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雜誌：基因分析表明，乙肝病毒或伴隨著人類文明一起出現

在全球範圍內，乙型肝炎病毒（HBV）每年都會奪去約100萬人的生命。而一項新的基因研究則表明，至少在人類文明誕生之初，這種病原體就一直伴隨著我們。這項研究發表於2018年5月9日的《自然》雜誌。

最近，由英國劍橋大學的遺傳學家埃斯科·威勒斯萊夫（Eske Willerslev）領導的研究小組對304具古人遺體進行了基因組測序，這些遺體來自歐亞大陸上的多個考古遺址，其中大部分來自青銅時代和鐵器時代（約公元前3500年至公元前500年）。研究小組迅速在12個人身上識別出了乙肝病毒的遺傳標記。這12人中，最古老的一個樣本距今4500年，是在德國奧斯特霍芬的一個古墓中發現的。

在此之前，最古老的乙肝病毒證據一直被認為是在一具16世紀的義大利乾屍身上發現的毒株。

本次研究中，研究小組將新發現的古老病毒DNA序列與現代乙肝病毒的DNA序列相比較，並利用先進的數學建模方法來估計這些基因變異發生的時間，來反推這些病毒的起源——本次數學模型中考慮了乙肝病毒在人群中的流行度會隨著歷史進程逐漸增大這一因素。數據顯示，這種古老的的病毒大概起源於公元前13600年到公元前9600年。

另有一項由遺傳學家約翰尼斯·克勞斯（Johannes Krause）領導的研究在5月6日發表結果稱，在德國的三個古人遺骸（約從公元前5000年到公元前3200年）上發現了乙肝病毒的痕迹。對比這兩個研究結果，「乙肝病毒可能在過去很普遍」，克勞斯說。同時他表示，他的研究可能不是什麼大發現，但為未來的研究者在古代疾病領域指明了一個方向。

現在一個比較流行的說法是：鑒於黑猩猩和大猩猩都具有和人類極為類似的乙肝病毒毒株，乙肝病毒應該最早在非洲出現，然後再人類的狩獵與割肉行為中通過血液傳播進入了人體。從那時起，這些病毒就伴隨著人類在歐亞大陸上的遷徙過程不斷衍生與擴散，這一過程發生在8萬到12萬年前。

但是，威勒斯萊夫團隊的研究則表明還有另一種有趣的可能性：乙肝病毒可能最先出現在歐亞大陸甚至是美國北部的人類身上，然後才傳播到非洲的人類和其他靈長類動物身上——儘管傳播機制目前尚不明朗。這一說法中，乙肝病毒的出現與人類文明的起始時間相吻合，當更大的人口流動和貿易往來出現時，有助於病毒的傳播並促成其進化為新的毒株。

但克勞斯對這種說法持懷疑態度。他認為乙肝病毒會從宿主中重組遺傳物質，所以基於基因突變率的典型分子測年技術或許並不準確。

在加拿大漢密爾頓的麥克馬斯特大學工作的進化遺傳學家亨德里克·派納爾（Hendrik Poinar）沒有參與這兩項研究，但他比較同意克勞斯的說法。他表示，受限於病毒的遺傳特性，很難根據當前的數據推測病毒年代的起源：「現在，關於乙肝病毒的起源時間說什麼都是錯的。」

但不管乙肝病毒何時出現，「這些研究都非常漂亮，你可以在幾千年前的DNA中找到病原體的樣本」，派納爾說。「幾千年來，這些病毒與人類一直處於動態的互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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