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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最真的當下

記錄最真的當下

那日,有朋友到家喝茶,閑聊時談及汪曾祺先生1994年初訪福建寫下的文章,特別是寫東山的那一段文字,平淡無味,絲毫看不出大家的風采。我不知如何做答,因為沒有看過,不敢發表意見。

後來特別到網上查找,卻找不到單獨寫東山的那一段。一日,在聽書的軟體里聽到汪曾祺的《人間草木》,偶然發現了朋友說的那段,可惜沒有文本,只好下載了電子書,終於原原本本看到了文字,全文如下:

聽說東山的海灘是全國最大的海灘。果然很大。沙是硅沙,晶瑩潔白。冬天,海灘上沒有人。接待遊客的旅館、賣紀念品的鋪子、冷飲小店、更衣的棚屋,都鎖著門。冬天的海灘顯得很荒涼。問我有什麼印象,只能說:我到過全國最大的海灘了。我對海沒有記憶,因此也不易有感情。

東山城上有風動石。一塊很大的渾圓的石頭,上負一塊很大的石頭蛋。有大風,上面的石頭能動。有個小夥子奔上去,仰卧,雙腳磴石頭蛋,果然能動。這兩塊石頭摞在一起,不知有多少年了。這是大自然的遊戲。

讀了幾遍,確實看不出好在哪裡。但這些文字有一種天然的不加雕琢的,平平白白的真。這應該是一個作家成為大家後,拋棄一切名利、地位、虛榮後的純樸,去偽存真的一種記錄吧。文字的意義之一不正是為了記錄當下的真實嗎?

由此,我想到了自己寫作的意義。

前幾天,我看了非常千妹妹寫的紀錄化療文章,情不自禁淚如雨下,甚至看完後掩面痛哭。那些文字並沒有刻意去想表達什麼,只是真實地記錄了自己接受化療的過程,心理活動、就醫的情形,以及醫生的態度、病友之間的交流等等,卻流露出了她對生命的敬畏,對生的渴望,對生活的感恩,對他人的諒解。經歷了二次化療,也讓她領悟出如何面對苦痛的態度。

佛家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既然人一出生就是苦,那我們就要學會苦中作樂,與苦為伴、與苦為友,有了這份認識與寬容,我想千妹妹一定會戰勝癌症的。

這不正是寫作的意義嗎?記錄真實的生活、心情、環境,記錄當下的存在。

那麼,該用什麼樣的方式、語言來寫呢?

蔣勛在美的沉思中談《中國文學》時,把白話散文分為四類比較突出的典型,代表人物有:胡適的理性、嚴謹、一絲不苟;徐志摩的感性、文字優美、情感充沛;朱自清的情理交融、平實、質樸;許地山的空靈,帶有哲理性、啟發性的文字。

其實,一個人會用什麼樣的語言、情感寫出什麼風格的文章,與其自身的性格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縱觀以上四個人便能了解一二。

學習寫作,才讓我明白原來自己是生活中地地道道的「馬大哈」,比如吃了那麼多的螃蟹,卻不知道螃蟹有幾隻腳。去過很多廟,卻分不清裡面供奉的是哪尊佛。對過去的事只記大概,對時間更是稀里糊塗。所以,每每看到人家記錄小時候的事,我卻一片空白,這就是天生的缺憾。我只能寫一些自己當下的所思所想,算是無病呻吟吧。

前段時間嘗試過寫幾篇小說,發現自己根本不會編故事,而且平常對他人的觀察少,與別人接觸、交流得少,自然寫不出有血有肉的人物來。可是,有些人雖然不會寫,或者沒有寫,但他們卻非常善於觀察細小的東西,善於發現別人發現不到的特點,這大概是不同性格造成的吧。

一段時間來,我對自己要不要堅持寫文章有很大的質疑,感覺天生就不是寫文章的料。只是目前找不到更好的事可做,只好先做這一項了。

蔣勛說,散文是最直見生命的文體,就是最直接貼近作者的生命狀態的書寫。我理解為真實記錄當下的所見、所聞、所感。想來文筆的好壞只是不同人用不同的語氣、音調、表達方式來說明同樣的問題罷了。如同每個人穿衣的方式,有人喜歡穿正裝,有人喜歡穿休閑裝;有人喜歡艷麗的,有人喜歡素雅的。

但真正的精髓在於你的思想,你想表達什麼?記錄什麼?正如你是什麼樣的人?你的品質好壞遠遠比你的外表重要。當然,我並不反對注重外表。我們沒有理由讓別人來欣賞我們邋遢的裝容。

父親寫的自傳,裡面很大一部分像記流水賬似的。早些年我看起來覺得平淡無味,如今再翻看,卻有不同的感覺。因為那些文字原原本本記錄了我們何時出生,生存狀況如何,什麼時間發生過什麼事,為我們追本溯源找到了依據。怎麼會沒有意義呢?

如此看來,惟有放下功利,不為他人的愛與不愛,書寫最本真的自我才是寫作最有意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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