩斯坦(Harvey Weinstein)性騷擾事件發生以後,法國人的回應冷淡到被人詬病,於是戛納電影節一開幕就大肆宣傳女性權益,往記者的包里夾塞熱線電話小紙條,並最終搬出了凱特·布萊切特(Cate Blanchett)。圖窮匕見,選擇凱特·布萊切特來做主競賽評審團主席的意圖,從當日的新聞發布會一直表明到開幕典禮。
新聞發布會上,九位評審正式登場——凱特·布萊切特(Cate Blanchett),張震,阿瓦·杜凡爾納(Ava DuVernay),羅貝爾·蓋迪吉昂(Robert Guédiguian),Khadja Nin,蕾雅·瑟杜(Léa Seydoux),克里斯汀·斯圖爾特(Kristen Stewart),丹尼斯·維倫紐瓦(Denis Villeneuve)以及安德烈·薩金塞夫(Andrey Zvyagintsev)。面對一位亞裔兩位黑人的五女四男組合,記者們不停地拋出關於種族、性別與平等的問題。凱特·布萊切特的態度很明確:「僅僅聲明是不夠的,需要有特別的行動。平等不是一夜造就的。」對於主競賽影片中特別稀少的女性導演,她的回答則更有評審的客觀:「我是否希望有更多的女性電影人?當然。但是我們不會以國籍、性別來對待影片,而是要像對待藝術品一樣來對待。」
張震甚少發言。在被問及怎樣的影片才能獲得金棕櫚時回答:「有創造力和話題性的,但最重要的是可以讓觀眾感動的。」
伊朗導演阿斯哈·法哈蒂(Asghar Farhadi)執導,哈維爾·巴登(Javier Bardem)與佩內洛普·克魯茲(Penélope Cruz)夫婦主演的開幕影片《人盡皆知》(Todos lo saben)有沒有感動到評審不得而知,不過開幕典禮肯定感動到了來賓。法國演員埃德瓦·貝耶(édouard Baer)擔任主持人,從今年的海報——電影《狂人皮埃羅》(Pierrot le fou)的片段里走出,介紹著其中的女主角,那位坐在台下已經年華老去的安娜·卡里娜(Anna Karina)。藝術總監蒂埃里·福茂一一介紹今年的評審,而凱特·布萊切特的登場則再次伴隨著她關於女性權益的發言。
此時,馬丁·斯科塞斯(Martin Scorsese)突然出現。他邀請布萊切特一同宣布了電影節的開幕。有人熱淚盈眶,可能感動的東西往往有些俗氣。但也好過鏡頭不經意掃過的、膚色比白人還白的范冰冰。或許是聽不懂法語,也聽不懂翻譯器里的英語,格格不入地難以及時鼓掌。
這屆戛納電影節似乎試圖改革,但卻還是無法擺脫這與往年沒什麼不同的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