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林先生——北京逢凈圓先生二三事
(人民藝術創作院院長李優良先生題:依蘭軒)
大約五六年前,我去北京紅博館去找一位老家的朋友,閑暇之餘便可以到處走走,看看紅博館的展品:記得有一次看到了一個布置得很經典別緻的紅木傢具的展廳,名曰「君鴻軒」,正在展覽一些書法小品,裝裱好的書法精品,用實木框裝好懸掛。
我連續看了好幾遍,書法作品的作者題款是凈圓。其作品充滿著返樸歸真的禪味,脫離了世俗的陳腐氣,走出了書法培訓的設計與架構,化去了劍拔弩張的故弄玄虛與裝腔作勢的浮躁偽道,品讀起來使人心神安逸,恬淡、平靜、陶醉……我可以把一個字讀很久很久,真有點流連忘返。
(山水小品 手稿之一 馬羿良作品)
展廳里並沒有很多人,我背著雙肩包還是目不轉睛地逐字品味著線條的感覺,口裡不由自主地偶爾讚歎「真好!」
後來進來了一位系著紅圍巾的先生,個頭不高,長發垂肩,有道家修行者的風骨,他說這些作品一般人讀不懂的,我們互相交流了各自的看法,彼此相聊甚悅,並且交換了名片,才知道先生便是張德林先生,相約下次再談。記得有一天,我用兩張六尺宣紙接起來作了水墨古柏一幅,的確是盡興之作,便帶到紅博館去求張德林先生題畫之落款,張德林先生展開畫幅,看了看後,欣然研墨提筆,因為此畫面甚大,難以在畫案上展開,便放在地板上準備直接題寫,但題什麼名呢?我原想題為「歲月」或「千秋」之類的題目,結果張德林先生說:「我看最好寫『松柏精神』」。我聽了感覺甚好,於是張德林先生便半跪在地上去題款:松柏精神,落款凈圓,然後蓋上印章。凈圓是張先生的法號,落款大多數以凈圓為名,早年也有題為德林的。
(山水小品 手稿之二 馬羿良作品)
北京的文化藝術圈裡人很多又很大,而說到頭來,又似乎並不是很大,因為不同的展示,不同的典禮活動,不同的茶話聚會,都可以見到幾個熟知的朋友,又從陌生人群里找到幾個可以聊天的朋友,或在閑話中又相互從陌生人變為要好的朋友……所以如有五六年北京藝術圈裡交往經歷的人,大都可以認識一大群各界藝術圈的朋友。如果閑下來細細思考,從心底真正佩服與渴望見面的德才並茂的朋友並不是很多,而張德林先生則是我閑坐下來喝茶時真正想見面聊天的那一個,但真的見面我們說話並不多的!
張德林先生算是我在北京萍水相逢的尊敬老師,也是令我珍惜的書畫朋友。作為一名書畫藝術專業的良師益友,我內心是有一份欽佩張德林先生的藝術見地的,或許好多朋友不一定都能真正理解其作品沖淡平和的禪意與書法外的學養工夫!
(山水小品 手稿之三 馬羿良作品)
北京紅博館裡有張德林先生書法工作室,還有王闊海先生的工作室,人民美術網的辦公地址也設在那裡,也是朋友李德哲博士和蔡一碟女士的工作陣地。蔡一碟女士多才多藝,剪紙優為出眾絕倫,三年前去了美國。偶爾與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閑聊人生藝術的無奈與彷徨,一起喝苦茶,笑談造化弄人、無常人生……而張德林先生總是顯得的開朗與率真,豁達的人生態度我是非常喜歡的,也欽佩其書法作品的品味之高,和熱烈追求心靈的超脫與藝術自由解放的高漲激情。
西安有一個朋友辦了國學館,托我為國學館起個名,並請人題寫刻匾懸掛,我一直思考,該題什麼名呢?請誰題寫更好呢?雖然認識的全國的書法家的確也不少,但至少也要我自己比較欣賞的書法才好啊。
(山水小品 手稿之四 馬羿良作品)
照例我又來到紅博館去,到君鴻軒吃茶,君鴻軒的老闆是湖北人,姓張,名鴻輝,三十五六歲,精幹而陽剛,辦事果斷痛快,先前從事石材發跡,後到北京轉行紅木傢俱,又喜鑽研文化,偶爾也練習書法,負責君鴻軒平常工作的是一位姓康的大姐,我總去那裡喝茶,閑聊,偶有所感時也作畫,因為文房四寶、書案全都有的,大家相處都覺得很好,也帶朋友過去吃茶,聚餐。張鴻輝先生又談了談新的資源與開拓養殖的事業,張德林先生從門口經過,看到我們聊得起勁,也過來一起吃茶,茶自然是上等陳年的普洱,我突然想到朋友開國學館起名之事,便告訴張德林先生探討,他邊吃茶邊沉思……突然激動得跳起來說:
「聆古堂,怎麼樣?老弟」
「好,好」。
(山水小品 手稿之五 馬羿良作品)
我便相邀張德林先生題寫:聆古堂。我們一起到張德林先生的書法工作室,書案上有裁好的宣紙,四尺四開,他口裡念著「聆古堂」三個字,一遍又一遍,先生有時也參禪頌經,有法號曰:凈圓……然後慢慢地去嘗試中找感覺,並非是一揮而就的一次寫成,而是一次又一次,就是在嘗試與感受中去揣摩……
張德林先生最後交我一幅自己認為滿意的作品,我們走出紅博館時,天已很晚,整個館裡的人都早已下班回家了,只有巡邏值班的保安門衛人員。大約當夜十點鐘,張德林先生髮我一條信息「聆古堂」的「聆」字寫的有問題,並讓我次日來重寫。第二天大約九點到紅博館的,張德林先生也剛到,說回去查找資料,這個字寫的有問題,可能是昨夜先生的一夜醞釀,或是清早精力充沛的原因,一次揮毫就完成了「聆古堂」,笑著說:「不錯,不用寫第二幅了。」
藝術創作的往往就這樣,有時千辛萬苦亦難覓的,有時磋磨之間偶有心得,也有時信手拈來一撮而就,即得佳品,就是所謂的神來之筆,都講靈感悟性,得乎心源,感性是藝術的本源特質,所以書畫理論家與書法大家是完全不同的兩條道,大家的書畫理論則是心得體會與經驗之談,書畫理論家的文論見解則更趨於宏觀、理性,對時代方向的比較分析與判斷預言。
(山水小品 手稿之六 馬羿良作品)
後來,我曾求過張德林先生幾次,為我題寫了《馬羿良書畫展集》、《馬羿良散文集》,還替最要好的朋友求過一幅堂館題名。大約兩個月前,一位在北京從事瓷器的小兄弟電話問我,想求張德林先生寫個齋號什麼的,問我寫什麼最有價值,我想了想,說:「最好寫個集子名,因為小兄弟在不斷地練習書畫,如將來出版書畫集便可用的。」張德林先生以前也曾為他寫過一個叫「禪真堂」的題匾。我說讓給先生說一聲,可否為我題個「依蘭軒」的齋名。大約過了一星期,小兄弟說先生把書齋名寫好了,讓我把地址發給先生吧,給我馬上郵寄過來,結果很快就收到了快遞件,打開一看則是一幅四尺整張的「壽」字,原來是快遞人員搞亂了地址,這幅「壽」字本是郵到河南的,而郵到了蘇州來,我的「依蘭軒」則遠走河南,於是先生告訴我們各自的電話、地址,把壽字郵往河南,也同時收到了旅行了大半個中國的「依蘭軒」。
(山水小品 手稿之七 馬羿良作品)
張德林先生不論從人品或書品上,我內心都是敬仰與佩服的。有一次我去看望先生,他給我們泡了一壺上品的正山小中,因為冬天,熱氣溢出茶壺,茶香也瀰漫著,還有淡淡的墨香,茶台是紅木的並不很大,但有很古的味道,彼此都沒有多說話,只是靜靜地吃茶!
「老弟,茶如何?」
「好!味厚而深沉!」
這兩句話似乎打破了寧靜的凍結似的空氣,我怕打破的空氣重新閉合凝結,就趕忙說:
「您的作品古樸、天然、率真,有禪味與詩意,我很欣賞您!」
「老弟,您也是的,我也欣賞您的畫之簡煉、隨意、洒脫、不偽作。」
「哈哈哈」
我們同時笑了!
我們似乎在互相抬轎式的吹捧,但我內心裡卻真心的表達了對先生的欣賞!
(山水小品 手稿之八 馬羿良作品)
張德林先生在北京辦過好多次個人展覽,我也曾參加或拜讀過幾次。去年在中國美術館辦個人書展,專家評價極高,先生也是沈鵬先生書法創作班助教,《佛光詩書畫》雜誌的副主編,《文化藝術報》書畫藝術總監,正如其名一樣的得靈:得天地之靈氣,法號凈圓,慧林居士,別署百荷堂主,因崇尚自然清靜之道,有追本索源之本心,所以他的作品有針砭世俗之庸俗、酸腐、偽道、浮躁之風的匡正作用,書法線條古樸而有詩意,書體樸實而暗含禪機,包涵了寓意深長的禪學思考與激發性靈的頓悟棒喝之功!
2018.4.6
羿良記於蘇州依蘭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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