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我們》13億又怎樣,它才是我想要看的青春片
第71屆戛納目前正在法國如火如荼進行當中,今年的評審團顏值不要太高。
大魔王和張震,以及維神和小K,都是大愛~
今年主競單元科長的《江湖兒女》成功入圍,雖然不知道最終能否獲獎,不過還是默默祝福一下。
萬一中了呢?
說起來,國產片在這項頂級電影獎項的角逐上已經啞火了一段時間,對於一個泱泱大國來說,真的不應該。
要知道當年被公認競爭激烈的第53屆戛納,國產片可沒現在這麼蔫兒。
三駕馬車,哪架比國外差?
諷刺的是,為了延緩如今的乏力局面,我們自己花錢在戛納辦了個野雞獎,吃相有多難看,喏,感受下名字吧——
戛納中國電影榮譽獎,厲害不厲害?
再看看今年餘下的提名名單,如伊朗和俄羅斯這樣審查同樣嚴苛的國家,也有數部作品入圍。
而圈內一致認為已經衰落的日影,同樣有重量級作品進入主競賽單元。
《小偷家族》
和鄰國相比,除了賈樟柯,還有人能真正帶領我們走向國際嗎?
遠的不說,看看近來在爭議中拿下近13億票房的《後來的我們》吧,處處散發著餿雞湯的味道,幼稚的人設和故事,全都出自一個步入中年期,沉溺於小確幸而無法自拔的歌手導演。
國產青春片現在已經走偏了位置,矯情、做作、誇大事實、濫用情懷已經成為通病。最要命的是,為了過審,通篇主旋律+正能量。
拜託,每個人的青春一定是積極陽光的嗎?
北野武告訴你:我覺得不是,並一定要衰給你看。
《壞孩子的天空》
Kids Return
作為北野武自編自導的作品,電影《壞孩子的天空》請來的都是熟面孔。
寺島進、石橋凌,這兩位在北野武不同時期的電影中,都出演過各種佔據分量的角色。
此外,作為北野武的御用搭檔,久石讓,同樣貢獻了精彩配樂。
因為題材本身涉及青少年題材,所以北野武當時請來兩新人擔當主演,其中一位,正是日後擁有成熟演技的人氣明星,安騰政信。
有趣的是,北野武的這部電影,和他的前輩——侯孝賢的《風櫃來的人》存在部分相似之處。兩部作品相隔10多年,也許恰好應驗了那句「誰的青春不迷茫」。
青春期的躁動和迷失,是跨越國境和文化的。
《風櫃來的人》
《壞孩子的天空》一開始就為觀眾帶來兩位問題少年,真嗣和小馬。
學校中,人人都在為升學努力複習,他們倆卻成天無所事事在戶外閑逛。
不光自己浪,他們還通過各種方式影響他人學習。
於是順理成章的,他們在老師眼中成為了沒有前途的渣滓。
這種一開始就明確樹立起來的對立關係,讓人很容易聯想到北野武的固有風格:簡單粗暴。
有別於《死亡詩社》和《心靈捕手》這類幫助學生改邪歸正的雞湯片,《壞孩子的天空》並不打算給主角以任何救贖。
相反,在接下來的時間,北野武用其招牌的元素——暴力,進一步強調了真嗣和小馬「無可救藥」的壞學生本質。
比如向弱勢學生勒索。
無視校規以下犯上。
這些劣行,乍一看很容易讓人以為這是北野武打著暴力名號,宣揚一種反傳統的電影觀。
不過和昆丁這類喜歡消費暴力的導演不同,北野武的暴力,並不完全是沒來由的。隨著故事推進,你能從中找尋到蘊含其背後的意義。
拿影片涉及的校園霸凌來說,小馬儘管喜歡通過暴力解決問題,但對於旁人對弱者的欺凌,他也不會完全聽之任之。
必要時,他會站出來保護對方。
原本扮演欺壓者的小馬瞬間轉換角色成為保護者
通過小馬這個角色,觀眾能夠明顯看到一個人物身上的矛盾性,這也是北野武想要傳遞的訊息:壞孩子也許並不像人們想像的那麼壞,他們只是缺少恰當的引導。
遺憾的是,這種引導無法在集體教育中獲得共存,也因此才有了如《大象》中展示的慘劇。
《大象》
除了用暴力強調身份的不可逆轉,北野武也試圖通過它傳遞某種道義精神。
這,和黑澤明對他的囑託是聯繫在一起的。
黑澤明
相傳,在黑澤明去世之前,他曾給北野武留下一封手信,要求對方繼續繼承日本電影的傳統。在日本電影的眾多傳統里,武士道精神即是其中一種。
回看黑澤明的電影,有相當一部分作品就是在表現武士的俠義精神。
《七武士》
不光黑澤明,很多日本名導都曾對這種精神進行過不同程度的描寫。
比如小林正樹的《切腹》,
又或者山田洋次的《黃昏清兵衛》,武士道精神作為日本文化的中堅力量,在日本的各個時期都有一種共通性。
它們或關於對主上的忠誠,或關於對道義的恪守,又或關於同伴間的信任。總之,提到日本,武士道精神一定是繞不開的話題。
Kids Return(From "Kids Return")
Joe Hisaishi Meets Kitano Films
久石譲
00:00/04:40
當然,在一段時間,武士道精神也曾被軍人利用,成為他們進行政治洗腦的工具,而讓日本走上極權道路。
通過去其糟粕後,北野武的影片大多保留了武士道精神中關於「誠、仁、忠」的部分,《壞孩子的天空》亦不例外。
小馬在暴力中展露的俠義是一方面,片中黑道的剋制同樣表現了導演對暴力的反思。
可以看到,儘管是暴力團伙,但影片中的黑道對於局外人實際上非常「客氣」。
在表現小馬和雅庫扎衝突的戲裡,黑幫老大識大體的形象,多少消解了人們對這個存在於社會陰暗面的組織的固有認知。
再次相遇,黑老大甚至告誡年輕人不要誤入歧途,同樣是武士道精神的外延。
當然,黑幫對外有禮有節,對內卻異常冷酷。替人頂罪、利益團伙變更成為犧牲品被人丟棄,這些未嘗不是暴力。
通過此類描寫,導演呈現了一個殘酷的成人世界。而這,是此前天真的小馬和真嗣所未曾預料到的。
他們想不到,自己所崇尚的事業,竟然有一天會背叛他們。
北野武曾說過:
「暴力就是暴力,我希望用暴力的鏡頭刺痛觀眾,讓他們知道暴力有多麼糟糕,所以我不會顧忌該用什麼樣的方式,用多野蠻的力度,這就是暴力的本質。我最討厭那種把暴力拍得很美的電影,還冠以暴力美學的美稱,那樣的電影才是教壞小孩子的罪魁禍首。」
在《壞孩子的天空中》里,你可以從無處不在的暴力中找到一種破碎感。
它們簡單直接,短瞬完成,帶來的,卻是無比真實的刺痛。
故事中,因為選擇了不同的人生道路,小馬最後進入黑道,而真嗣則成為一名拳擊手在賽場搏擊。
與黑道打打殺殺的日常相比,真嗣的比賽一樣要見血。
拳擊本身的殘酷性決定了他不可能一直出於競技巔峰,縱使天賦再高,終會有跌落之日。
和被黑道淘汰的小馬一樣,真嗣最終也因比賽狀態下滑推出了拳擊界,二人和當初逃出學校一樣,再次變得一無所有。
兩人在結尾的對話耐人尋味:
這段經典台詞,既可以看作是導演對年輕人給予的樂觀期望,同時映照人物自身命運,亦可看作是對小人物的反諷。
離開了各自擅長的領域,真嗣和小馬真的可以重新開始嗎?對比影片中給出的其他幾條輔線,留給人的遐想空間還是很大的:
命運多舛的老實學生,高中肄業後在社會闖蕩失敗,最終把命栽在了計程車的工作上。
靠漫才出道的學生,由最初的門可羅雀到萬人空巷,期間付出的心酸,冷暖自知。
他們無一不是從年輕人而來,但成敗與否,既有個人的努力,冥冥中似乎也有運數安排。
就像《蝴蝶效應》中那微不足道的一點改變一樣,看似無關的選擇,最終也許就決定了這個動作接下來的命運。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壞孩子的天空》似乎又顯得有些宿命論。
當人人都在強調「年輕人大有可為」之際,北野武敏銳捕捉到這份樂觀背後隱藏的殘酷現實:
沒有人能預測未來如何。
也因為這種獨特的反雞湯敘述,《壞孩子的天空》有了一種超出同類題材的另類氣質。它說的仍舊是迷茫的青春,但似乎又不止於此。
那些讓人感到絕望的部分,恰好是一個人邁向成熟的必經過程。這,或許是悟到它的人給出高分的原因。
在迎來成敗以前,除了莫須有的運氣成分,其實導演也安插了很多偶然。
偶然中的選擇,當然缺乏對自我更深層次的審視,失敗,就在所難免。
所以,當重看《壞孩子的天空》時,我才會發現一些此前被忽略的細節,它們只有在你到了一定的人生階段才會浮現出來。
接受失敗,即是其中一條。
因為很簡單,今天的你也許擁有一切,而等到明天,你可能什麼也沒有。
當我們都在感嘆生不逢時,或許只是因為我們一直沒搞清楚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生活中的選擇,可遠比電影要寬泛。
趁還來得及,不要大意的上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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