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字如其人」嗎？從一個人的書法能看出什麼？

談起中國，尤其是談起中華傳統文化，有一樣東西始終難以繞開，沒有它，中華文化也就喪失了其活力，那就是——伴隨著漢字產生的書法。

有人說書法是東方美學的核心，也有人說書法是中華文化核心中的核心。眾所周知，文化的核心是哲學，那也就是說書法中體現著中國哲學最為核心的東西，有這麼神奇嗎？我想肯定是有的，那就讓我們一起走入書法，揭開這層面紗。

書法，顧名思義就是指寫字遵循著一定的法則，倘若沒了這法則，就好比詩歌不遵循格律一樣，那我們今天再看唐詩、看杜甫，還會如此擊節稱讚嗎？顯然是不會的。我們知道目前發現最早的文字是甲骨文，但這種文字已相當成熟、相當美觀，所以在這之前應該還有別的文字，隨著甲骨文之後產生了諸如金文、籀文等系列文字，也有傳說將之統稱為大篆，之後秦王掃六合，書同文，命李斯創造了符合時代發展的小篆，因此李斯也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位有據可考的書法家，這一舉措意義非凡，從此書法與漢字的演變歷程如影隨形，從而產生了隸、草、楷、行諸書體。

那麼書法與哲學究竟有何關係？韓愈曾有「文以載道」之說，同樣「書以載道」。唐穆宗曾向柳公權請教筆法，問其如何才能寫好字，柳公權說：「心正則筆正」，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筆諫，當然柳公權是唐楷的集大成者，楷書至此最為完備，據說柳公權名聲遠播海內外，當時貴族、富商誰家若有親人故去，不請柳公權寫墓志銘視為不孝，各國使臣每來朝賀必求其字而歸，這便是書法「道」之所在。另外書法史還有「書，心畫也」，「書，如也，如其學，如其才，如其志。總之曰，如其人而已」之說，也就是說一個人的思想情感、文化素養在其書法中顯現出來，所以書法不僅是字寫得好，更重要的是其內含的文化素養，以王羲之的《蘭亭序》為例，整篇書法作品是其在微醺的狀態下一揮而就的，所以這是他思想情感的真實流露，這也就是書法所強調的「貴在天真，妙在自然」。

以楷書、草書為例，「真貴方，草貴圓」，我們練字是先練楷書就是告訴我們做人要正直，到了一定年齡才能寫草書也蘊含著做人要「方中有圓，園中有方」，最好能做到「外圓內方」。以用筆法則為例，有藏鋒、中鋒之說，藏鋒則說明做人不能太張揚，最好內斂、隱讓、虛懷若谷，中鋒則說明「中正」的理念，做人要符合中道，要堂堂正正，另外米芾亦有：「無垂不縮，無往不收」直說，這是說寫字不能一筆到底、太過順利、需滯澀些好，也就是告訴我們在人生之中，太過順利時需要回頭看看，做到「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疚」。相比日本來說，他們好用偏鋒，這也反映了其民族性格——好走極端。而且他們管書法叫「書道」，我們叫「書法」，是否叫「書道」更好一些呢？不是的，書以載道，法之中含道，況且「道可道，非常道」，中華文化更重視其內涵，更重視其言有盡而意無窮。

再以其章法為例，有「布白」之說，觀賞一幅書法作品時你會發現，往往會有很多留白，其實這也是書法內容的一部分，即所謂的「計白當黑」，這也涉及到老子思想中的「有無」問題，「有生於無」、「有中有無，無中有有」，字與字、行與行之間莫不如是。

總之，中華書法博大精深，遠非隻言片語所能道清，可謂「至大無外」，蘊含極廣，幾乎包容一切，可以說是一個人綜合素質的集中體現，我想這也是中華文化魂之所在吧！其有中華文化核心中的核心之稱也就不難理解了。姑且不揣冒昧，於此妄談書法。

作者：東園公，魚羊秘史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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