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往事：張氏父子與郭松齡

原標題：民國往事：張氏父子與郭松齡

（張作霖、張學良和郭松齡）

郭松齡（1882-1925）、字茂宸，出生於瀋陽市東陵區深井子鎮趙家鋪村，是北洋政府時期張作霖奉系軍閥麾下的一名悍將。早年間，郭松齡的家鄉是日俄戰爭的交戰區，他耳濡目染了別國軍隊在中國的土地上肆意踐踏和虐殺，郭松齡從此立志報國趕走列強，就這樣他成為了一名愛國青年。1907年，郭松齡畢業於奉天陸軍速成學堂，之後加入中國同盟會參加革命。武昌起義後他回到奉天密謀起義但以失敗告終。1913年秋，郭松齡考入中國陸軍大學，畢業後便加入張作霖的東三省陸軍講武堂擔任教官。1912年，參加辛亥革命反清反帝的郭松齡被清廷逮捕，就在將要被斬首時，自稱是郭松齡未婚妻的女子韓淑秀大膽營救，其實二人當時只是志同道合的革命者，為了救人韓淑秀撒了謊，而他們的戀情就開始於刑場，直到後來結為夫妻。

年少時的張學良因過於頑劣而太難管教，他在陸軍講武堂上學時，講武堂的教官們知道他是張作霖的兒子，因此大都對他放鬆和逢迎，張作霖得知後這一情況後請來此時已是教官的郭松齡代管。就這樣，郭松齡與張學良二人結識於東北陸軍講武堂，郭松齡是戰術教官，張學良是第一期炮兵科學員，而郭松齡對張學良卻格外嚴加管理，這樣反而贏得了張學良的尊重和欽佩。郭松齡也覺得張學良不單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他是一個刻苦奮進的青年，加以正確引導與培養將來會是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才。從此，張學良與比自己年長十八歲的郭松齡建立信任並結下深厚友誼，郭松齡對於事業起步路上的「少帥」張學良算是亦師亦友。1920年春，張學良從陸軍講武堂畢業，畢業後擔任巡閱使署衛旅旅長，隨後他便舉薦郭松齡為衛隊旅參謀長兼第二團團長。

1922年，張作霖的奉系軍閥與吳佩孚的直系軍閥開戰，史稱「第一次直奉戰爭」，但性格耿直的郭松齡直接上書張作霖「罷兵息征、保境安民」建議停戰，而張作霖根本不理。1924年10月，「第二次直奉戰爭」以奉系獲勝告終，當時的郭松齡已是參與作戰的一員，並在戰爭過程中與張學良相互配合立下奇功，從此在奉軍中名聲大振，但在張作霖的賞賜名單里卻只有張學良而沒有郭松齡，立功卻未受獎，張學良升職，自己卻還在原位置上，自尊心強而且脾氣倔強的郭松齡心裡十分不服。此時的奉軍內部拉幫結派嚴重，逐漸為三個派系，一派是與張作霖一起打天下的「元老派」，另一派是以楊宇霆為首的「士官派」，還有就是以郭松齡為首的「講武堂派」，三派之間相互拆台、明爭暗鬥，而鬱郁不得志的郭松齡也因政治鬥爭被影響。郭松齡始終反對張作霖數次發兵入關為爭奪地盤挑起內戰，他認為中國已內憂外患，應舉國一致對外，而且他也一直在為自己功高不賞而耿耿於懷。

1925年，奉軍大將楊宇霆又開始慫恿「大帥」張作霖發動「第三次直奉戰爭」，結果還沒開戰楊宇霆就自己先丟失了安徽和江蘇兩省，時任第三軍副軍長的郭松齡明確表示不給楊宇霆收拾殘局，為了躲避假借養病與考察軍事為由攜夫人韓淑秀前去日本。到日本後，郭松齡無意間與日本參謀聊天時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張作霖已與日本人密約，目的是為了進攻馮玉祥的國民軍以及打「第三次直奉戰爭」，並以幫助落實袁世凱時期喪權辱國的《二十一條》為條件（1915年，袁世凱與日本簽訂了不平等的《二十一條》直接出賣國家利益：「一、承認日本繼承德國在山東的一切權益，山東省不得讓予或租借他國；二、承認日本人有在南滿和內蒙古東部居住、往來、經營工商業及開礦等項特權，旅順、大連的租借期限並南滿、安奉兩鐵路管理期限，均延至九十九年為限。」等），換取日本的軍火支援。這一次，郭松齡徹徹底底憤怒了，他覺得作為一名軍人他再不能忍氣吞聲了。

1925年10月24日，張作霖把奉軍中懂戰術、有謀略的郭松齡召回奉天並派去天津準備與馮玉祥的國民軍發動內戰，但是性情耿直的郭松齡大膽的決定這次他要調轉槍口對準張作霖。1925年11月21日晚，郭松齡發出通電：「為消弭戰亂、改造東省必須要求：一、反對內戰，主張和平；二、要求禍國媚日的張作霖下台，懲辦主戰罪犯楊宇霆；三、擁護張學良為首領改革東三省。」旨在率部討伐奉系軍閥首領張作霖。

此時的郭松齡任奉系軍閥第三軍副軍長，軍長正是張學良。郭松齡掌握了奉系軍閥中的精銳部隊和先進武器，準備反戈一擊。當張學良看到電報後一時間手足無措，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良師益友會突然起兵造反。一邊是父親、另一邊是老師，張學良顯得十分無奈。之後，張學良直接去找此時人在秦皇島的郭松齡。但面對張學良的當面勸解，郭松齡拒絕見面，他怕張學良的情感攻勢動搖他的「反奉」意志。最後，張學良差人給郭松齡送去了一張用鉛筆寫下的便簽：「戰局一開，斷無完卵，倘吾淪為天涯孤客必無後會之期。」末尾寫著：「向夫人致敬」郭松齡看完後沉默許久將紙條遞給了夫人韓淑秀而自己流下了眼淚。張作霖這邊一度以為是張學良與郭松齡合謀，準備搶班奪權。於是，張作霖索性給張學良發了一封電報：「漢卿（張學良，字漢卿）軍長勛鑒：頃接郭松齡等通電擁舉貴官為東北軍首長，余等準備隱退，請即過來交替。——正規軍總司令張作霖」 這顯然是張作霖在生張學良的氣，之後張作霖想出了一個「兩全之策」就是決定讓張學良帶兵討伐郭松齡。郭松齡起兵是打著張學良的旗號，張作霖討伐也是打著張學良的旗號，面對郭松齡的這次倒戈，張學良極度的痛苦，老師和父親同時發難讓勸和失敗的他甚至想到了自殺。11月23日，郭松齡傭兵七萬率先進軍奉天。

戰爭一開始，張學良在連山一戰遭到慘敗，後來郭松齡又佔領錦州，錦州距離奉天已經很近。到了1925年12月5日，張作霖的「大帥府」門前停了二十七輛卡車，面對郭松齡迫在眉睫的攻勢，張作霖已經準備舉家逃跑，他還找來汽油和木柴要在離開時燒毀「大帥府」。後來，在日本關東軍出兵幫助下，郭松齡部遭到沉痛打擊。同時，在前線的張學良經常向對方喊話，並用飛機散發傳單，傳單上寫著：「吃張家、喝張家，跟著冤家打張家，圖希個啥！」逐漸「郭軍」中的官兵開始出現反戰情緒。12月21日，在巨流河的兩岸雙方展開決戰，「郭軍」集中火力正面猛攻，張學良了解郭松齡「寧折不彎」的性格，他知道郭松齡是哪兒硬往哪兒打，所以張學良在日本人的幫助下，避開鋒芒從兩個側翼襲擊，加之張學良又策反了郭松齡的部下鄒作華，在郭松齡急需支援時鄒作華臨陣倒戈一擊，最終「郭軍」大敗。

（被暴屍的郭松齡）

1925年12月24日晨，郭松齡一行人等出逃，但途中被捕。25日上午10點，郭松齡夫婦被下令槍斃並暴屍三日，還在東三省的報紙上刊登出來。張學良曾計劃趕在張作霖下手前設法營救郭松齡，但還是晚了一步。郭松齡和夫人韓淑秀的愛情開始於刑場，而生命也結束在刑場。1981年，在紀念「九?一八」事變發生五十年時，在台灣的張學良先生說：「如果郭松齡在，日本人就不敢發動『九?一八』 事變了！」張學良對郭松齡算是推心置腹，而郭松齡對張學良也可謂是鞠躬盡瘁，所以張學良對郭松齡的評價才如此之高。張學良也曾說過「我就是茂宸（郭松齡，字茂宸），茂宸就是我……」

2017.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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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往事：張作霖和奉系軍閥與蘇俄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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