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家長說：教育改革是失敗的

1

張不學是一個六年級的男生，

頭腦靈活卻調皮貪玩，成績不好。

自第二學期開學至今，

張不學的家庭作業就沒有認真做過，

那字寫得，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草堆。

老師連續批評教育過好多次，

每一次張不學都信誓旦旦，

保證下次一定會認真寫，

但卻沒有一次能夠做到，

次日映入老師眼帘的依然是一個草堆。

無奈之下，老師把作業發給家長看。

家長看後，表態會叫孩子認真寫，

但卻同樣不見一絲效果，

大概也只是嘴上保證而已。

老師雖感無奈，但仍堅持說教，

並繼續把張不學的「草堆」發給家長，

終於在第四次之後，

張不學的爺爺來到老師面前，

說孩子父母實在太忙，顧不過來，

但已經授權給他對孩子嚴厲管教，

希望老師也能從嚴管教，

言外之意可以動點「刑」。

老師笑著說自己可不敢那樣管，

張不學的爺爺於是頓發感慨：

「我認為現在的教育改革是失敗的，

改得讓老師都不敢管學生了，

學生不聽老師話，還怎麼教？」

2

張不學爺爺雖然不大懂得什麼是教育改革，

但他的話卻道出了當下教育的最大弊端，

「不敢管」這一心態意識已經如毒液一般，

滲透到了教育機體的每一個細胞——教師，

致使教育變得軟弱無力。

這裡不避諱所謂的「管」主要是指適度的體罰。

誠然，體罰違反現行法律，屬於禁區，

一些老師因越雷池而付出代價，

很大一部分人對此拍手稱快。

然而很不幸且很悲哀的是，

整個教育也為此付出了更大的代價。

老師體罰學生受到處罰的案例，

並沒有成為教師加強師德修養的反面教材，

而是成了老師們提高「覺悟」的前車之鑒，

因為從老師的角度出發絕非師德敗壞，

所採取的手段只是為了讓學生學習。

可是現在，越來越多的老師認識到，

相對於學生的學習來說還是自保要緊，

對於不想學習的懶惰的學生，

只能略微說說，聽不聽由他去吧，

免得遇到刺兒頭家長而自找麻煩。

3

如今，明哲保身已成為教師的群體心態，

這直接導致了兩種嚴重的後果：

一是學生成績差的程度深，

二是學生成績差的面積大。

一些懶惰的學生因為老師不敢管，

從一年級開始便一路綠燈，

一直玩到了初中畢業，

這導致成績差的程度深。

這些孩子往往只能考十幾分甚至一位數，

比文盲強不到哪裡去。

比如我去年接手的一個六年級，

有好幾個學生其實只有一年級水平。

而由於對懶惰學生缺乏懲戒，

所以必然會出現跟風效應，

不思學習、變懶的學生就越來越多，

這又導致差的面積增大。

現在一個班有十幾甚至更多不及格的，

基本成了普遍的正常的現象，

而這在以前是絕對沒有且不可想像的。

4

記得剛參加工作時，

數學上有這樣一句振奮人心的口號：

「超九五滅九零，爭取一百滿堂紅」，

那時學生的成績真的是呱呱叫。

就是語文方面——通常難得高分，

達到優秀率30%及格率95%也是沒問題的，

平均八十幾分絕對屬於常態。

那時雖然也有成績較差的，

但那絕對是因為智商不及，

而且一班頂多也只有一兩個。

語文雖然難得高分，

但那時的語文成績絕對差不到一位數，

或是以1開頭的兩位數，

更不可能出現大面積不及格現象。

2008年之前我教過的班級，

語文不及格不會超過3個人。

5

如今，成績整體好的班級不多見了，

多見的是整體差的班級。

現在哪個數學老師還敢喊當年的口號？

別說滅「九零」了，

六零甚至五零都滅不了，

零前面的數字倒是好滅的。

可是，以前的那種好成績是怎麼來的？

那時老師平均業務水平與現在比只低不高，

那時的硬體教學設施更是十分落後，

為什麼卻能取得比今天好得多的教學成績？

現在的家長們都是從那時過來的，

心裡應該一清二楚，

原因無它，無非敢管而已！

怎麼管？無非給點皮肉之苦！

那時的家長都對老師說這樣一句話：

「不好好學，逮到使勁治！」

那時的老師還就真敢治，

治過了家長還會說孩子「不屈」。

現在的家長雖然也有這樣表態的，

但多是「有口無心」，做做姿態而已，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一人被蛇咬，萬人怕井繩！

聰明的老師都學乖了：

和藹可親第一，學生成績第二！

6

當然，我們應該承認，

體罰確實不是現代教育學意義上的好方法，

但是有一點也不容否認，

體罰卻是一種可以立竿見影的方法。

而相對於學習的緊迫性與遞進性來說，

這種立竿見影的效果是十分重要的。

在今天這種集體教學模式下，

知識教學的推進是有進度要求的，

不可能因為某個學生長時間停下來；

眼前學習的知識是後面知識的基礎，

落下眼前的，後面的也就學不會。

因為時間的代價實在太大，

所以老師都希望並努力讓每個學生跟上，

這樣一來，對於懶惰、後退的學生，

必定傾向於採用立竿見影的方法。

當然懲戒也一定是在說教警告之後才用的，

只是不會容許太多次數，

三次以後還繼續耐心說教，

即使成功，也肯定會貽誤學機，

等學生終於被勸說想學習時，

知識早已落下一大截，

想補也補不上來了，

以之為基礎的新知識也必然學不會，

一句話：定型了！

老師其實也都在追求更好的教育方法，

但在現實工作中卻不大容易做到，

有許多因素在左右著老師的選擇，

上面說的學習的緊迫性只是其一而已。

7

近十年來，老師們的耐性得到普遍提高，

脾氣變得越來越好了。

在小學階段，當有些學生不做作業時，

多數老師會說：「下次一定得做啊！」

學生也一定會回答：「嗯。」

當有的學生作業胡亂寫時，

多數老師會說：「下次一定得好好寫啊！」

學生也一定會回答：「嗯。」

只是這樣的對話必定還會持續，

而且可以一直持續到不教這個學生，

然後由另一個老師繼續下去。

一般來說，到了初一這種對話就會結束，

初中老師一看到那個成績，

就知道已經沒有對話的價值了，

不會再白白浪費時間與精力。

而現在還出現了這樣的課堂，

老師與不學習的學生達成默契，

只要其不影響別人學習，

就可以獲得想要的「自由」，

於是老師在上面講課，

有的學生在下面「默默」地玩，

彼此相安無事，十分「和諧」。

2017年8月28日鄭州七中開學典禮上，家長代表把戒尺作為禮物送給老師，說：「心有戒尺，行有所止，把教育孩子的權利交給老師，請老師放心大膽管理。作為家長，絕不護短，絕對配合。」

8

毫無疑問，老師的這種好脾氣好耐性，

是當下的部分家長逼出來的，

是對當前教育生態的一種被動適應，

可是，這無疑也是一種消極反抗。

老師可以有好脾氣、好耐性，

可以對你的孩子和顏悅色，

但如果你的孩子不聽勸，

老師卻不能保證你孩子的成績。

絕大多數的老師都是普通老師，

苛求一語化人的老師是不切實際的。

不要幻想老師能對所有學生「無為而治」，

耐心說教和表揚只對部分學生有用。

倒要反問家長，

既然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又為什麼能容忍孩子的不思進取？

也要反問社會：

既然孩子是祖國未來的接班人，

那為什麼現在不能對這個接班人從嚴管教？

梁啟超說「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強則國強」，

請問：少年不學習，國家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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