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畫好單棵樹和組合樹？

文史 05-10

系統的山水畫學習過程一般都必須經過由臨摹進入寫生再到創作的所謂「三部曲」過程，它們是相互聯繫和相互促進的。我在廣州美術學院山水畫工作室平時帶學生寫生教學的時候，常常遇到一些很普遍的問題，也發現其中有很多問題雖簡單但會重複出現，這些現象促使我思考：是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把這些問題歸納梳理，以問答形式編寫出來，藉此分享。

單棵樹通常是指以一棵樹木作為描寫的對象，而組合樹則是指把兩棵以上的樹組合起來作為描繪的對象。

對單棵樹的形態結構練習，主要是要求掌握表現一棵樹的形態特徵、生長規律、筆法特徵、精神氣質等的綜合表現能力，下面分別對這幾個方面作簡單的闡述。

(雜樹習作紙本水墨尺寸不詳 2012年)

形態特徵

任何一棵樹都有其獨特的形態特徵，從其高矮、粗細、年份、長勢就可以看出其與另一棵樹之間所存在的各不相同的形態關係。再者，如果從不同的角度去觀察同一棵樹，其形態也不相同。因此在畫單棵樹的時候，最好能夠多找幾個角度看看，選擇一個最佳角度，並注意樹枝的前後空間關係，這是畫樹很重要的環節。很多人畫樹，結構凌亂，層次不分，主要就是沒有處理好這種層次關係。在很複雜的枝幹層次關係當中，每一個小局部都必須相對地畫得完整一些，越是靠前面位置的，就必須越是保持局部的完整性，而且要把這部分先完成。不要用畫素描的方法東一筆西一筆地畫，這樣勢必會造成章法凌亂、結構鬆散，並失去節奏的連貫性。對一些枝幹必須進行取捨與歸納，不要刻意追求所謂的真實，因為你永遠也無法畫得與真的樹木一個樣子。古人通過筆法概括出蟹爪和鹿角兩種基本類型的畫法，可以以這兩者作為參考的對象，但並非所有樹木的畫法都要這樣生搬硬套地畫下去，應當在這種理性的參照之下結合直觀的形象美感來處理好這種關係。

生長規律

樹受種類與所處環境的影響，會有不同的生長規律。而不同種類形態的樹要求我們必須理解它們的生長規律才能分清它們的特徵，也才能更好地表現出不同樹木的精神特徵。以高大的喬木類樹為例，個性突出的樹木如松樹、柏樹、柳樹、榕樹、木棉等，它們的形象都顯得高大而偉岸，但它們的生長規律卻有所不同，從樹榦到枝幹的造型都有差別，在觀察的時候，要認真地去區分它們的特徵，特別是在處理小枝的時候，稍不注意就會分不清細微的區別。松、柏、木棉的枝較為剛勁，榕樹的枝較舒展，而柳樹的枝最柔軟、修長。這些因素是決定怎樣運用筆法的重要參考。

（鳳凰樹習作紙本水墨 1994年）

（木棉樹習作紙本水墨 1994年）

筆法特徵

作為初學者，在入門階段宜以中鋒的線條為主，每筆都要與結構聯繫起來，一開始不要刻意追求輕快、靈動，這樣往往容易滋生用筆的浮華習氣。但是也不要刻意去追求那種所謂厚重的中鋒筆法，有些筆法在裝模作樣的頓挫中顯現出造作的粗俗之態。這些習氣一旦形成，將會直接影響到繪畫的品格和藝術面貌。中國畫的筆法以「寫」為最高準則，這樣可以使筆與氣相連，合乎心性的自然流露；其次就是「描」，這是形體和意氣還沒有達到從容自如狀態的體現；最差的是所謂的「匠」，只得其形，筆力刻板粘滯而沒有神氣。

（榕樹習作紙本水墨 1994年）

精神氣質

在山水畫裡面，樹木是一種具有生命力的生命體。樹木在生長過程中會呈現出不同的狀態。我們從審美的角度來看，樹的各種生命狀態可以反映出其所蘊含的精神氣質和特徵。我們知道，松樹就有如君子的風範，榕樹有茂盛的寓意，木棉則呈現出偉岸、凜然的英雄氣度，柳樹則如水之柔情等。我們如果能夠以樹木的這些精神作為一種更高的追求來描寫，才能談及繪畫的風骨神韻等品格方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