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曼」血戰「黑豹」，現實版《狂怒》

電影《狂怒》中最精彩的片段，莫過於布拉德·皮特飾演的科利爾上士指揮坦克排，與德軍「虎」式重型坦克展開對決。美軍以損失3輛坦克為代價，艱難地擊毀了那輛孤零零的「虎」。電影的片頭，也以字幕的形式告知觀眾，二戰時期美軍坦克的火力與裝甲不如德軍坦克，在與之對抗的戰鬥中常處於下風。在1944年的洛林坦克戰中，美軍第4裝甲師遭遇了德軍「黑豹」式中型坦克。「黑豹」的機動性、穿甲彈威力與車體正面裝甲的防護效果，都優於「虎」。但是，這場坦克戰的結局卻與《狂怒》中的片段大相徑庭。

鉗形攻勢

1944年9月1日，美軍第4裝甲師第37坦克營遭到了德軍一個坦克排的突襲，但德軍隨即撤退了。顯然，這只是帶有偵察性質的試探性進攻，因為德軍野戰炮兵的彈幕很快就砸了下來。下午，一直處於被盟軍航空兵壓制狀態的德國空軍也活躍起來，進行了一次「罕見」的白晝空襲。德軍29架Fw-190式戰鬥機和Ju-88式轟炸機，用火箭彈和炸彈轟炸了第4裝甲師。美軍毫不示弱，猛烈還擊，以12.7毫米高射機槍擊落德軍3架飛機。這一切都預示著，9月註定是個多事之秋。

9月11日，第37坦克營準備跨過摩澤爾河（Moselle），對南錫（Nancy）進行包圍。德軍炮兵擊中了一座橋樑的橋墩，導致第37坦克營無法立即過河。美軍第12軍軍長曼頓·艾迪（Manton Eddy）少將命令布魯斯·克拉克（Bruce Clarke）中校的A戰鬥群儘快過河，與已經渡河的第8坦克營對南錫發起鉗形攻勢。美軍曾試圖在迪耶於盧阿爾（Dieulouard）架橋渡河，卻被德軍第3裝甲擲彈兵師擋住了去路，河東岸的橋頭堡也處於德軍猛烈的炮擊之下。

9月13日黎明之前，艾迪少將和克拉克中校在摩澤爾河西岸進行會晤，商討從東岸橋頭堡突圍的對策。他們計劃，讓1個坦克營進抵東岸橋頭堡陣地，然後再對德軍發起猛攻。

9月13日6時20分，第25機械化騎兵偵察營D連的M8「灰狗」式裝甲偵察車縱隊從臨近的橋上飛速穿過，作為前鋒發起突擊。9時13分，克萊頓·艾布拉姆斯（Creighton Abrams）指揮的第37坦克營開始過橋。德軍第3裝甲擲彈兵師與美軍第702坦克營激戰了整整一夜，東岸橋頭堡陣地上到處都是3號突擊炮和M4的殘骸。在無線電中，艾布拉姆斯不斷地鼓勵部下向聖熱訥維耶沃（Saint Genevieve）前進。中午，冒著德軍炮兵的猛烈炮擊，第37坦克營與第53裝甲步兵營抵達了兵力集結地，隨即向本尼庫爾（Bennecourt）發起進攻。在P-47「雷電」式戰鬥機空襲了撤退中的德軍縱隊後，美軍一鼓作氣沖向沙托薩蘭（Chateau Salins）。無意中，美軍第37坦克營D連的輕型坦克一頭扎進了德軍的機械化縱隊。美軍坦克兵大吃一驚，急忙呼叫B連的M4前來支援。激戰過後，第37坦克營擊毀了德軍4輛3號突擊炮和一些Sdkfz 251半履帶式裝甲運兵車，抓獲了100多名俘虜。當天結束前，第4裝甲師A戰鬥群深入德軍戰線，完成了對南錫的包圍。

9月14日，第37坦克營的主要任務是在馬恩—萊茵運河（Marne-Rhine）上尋找可以通過的橋樑，並攻佔沿途地區。當天，第37坦克營摧毀了德軍26輛裝甲車、135輛卡車、10門反坦克炮，擊斃了230人、抓獲俘虜187人。

1944年9月，艾布拉姆斯中校和他的座車「霹靂5號」。

1944年裝甲旅

諾曼底戰役以來，美軍第3集團軍勢如破竹，德軍望風披靡。1944年8月7日，咬牙切齒的希特勒發起反擊，德軍兵鋒直指美軍第1集團軍與第3集團軍的結合部，試圖切斷巴頓將軍的後勤補給線。在美軍的頑強抗擊之下，希特勒夢斷莫爾坦（Mortain）。不甘心失敗的他再次制定了作戰計劃，準備在洛林地區集中4個裝甲旅，摧毀巴頓的前鋒。

希特勒調動的4個裝甲旅分別為德軍第106、第111、第112和第113裝甲旅。這些裝甲旅是德軍為應對1944年6月蘇聯紅軍夏季攻勢而組建的，又稱作「1944年裝甲旅」（Panzer Brigade 44）。

德軍第106裝甲旅是第二批組建的1944年裝甲旅，擁有36輛「黑豹」式中型坦克和11輛4號坦克殲擊車。第111、112、113裝甲旅是第三批組建的1944年裝甲旅，各裝備42輛「黑豹」和42輛4號中型坦克。除了第106裝甲旅的官兵比較有作戰經驗之外，其他3個裝甲旅只有少數指揮官有作戰經驗，普通士兵都是新兵。

德軍1944年裝甲旅以「黑豹」為主戰裝備，因此又稱為「豹式裝甲旅」。艾布拉姆斯並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德軍坦克。1944年夏季，第37坦克營與這種坦克交過手。就一對一的坦克戰而言，美軍M4無論是75毫米炮的型號，還是76.2毫米炮的型號，都無法與「黑豹」正面對抗。即使抵近至零距離，M4的M3式75毫米炮也無法擊穿「黑豹」的正面裝甲，M1A1/M1A2式76.2毫米炮只能在400—500碼（365.76—457.2米）射擊其炮塔防盾才能奏效，而「黑豹」的KwK 42 L/70式75毫米坦克炮可以在2000米的距離上擊毀M4。這麼一比較，美軍坦克兵似乎毫無取勝的可能。在以往的戰鬥中，第37坦克營零星遭遇的「黑豹」尚構不成太大威脅，但這次他們要面對德軍2個裝甲旅的80多輛「黑豹」和80多輛4號中型坦克。此時，第4裝甲師裝備的主要是75毫米炮型M4，76.2毫米炮型M4的數量極少，這進一步降低了其對抗「黑豹」的能力。

然而，在2個月的實戰中，美軍坦克兵也摸索出了一套對抗「黑豹」的戰術。當M4正面遭遇「黑豹」時，會首先發射1發M89式白磷煙幕彈。這發炮彈的煙霧能遮蔽德軍坦克兵的視線。隨後，美軍坦克就能繞到「黑豹」側後，射擊其裝甲薄弱處。有時，白磷產生的煙霧會滲進「黑豹」車內，德軍坦克兵會被刺鼻的氣味嗆出來。有些沒有經驗的德軍坦克兵甚至會以為坦克起火了，驚慌失措地爬出坦克，逃之夭夭。

德軍第111裝甲旅裝備的「黑豹」G式中型坦克，炮塔上只簡單地用白色寫上戰術編號。

吊打菜鳥

1944年9月8日，德軍第106裝甲旅向美軍第90步兵師發起猛攻，損失了21輛坦克、60輛半履帶式裝甲運兵車、100輛卡車，1500多人傷亡和被俘。9月13日，德軍第112裝甲旅對陣法軍第2裝甲師，損失了41輛坦克，350人陣亡，1000多人受傷。可以說，德軍的這兩支裝甲旅幾乎是一出家門就被盟軍打沒了建制。

9月15日，第37坦克營抵達阿拉庫爾（Arracourt）地區。隨後幾天里，他們將在摩澤爾河東岸建立陣地，從而進攻薩爾（Saar）地區。9月16日，德國國防軍最高統帥部命令洛林地區的德軍向美軍第12軍發起進攻，將其從摩澤爾河北岸逼退。9月18日，希特勒親自下令，調集德軍第111和第113裝甲旅收復美軍第3集團軍佔領的南錫。根據德軍的計劃，第111裝甲旅將進攻阿拉庫爾，第113裝甲旅將進攻勒澤（Lezey），最後會師南錫，將其一舉拿下。這個理論上看似完美的計劃卻被初出茅廬的第111裝甲旅毀了——他們因看錯地圖而迷失了方向，沒能準時到達預定兵力集結地。茫然的第113裝甲旅沒看到友軍的影子，只能獨自發起進攻。

9月18日，在呂內維爾（Luneville）附近，美軍機械化騎兵遭遇了德軍第111裝甲旅。A戰鬥群指揮官克拉克中校命令比爾·亨特（Bill Hunter）少校率領特遣隊前往抵擋，同行的包括第37坦克營A連和第53裝甲步兵營B連。夜幕降臨時，第37坦克營B連也前往增援了，艾布拉姆斯手上只剩了1個裝備中型坦克的C連和1個裝備輕型坦克的D連可供指揮。午夜時分，C連報告說，聽到了德軍機械化縱隊開進的聲音，美軍巡邏隊在陣地前方的道路上發現了坦克的履帶印。

9月19日7時30分，第37坦克營的聯絡官比爾·德懷特（Bill Dwight）上尉開著吉普車，在各前哨之間奔波。當第1輛「黑豹」從瀰漫的大霧中衝出時，德懷特上尉與其撞了個正著。他迅速用無線電向艾布拉姆斯發出警報。在蒙庫爾（Moncourt）附近，德軍第113裝甲旅的車輛縱隊與美軍第37坦克營D連馬倫（Mallon）上士指揮的坦克排不期而遇。馬倫上士的M5A1擊毀了德軍縱隊領頭的Sdkfz 251半履帶式裝甲運兵車和1輛卡車。當「黑豹」破霧而出的時候，他就只能退避三舍了。

馬倫上士發出戰鬥警報後，作為C連的前哨，史密斯（Smith）中尉指揮的M4坦克排進入伏擊陣地。在75米的距離上，美軍坦克的側射火力當即摧毀了2輛「黑豹」。遭到迎頭痛擊的德軍狼狽潰逃。艾布拉姆斯命令C連連長拉米森（Lamison）上尉，儘可能地拖住德軍，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直到增援兵力從其他區域趕來。拉米森上尉調出1個M4坦克排，準備攔截撤退的德軍坦克。第37坦克營對當地地形非常熟悉，他們迅速佔領了小伯藏格村（Bezange la Petite）以西的山脊，居高臨下地構成了可以伏擊德軍坦克的陷阱。當劫後餘生的8輛「黑豹」出現時，M4以猛烈的側射火力將4輛「黑豹」打成了廢鐵。德軍坦克還沒來得及還擊，M4就倒車退到了山脊後面。在濃密的大霧中，德軍坦克兵根本找不到美軍坦克在哪。不一會兒，美軍坦克從山脊後面開上來，將剩下的4輛「黑豹」全部摧毀。至此，德軍1個連的「黑豹」全軍覆沒。

同時，德懷特上尉開著吉普車風風火火地回到了阿拉庫爾，急令第704坦克殲擊車營抽調1個排的M18「地獄貓」（Hellcat）式坦克殲擊車馳援勒澤，從德軍第113裝甲旅西側進行截擊。美軍4輛M18「地獄貓」趁著大霧隱蔽在窪地中，以車體掩蔽戰術對陣德軍的11輛4號中型坦克。在相距150碼（137.16米）的對射中，美軍有3輛坦克殲擊車喪失了戰鬥力，而德軍損失了9輛坦克之後倉皇撤退。

美軍第4裝甲師第37坦克營聯絡官德懷特上尉的座車。車體側面的卡通形象是當時流行的廣播劇中的形象——獨行俠（Lone Ranger）的搭檔，阿帕奇族印第安人唐托（Tonto）。

迂迴攻擊

在德軍裝甲旅的突襲之下，艾布拉姆斯終於得到了上級的准許，調亨特少校指揮的特遣隊回援。他在無線電中對亨特說：「睜大眼睛，擦凈瞄具，嚴陣以待，幹掉它們。」當天下午，亨特少校率領2個坦克連的「謝爾曼」抵達了位於雷基庫爾（Rechicourt）東北的美軍陣地。面對297高地上憑險據守的「黑豹」，美軍採取了迂迴戰術。第37坦克營A連正面發起佯攻，雙方在400碼（365.76米）的距離上展開對射，B連特納（Turner）中尉指揮的坦克排從側後迂迴。在250碼（228.6米）的距離上，美軍M4發射的M61式被帽穿甲彈洞穿「黑豹」的側面裝甲。在戰鬥中，美軍有3輛坦克被擊毀，德軍有9輛「黑豹」變成了燃燒的火球。

當晚，巴頓將軍親自視察第4裝甲師。師長約翰·伍德（John Wood）少將報告，A戰鬥群在當天的戰鬥中摧毀了德軍43輛坦克，基本上都是新出廠的「黑豹」，美軍僅損失5輛M4和3輛M18，6人陣亡，3人受傷。面對如此懸殊的損失比，巴頓滿心歡喜，並且得出了「德國雜種在這一地區的坦克已經損失殆盡」的樂觀結論。隨後，他命令伍德少將明天繼續進攻薩爾地區。

9月20日早晨，第4裝甲師A戰鬥群的裝甲縱隊從勒澤出發，浩浩蕩蕩地向薩爾地區前進。當美軍抵達迪約茲（Dieuze）時，仍在阿拉庫爾的第4裝甲師後方梯隊發來報告——德軍坦克正從帕爾魯瓦（Parroys）森林中發起進攻！

德軍第113裝甲旅不是已經被消滅了么？這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德軍坦克？

這當然不是德軍第113裝甲旅的坦克，而是德軍第111裝甲旅的坦克。這些沒看懂地圖的德軍裝甲兵終於從「鬼打牆」一般的森林中繞了出來，愣頭愣腦地沖向了第4裝甲師。當時，美軍第191野戰炮兵營正準備隨隊開拔，318高地上的炮兵觀察員忽然發出警報——在裝甲擲彈兵的支援下，德軍8輛「黑豹」張牙舞爪地從薄霧中殺了出來。第191野戰炮兵營B連立即接敵，用M1式155毫米重型榴彈炮一陣猛轟。在1100碼（1005.84米）的距離上，大口徑榴彈炮像暴風一般席捲德軍，擊毀了2輛「黑豹」，裝甲擲彈兵傷亡慘重，其餘德軍屁滾尿流地逃命去了。顯然，阿拉庫爾正處於德軍的威脅之下，第4裝甲師的後方梯隊不能繼續前進了。第191野戰炮兵營將3個野戰炮兵連分別部署在阿拉庫爾的東、南、北三個方向，集中火力炮轟德軍。當天結束前，3個野戰炮兵連共發射了232發榴彈和11發煙幕彈，摧毀了4輛坦克和4輛其他車輛，並僅以炮兵火力就瓦解了德軍的一次進攻。

同時，艾布拉姆斯急令第37坦克營回防勒澤，徹底清剿該地區的德軍坦克。然而，第37坦克營C連在回防的路上遭到了德軍反坦克炮和一個4號中型坦克連的伏擊，瞬間就有6輛M4被擊毀。C連撤了下去，等待B連與之會合。在完成了集結後，美軍兩個坦克連採取迂迴戰術，擊毀了6輛4號中型坦克。當天下午，在比雷（Bures），美軍又擊毀了德軍5輛「黑豹」。這天，美軍以1：2的損失比，再次贏得了坦克戰的勝利。9月20日晚間，乘勝追擊的艾布拉姆斯一反美軍裝甲兵作戰教義不提倡夜戰的規範，在黑暗的掩護下攻取了蒙庫爾。

表現艾布拉姆斯中校和他的座車「霹靂5號」奮戰於阿拉庫爾地區的美術作品，他們身後的德軍「黑豹」被打得爆炸起火。

屠豹勇士

當得知第三帝國「省吃儉用」才組建起來的幾支新銳裝甲旅，在幾乎沒發揮什麼作用的情況下就被美軍粉碎了的時候，憤怒的元首再次「咆哮」了——豹式裝甲旅怎麼這麼快就被打成了「渣渣」？1944年9月21日，希特勒將德軍G集團軍群司令約翰內斯·布拉斯科維茨（Johannes Blaskowitz）上將撤職，由赫爾曼·巴爾克（Hermann Balck）上將接替他的職位。

9月22日，巴爾克將軍組織德軍第111裝甲旅，向阿拉庫爾東北6.5千米處發起進攻。戰鬥伊始，美軍第25機械化騎兵中隊以損失7輛M5A1為代價，死死拖住了德軍的進攻勢頭。在馳援而來的美軍第704坦克殲擊車營摧毀了德軍3輛坦克之後，第111裝甲旅不得不再次停了下來。美軍前哨的阻擊為艾布拉姆斯贏得了時間，第37坦克營向北進發，佔領了瑞韋利茲鎮（Juvelize）以東三十字架村（Trois Croix）附近的高地，在德軍的必經之路上進行伏擊。A連的M4與德軍坦克的對射從2000碼（1828.8米）一直打到了400碼（365.76米），美軍呼叫了榴彈炮和P-47「雷電」的火力支援，德軍坦克遭到重創。第111裝甲旅組建之初，有2500多人和88輛坦克及自行火炮，現在只剩下80人和7輛坦克，旅長海因里希·馮·舍倫多夫（Heinrich von Schellendorf）少將也被擊斃。9月27日，德軍第111裝甲旅的余部捲土重來，2個裝甲擲彈兵營在4輛「黑豹」、2輛4號J中型坦克和2輛4號坦克殲擊車的支援下，向阿拉庫爾以南的265高地和318高地發起衝鋒。在經過了慘烈的白刃戰之後，美軍擊潰了德軍。

9月19日—22日，在阿拉庫爾地區進行的3天激戰中，第4裝甲師A戰鬥群共摧毀德軍79輛「黑豹」和4號中型坦克，其中有55輛是第37坦克營的戰績。A戰鬥群損失的21輛坦克中，有14輛屬於第37坦克營，其中幾輛後來得到了修復。考慮到美軍損失的21輛坦克中，有7輛是在1944年西線坦克戰中幾乎發揮不出什麼作用的輕型坦克，而德軍損失的坦克最次也是4號J中型坦克，那麼第37坦克營的戰果實際上更加可觀。

1944年9月的戰鬥中被擊毀的德軍「黑豹」坦克。

本文節選自《戰爭事典之熱兵器時代3》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