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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京都遇到舞妓,你可能遇到了一座移動的工藝美術館

在京都,從事僱傭舞妓、派遣其至宴席表演的「置屋」和舉辦宴會的「茶屋」聚集的區域被稱為「花街」。京都五大花街,有祗園甲部、宮川町、先斗町、上七軒、祗園東。現今仍保留著文雅的助興文化。

華燈初上、燈火闌珊,夜夜笙歌的舞妓也成為京都夜景中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京都舞妓作為日本傳統文化之瑰寶,融古貫今,成為日本文化的重要載體。

作為日本之美象徵的京都舞妓能夠展現萬千風姿,離不開背後眾多職人的支持,這也是她們被稱作行走的工藝美術館的原因。

這些背後的職人是如何工作,優雅的京都舞妓身上藏著怎樣的絕技?NHK紀錄片《行家本色系列 京都舞妓特集》走進了一位舞妓,探究京都舞妓優雅的秘密。

此次採訪的主人公是當紅舞妓惠美。18歲的她入行3年,中學修學旅行中邂逅了舞妓,成為了她的憧憬。她也想為單親的家庭,減少些負擔,於是開始了舞妓的修行。

不是任何人都能立刻成為舞妓的。舞妓通常只限定於不滿20歲的年輕姑娘,要出來接待客人,要進行「專門教育」,學習花街的規矩和行為舉止。

也許在我們眼中,舞妓只是妝畫有些許誇張,優美的儀態讓人嘆為觀止。殊不知,真正的舞妓,要學習的內容繁多,過程也十分艱苦。文化、禮儀、語言、裝飾、詩書、琴瑟、鞠躬、斟酒等,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有嚴格的要求,需要處處莊重得體。

「並非普通的世界,希望客人們能看到另一個世界。」

髮髻師 蘆田須美

髮髻師蘆田須美,從業65年,目前隨是耄耋之年,卻仍為宮川町眾多舞妓服務著。

舞妓都是使用真發,盤一次頭髮一般保持一周。想用真發梳出立體的髮髻來,就要用加熱的烙鐵拉直頭髮,長時間使用,結髻師的手上長了厚厚的繭子,並有些變形。

蘆田老師恪守傳統,盡量少使用頭油,是希望頭髮蓬鬆起來,使得舞妓更顯得純真可愛。也使舞妓自己日常打理起來更加方便。為此要付出一些功夫,此時就要靠對頭髮了如指掌的一雙手。

舞妓出門都會說溫柔說一句「您慢走」。為她們漫長一日鼓勁,請加油。

「梳髮髻的時候,我什麼都不想。也不清楚是雙手記住了呢,還是刻在了腦海中呢。雙手就隨心的動起來了。」

男眾 餐場幸次

「男眾」是專門為舞妓著裝的職人,餐場幸次是其中最年長的行家。

長腰帶,是京都舞妓獨有的腰帶,結在身後下垂過膝至小腿,行走起來搖晃著,風味十足。使舞妓看起來更加嬌小,純真可愛。

用金絲銀線織成的華麗長帶、正反兩面用特殊織法織出花紋,重約6千克,一般要在下方織入置屋的徽章。扎束這6米長的腰帶,技術與力量都是必要的。

速度是十分重要的,因為即使是著裝者的呼吸也會讓腰帶走樣,必須借勢穿著,太緊太松皆不可,必須一口氣束好腰帶。

「簡單地去做,舞妓站立長時間也會辛苦,要讓她們儘快穿好做下一件事情。」

花簪職人 定永光夫

凝視舞妓發頂時,會不由讚歎季節在她們的花簪上的變換。不同的月份使用不同的花簪,例如,二月為梅花,四月為櫻花。

這種傳統工藝,自江戶時代起就沒有改變過。一花一瓣都是純手工製作,十分的耗時,一天拼勁全力,可以疊五六十朵絹花。這麼多絹花,只能做一個花簪,實際上幾乎得不到什麼利潤。

並不是跟許多受訪者一樣,會說為了舞妓的笑容之類。單純誠懇的說,「責任感更盛一籌」,沒有花簪的舞妓就會不能赴宴了。定永光夫頑固地堅持自己要做的事情。

「責任感。」

西陣帶 三木五鈴

西陣帶,採用日本國寶級的傳統工藝「西陣織」製作完成 。完成織布需要20餘道工序,可分為企劃製圖、原料準備、機械準備、織造、收尾6大部分,各道工序都要求有高超的技藝和豐富的知識。這些工序都是由三木五鈴一人可以手工全部完成。

這項技藝是從在沸水中投入明膠製作漿糊開始的,把紡線浸泡在漿糊中,慢慢滲透。之後,把摻有漿糊的濕紡線,直接用來紡織。等到紡線變干,漿糊變會失去光澤。如果絲線在紡織途中變干,質感就會大打折扣,需與時間作抗爭。

為了避免絲線變干,夏天別提空調,電扇窗戶也不會開,不一會便讓人汗如雨下。

「不管做什麼一樣一樣都得下功夫呢」三木說。

為保持色澤,需要與時間賽跑。即使如此,一織一線,皆不可出錯。

她說自己,像個傻瓜一樣。做事情都不會是一帆風順的,只能好好的下功夫。

「她們穿上立整的和服,如果也能繫上一條好腰帶的話,會讓人感覺『哇,真好啊』。」

友禪師 佐伯昭彥

喜歡音樂的友禪師佐伯昭彥,年輕的時候,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少年。感覺比一般的孩子學東西還要慢,會對自己很沒有自信。高中畢業後,開始從師友禪師的父親。之後便遇上泡沫經濟時代,逐漸手工者越來越少,行業不景氣,對未來很是迷茫。直到遇到舞妓和服的店長,成為了他的後繼者,一切需從新開始。

身處在逆境的時候,當聽到有別人叫他「拚命三郎」,就會產生「必須拚命加油」的心情,因為有人在支持他。一個成功匠人的背後,站著許多默默的前輩。

「雖然比自己優秀的人俯拾皆是,能以繪畫作為我的職業生涯,多虧了『傳統』。」

調合師 畑利合

調香師,所調製的香,可用於舞妓的香包等。畑利和不僅滿足於沿襲傳統,更勇於創新。他的作品,例如朗姆酒香等,以嶄新的理念開闢出了新時代。主要以花木為原材料,以天然的成分調配為主。

即使三百年歷史中的所有香氣組合都被一一嘗試過,還是相信還是有很多未知味道。即使失敗,也是笑一笑而過。

不固守傳統,不段挑戰新的香味。沒有不流汗的成果。

「持續積累是很重要的,不揮灑汗水是不行的。自己領會掌握好的技藝是奪不走的。」

那些在背後默默支持的專業職人們,和舞妓們自身付出的努力,重疊並更加光彩閃耀。固執得有些可愛的京都職人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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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HK ? photo courte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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