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時光·童年·最初的家

最新 05-09

從小到大，我搬過好幾次家。

我的第一個家是在媽媽醫院後面的家屬院的房子里。屋子不大，似乎只有兩間，一間做卧室，一間做客廳。客廳的北面放一張床，拿一塊帘子一遮就是第三個房間。廚房是單獨的，在一進大門口的一間小南屋裡。一個小小的院子，西南角專放冬天燒的炭堆，西邊搭了一個鞦韆架——那是我兒時的樂園。這個院子狹小逼仄，卻是我的第一個家也是我記憶開始的地方。

在這個小小的家裡，我養過第一隻名為「貝貝」的小狗，擁有過第一張藍色鐵棍兒上下床，第一次學習唱歌、背詩和寫字，讀過第一篇童話故事，看過人生第一場雪和第一道彩虹，交到過第一群朋友……

我家的隔壁住著一位姓孫的老爺爺，他是一名退休醫生，很有雅興，總是喜歡寫字作畫遛鳥，尤其喜歡侍弄各種花花草草。我的印象中，孫爺爺的院子很大，裡面有各種各樣的花草，彷彿進入植物園一般，眼花繚亂中又帶著幾分神秘，頗有點魯迅先生的百草園的意味。孫爺爺的屋牆上長滿了爬山虎，它們順著牆一直延伸到我家屋牆上，春夏的時候滿牆都是綠油油的，分外好看。

我家後面還有一排房子，住戶很少，大多是空屋。有一間屋子裡養了一隻巨大的狼狗（現在想來應該是德國牧羊犬），狗被鎖在一間院子里，每次有孩子在附近打鬧它都會發出雄渾可怖的吠叫，把孩子們嚇跑。因為無人居住打理，後面一排房子幾乎處於荒廢狀態，雜草叢生，再加上那隻惡犬，整個地方蒙上一種陰森色彩，成為嚇唬小孩的恐怖故事滋生的地方，成為孩子們探險也不太敢進入的地方。

記得有一次我看報紙，看到一則關於巴西吸血蝙蝠的報道，報紙上說吸血蝙蝠會在人睡著的時候伏在人的眼皮上吸血。於是我嚇得不敢睡覺，或是睡覺一定要把頭蒙進被子里，可每次都會憋得喘不過氣。我越想越害怕，想那吸血蝙蝠會不會從巴西飛過來，會不會就藏在我家屋後那些荒廢的院子里，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從窗戶里鑽進來，爬到我的眼皮上……小時候的我一度這樣亂想，惶惶然不可終日。

我家屋子的前面是一個大坑，很久以前應該是有水的，後來幹了，有時下過雨就能聽見一陣陣咕呱咕呱的蛙鳴。我曾經跟小夥伴們在大坑旁邊撿到過一隻癩蛤蟆，用樹枝輕戳它的的肚子，肚皮就會鼓起來。許是受某些童話故事的影響，孩子們都覺得醜陋的癩蛤蟆是反派角色，總是兇巴巴、氣鼓鼓的。然後調皮的小男孩就拿樹枝一直戳一直戳癩蛤蟆的肚子，結果它就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