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做一噩夢，大臣：你要死了，國君不信，然後上個茅廁淹死了

公元前582年春天的一個晚上，晉景公做了一個噩夢。

夢中他看見一個厲鬼披著齊地的長髮，兩手交替著把胸脯擂得山響，同時不住地跳躍，嘴裡怪叫道：「你這個不仁不義的傢伙，殺了我的孫子，我要去閻王爺那裡告你一狀。」說著，揮起毛茸茸的粗胳膊，緊跟著只聽喀嚓一聲，大門坍塌了半邊。晉景公嚇得快精神崩潰了，連忙往後躲，厲鬼繼續逼進，喀嚓一聲，應門又橫躺在地上。晉景公趕緊躲到寢門內，這是最後一道保險了，但厲鬼步步緊逼，再次舉起毛茸茸的胳膊……

晉景公從噩夢中驚醒，滿頭大汗地坐起來，發出粗重的呼吸聲，四處張望，只看見黑魆魆的四壁。「掌燈」，他嘶叫起來，再也睡不下去了。

晨光熹微的時候，晉國最著名的占卜專家桑田巫來到了景公的床前。這傢伙確實名不虛傳，晉景公才張口，他就一股腦把晉景公做的噩夢的情節說了出來，好像做噩夢的是他一樣。晉景公精神振奮起來，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老桑，以後會怎麼樣？」桑田巫搖搖頭：「領導，只怕您吃不上今年的新麥子了。」

晉景公的心頓時像掉進了冰窖，哇涼哇涼的。但晉國政府沒有放棄努力，把徵集良醫的廣告貼得滿天下都是。秦國領事館也接到了求救信，消息反饋到秦國中央，秦桓公當即派遣國寶級名醫阿緩同志去晉國，對景公進行國際主義援助。

在名醫阿緩來晉國的途中，晉景公又做了一個夢。這回他夢見兩個可愛的小孩子，一個說：「聽說老緩來了，那傢伙咱們惹不起，不如逃吧。」另一個懶洋洋地說：「怕什麼，咱們躲到肓之上，膏之下，那地方是禁飛區，藥石再強，能奈我何？」

晉景公這回沒被嚇醒，但醒了之後更覺恐怖。他拖著病體接見了阿緩，阿緩對晉景公望聞問切之後滿面憂戚，搖搖頭：「唉，疾病躲在禁飛區，肓之上，膏之下，藥力達不到，針灸也不行。」好在晉景公已經有心理準備，他衷心稱讚：「神醫，您確實名不虛傳。」當即命令手下送上厚厚的大紅包，「既然來了，就到我國各地玩玩吧，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了。」他吩咐，「你們給我好好地招待神醫，不可怠慢。」

轉眼到了夏天，六月蟬噪的日子，晉景公雖然病懨懨的，卻還沒有掛掉的跡象。丙午這天，他問手下：「往常這個日子，小麥已經收割了吧？去，把新割的麥子弄點來，我要嘗鮮。」

命令很快傳達到掌管農田事物的甸人那裡，旋即新麥就送到了宮中。膳夫風風火火地把麥子煮好，給領導端了上去。晉景公圍著餐巾，滿意地坐在餐桌前，用調羹攪動熱騰騰的麥粥，突然他把調羹放下：「去，把桑田巫給我帶過來。」

桑田巫來了，景公指著麥粥：「你說我嘗不到新麥，這是什麼？欺騙領導，是沒有好果子吃的。來人，推下去，斬了。」

晉景公得意地看著桑田巫被拖下去，舀起一調羹麥粥，正要往嘴裡送，突然腹部急劇地脹痛起來。他哐當一聲扔下調羹，捂著肚子就衝進了廁所。外面的侍臣聽見廁所里一陣混濁的水花濺起聲，心照不宣地笑了：排泄還挺利索。但很久也不見廁所門開，一個小臣看著頭頂上已經西斜的太陽，說：「領導進去半天了還沒出來，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他衝進了廁所，過了一會兒，兩個渾身是糞的人，臭氣衝天地出來了。晉景公已經死去多時，他的呼吸道里塞滿了糞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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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史傑鵬

來源｜《百家講壇》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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