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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一楓長篇小說《借命而生》

《借命而生》

作者:石一楓

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8年4月1日

內容簡介

一樁1988年的盜竊案,兩個越獄的嫌犯,讓看守所管教杜湘東從此走上了追捕之路。隨著時間拉長,這場追逐滲透進當事人的生活,甚至改變了他們命運的底色。平淡歲月,泛起波瀾,他們強硬地面對生活,演繹出別樣一番驚心動魄……

這是石一楓的一部長篇小說,一部中國版《肖申克的救贖》,一個別樣精彩的警察故事!男人戰鬥,然後失敗,世道變了,是屈從於命中注定,還是忍痛更強硬地直面人生?

作者簡介

石一楓,1979年生於北京,1998年考入北京大學中文系,文學碩士。著有長篇小說《紅旗下的果兒》《戀戀北京》《心靈外史》等,小說集《世間已無陳金芳》《特別能戰鬥》等。曾獲十月文學獎、百花文學獎、小說選刊中篇小說獎、人民文學年度青年作家、郁達夫小說獎中篇小說提名獎等獎項。

精彩書評

《借命而生》是石一楓又一篇致敬經典、致敬時代的野心之作。主人公杜湘東聰明進取、蔑視規則,捷足先登,展現了一個時代的慾望與成功;小說寫出了在強弱對比的叢林社會裡,「弱者」出人頭地的盼頭、悲憤與抗爭。石一楓有一雙捕捉時代人物的鷹眼。

——陳東捷 《十月》主編

石一楓的長篇小說《借命而生》內涵豐富的信息量。《借命而生》的人物性格飽滿,沒有概念化,小說敘事結構以破案為線索,寫的卻是小人物的無助與掙扎,但是內涵確實富有歷史感。這種新的敘事形態更加生動而平易近人。在我看來,可能是我接觸到的70後作家有關歷史題材創作的*好的敘事方法。

——陳思和 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

在這個幾乎價值都需要重新勘定的年代,石一楓以他的小說,他的小說人物,輕輕擦亮了「好」這根指針,讓鐘錶重新滴答作響。這一刻,我心存感激。毫無疑問,《借命而生》以嚴肅的方式誠懇地面對我們的時代。石一楓堅定地知曉一切,我們的生活,我們的激情,我們的困惑……

——岳雯 中國作協創研部

精彩書摘

(越獄片段)

他聽見了電喇叭的警報聲,緊接著是56式半自動步槍的槍聲。聲音是從正門方向傳過來的,驚得杜湘東渾身一抖。

他撒腿往槍響的方向跑去。

隔著好遠,便看見看守所的正門開了個洞。那是鑲嵌在大鐵門裡的一道小鐵門,也就一人多寬,平時鎖著,只有接收或者釋放犯人的時候才會打開。小山一樣的麻袋穩穩噹噹地放在門裡,而老吳已經屁股朝天趴在了空地上。姚斌彬和許文革卻不見了。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就這麼一會兒。杜湘東的腦子嗡了一聲,那一瞬間眼睛再看什麼都是花的。好在心思還算鎮定,他的第一反應是撲到老吳身旁,看看同事是死了還是活著。

老吳身上並無傷痕血跡,只不過迎頭挨了一記重擊,被打成了烏眼青。杜湘東搖著他的肩膀晃了晃,一道口水從缺牙縫裡流了出來。老吳這才叫喚起來:「哎喲我操。」

「人呢?」杜湘東吼道。

老吳好像還懵著,叉腿坐在地上,揚手指指敞開的小門。他身上那串鑰匙就掛在門上的鎖孔里。門外是條土路,通往南邊的農田和柏油公路,但土路側面卻有一條河溝,蜿蜒著往東分出岔去,最終會與一條人工挖掘的引水渠合流。

杜湘東又吼:「到底往哪兒跑了,路上還是河裡?」

老吳說:「沒在一塊兒,一邊兒一個。」

這下杜湘東也懵了。他既沒想到這倆犯人居然敢行兇,敢越獄,更沒想到他們在行兇和越獄時居然還那麼冷靜,懂得要往兩個方向逃——這樣一來,同時落網的概率就要小得多。而接下來,最讓他沒想到的情況出現了。當杜湘東衝到門口,站直了往外眺望,心裡盤算著該朝哪個方向追時,身後的老吳卻結結巴巴說:

「槍,槍……」

看守所的管教平時本不佩槍,需要執行重大任務時才佩。而重大與否,就取決於犯人有無失去控制的可能。既然今天是相對自由的室外勞動,因此杜湘東與老吳就都配了槍。槍內共有滿匣子彈八發,沒拉保險栓。

杜湘東往老吳腰間看去,空蕩蕩的皮套晃悠著,槍沒了。

「拿槍的往哪兒跑了?」這次杜湘東連吼都吼不動了,他嗓子眼兒發空,甚至覺得整個兒身體都是空的。好像自己是個橡皮人,剛挨了一槍,漏氣了。

老吳總算還沒糊塗到家,他再次抬手,指指土路下面的河溝:「這邊。」

「你確定?」

「他們把我打了以後,就到我身上來搶鑰匙,一個還讓另一個先跑。先跑的那個順手從我身上抄走了槍,我看見他蹦到河底下去了……後跑的那個又補了我兩拳,我就暈了……」

沒等老吳叨叨完,杜湘東已經縱身躍下了河溝。就算釀成了大禍,但他確定,此刻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僅僅幾年前,東北的「二王」還讓半個中國的人聞風喪膽,而要是在北京的地界上丟失一把槍,那種後果是連想都不敢想的。兩公里以外,就是最近的一個自然村;五公里以外,就是郊縣的縣城;二十公里以外,就是西單、王府井和天安門。哪怕挨上一槍、兩槍,直至八槍,他也不能讓那把槍流落出去。他杜湘東的從警生涯已經夠憋悶的了,絕不能讓這種憋悶變本加厲,成為壓得他一輩子抬不起頭來的恥辱。

好在不是汛期,河道里只淌著淺淺一條溪水,又好在前兩天剛下了一場小雨,河床里裸露在外的泥地半干不稀的,印著幾個凌亂而新鮮的腳印。看來老天爺總算沒讓他把背字兒走到底,杜湘東順著足跡追了下去。犯人對地形不熟,手上又帶著銬,跑也應該跑不遠,而憑藉著百米跑進十二秒的體魄,他有信心追上對方。風從頭頂的河岸浩大地掠過,吹得整片天空像塊破布似的抖了起來,河道里卻靜謐得連空氣都凝固了,只剩下腳踢著鵝卵石和胸膛里呼哧呼哧喘氣的聲音。也就過了五分鐘,或許更短一些,杜湘東便在前方的河道里望見了一個隱約的人影。那人因為無法張開雙臂掌握平衡而踉踉蹌蹌的,遠看幾乎不是在跑,而是搖搖欲墜地飄在了半空。

「站住——」估摸著進入了對方能聽見自己聲音的距離,杜湘東喊了一聲。

犯人一晃,繼續跑。然而速度上的差距是無法彌補的,杜湘東咬了咬牙,讓兩腿倒騰得更快了。前面的是姚斌彬還是許文革?如果是許文革,一旦困獸猶鬥,那麼就要難對付得多。而無論是誰,他的手裡都是有槍的。想到這一點,杜湘東把身體伏低了一些,同時跑起了蛇形路線。他的右手也摸向腰間,握住了事先打開保險的佩槍。兩百米,一百米,前方的背影從模糊變為清晰,杜湘東認出了那是姚斌彬。五十米,二十米,在又一次蛇形跑動時,他已經能看清那孩子毫無血色的臉,以及像棒槌似的握在手裡的槍了。

如果他敢舉槍,那麼自己只能先開槍。作為警察,杜湘東出槍的速度和準頭都要遠遠強於一個沒受過訓練的毛孩子,這一點毋庸置疑。聽見姚斌彬伴隨著咳嗽,拉風箱一般大喘粗氣,他彷彿看見了7.62毫米子彈貫穿對方胸膛時的血光。電影上的人挨了槍只會留下一個洞,往往還是一個相當乾淨的洞,帶著這個洞,反面人物還能求饒,正面人物還能交黨費,其實這都是扯淡。按照彈道學的原理,子彈鑽進肉里骨頭裡是會旋轉、打滾的,因此造成的創傷面積遠遠大於槍的口徑。如果打在頭上,半個後腦勺都會給掀飛掉。

因此杜湘東希望姚斌彬別犯傻。

他甚至對姚斌彬喊了出來:「別犯傻。」

而這時,姚斌彬再次做出了一個讓杜湘東意外的舉動。就在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不到十米的時候,他戛然站住,轉過身來,對杜湘東似笑非笑。

再一鬆手,槍落在了地上。姚斌彬束手就擒。

圖文:據網路綜合

責編:玉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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