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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有一代之文學」 :百年文學史著作整理啟動

詩經、楚辭、漢賦、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如今,即便是沒有系統學習過中國文學史的人,大多也能講出中國古代文學發展的這條脈絡。然而,很多人不知道,正是因為王國維在《宋元戲曲考》中作出了「一代有一代之文學」的判斷,數千年枝蔓紛雜的文學歷程才有了如此簡明的歸納。

據學者統計,百餘年來,海內外出版的中國文學通史不下400部,像《宋元戲曲考》這樣的專史更是多達兩三千部。普通讀者或許很少有機會接觸這些專業著作,但這些文學史著作或直接或間接地影響著大眾對文學的理解,進而影響著人們對傳統文化、民族精神的認知。

一代有一代之文學,一代需要一代的文學史。書寫新時代的中國文學史,離不開對過往百餘年文學史著作的梳理和審視。日前,在國家社科基金的支持下,武漢大學文學院教授陳文新和他的課題組開始對中國文學通史著作進行系統整理,他們不僅計劃大規模整理出版民國時期撰寫的中國文學史,而且還將翻譯出版多部海外發行的中國文學史,並展開相關專題研究及資料庫建設。

文學史中有民族情感

「我中國文學為國民教育之根本」。1904年,中國首部文學史著作、林傳甲的《中國文學史》開宗明義,在序言中作出了這樣的表述。

儘管林傳甲所理解的「文學」與今天我們所熟悉的「文學」概念並不完全一致,但這部京師大學堂的國文講義奠定了百餘年來中國文學史的基調:那些被文學史所銘記的作品,絕不僅僅是因為其文辭華美、技巧純熟,更浸染著使中國人之所以成為中國人的民族情感。

「中國文學史選擇哪些作家、作品,如何評價這些作家、作品,不只是文學觀念問題,而且涉及價值理念的構建、民族精神的培育。像1915年出版的張之純《中國文學史》,既不是開創之作,又沒有對後來的文學史寫作產生太多影響,但這部師範學校新教科書提出了文學史『足以供學人之研究,而亦一般國民應有之知識』的理念。」陳文新認為,將文學史還原到當時學校教育的背景之中,就能發現其不同尋常的價值。

「回顧歷史,不難發現,各種中國古代文學史著作既存在一些共性,又因為每部文學史的寫作都有其特定的學術背景、歷史語境,而各具個性。1928年,胡適在《白話文學史》中提出,白話文學史是中國古代文學史的主體,漢賦、六朝駢文、唐代的律詩等非白話文學都被一棒子打死了。1935年出版的劉經庵著《中國純文學史綱》受『純文學』概念影響,這部書只注重詩歌、詞、曲及小說,而將古文、辭賦等付之闕如。」陳文新介紹,課題組將考察所有中國文學史著作的編寫始末、出版情況,逐一揭示其個性與特色,檢討得失優劣,使之成為重新書寫中國文學史的借鑒。

全面梳理文學史著作,是近年來學界共同的期盼。中山大學中文系教授董上德曾參加過多部文學史的編寫。在他看來,當下的文學史寫作遇到了瓶頸,亟須大的突破。對百餘年來文學史的編纂情況進行回顧,將為後人「再出發」指示出一個清晰的方向。而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教授朱萬曙將這種回顧比作是戰場上對周圍地形的觀察:只有把周圍地形觀察清楚了,新的文學史寫作才有突圍成功的可能;如果是只憑著一種並不靠譜的感覺,突圍往往會事倍功半,甚至以失敗告終。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國有史,方有志,家有譜」,中國的修史傳統悠久綿長,但「文學史寫作」卻是一種舶來品。1882年,正在英國留學的日本學者末松謙澄出版了《中國古文學略史》。此後30年間,日本學者撰寫的十餘種中國文學史,對清民之際中國學者的文學史寫作產生了不可低估的影響。

「中國學者早期的中國文學史著作,大多借鑒了日本的這些著作。」課題組成員、武漢大學文學院教授程芸介紹,林傳甲的《中國文學史》開篇即坦言「將仿日本笹川種郎《中國文學史》之意以成書焉」,1915年曾毅的《中國文學史》則稱「頗掇拾東邦學者之所記」,「目前,國內已翻譯出版了多種海外中國文學史著作,但對日本早期的中國文學史重視不足,我們希望選擇一部分翻譯出版。而1912年後,日本還陸續出版了約30種中國文學史著作,也有必要對其中的精彩之作進行譯介。」

除了日本,歐美學者也撰寫過一些有價值的中國文學史著作。1880年,俄國學者瓦西里耶夫撰寫的《中國文學史綱要》在聖彼得堡問世,這是目前所知最早的一部中國文學史。1901年、1902年,英國人翟里思、德國人格魯貝分別出版了各自的《中國文學史》,皆是早期中國文學史著作的代表。

「不同於後來一些泛泛而談的文學史教材,這些著作具有強烈的個人色彩,其學術意義不容小覷。此後,如美國學者伊維德、德國學者施寒微等當代漢學家編纂的中國文學史,在海外有著廣泛影響,同樣應該介紹給中國讀者。」在陳文新看來,認真審視海外出版的中國文學史,不僅可以獲得新的思考維度,而且可以從中借鑒失敗的教訓,讓今後的中國文學史寫作少走彎路,「比如,有一部海外學者撰寫的中國文學史,採用編年敘述的體例,但沒有兼顧作家、文體、作品等重要內容,一位讀者讀完了該書的『唐朝』部分,並不能全面了解李白、杜甫、韓愈、柳宗元、杜牧、李商隱等文學家,也不能指望這部書教給他關於五律、七律、絕句、歌行、古文、駢賦、傳奇小說、詞等古代文體的系統知識。這種文學史寫作,放棄了作家敘述和文體敘述的系統性、完整性,並為此付出了巨大代價。」

陳文新表示,在系統整理研究中國文學史著作的基礎上,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中國文學史敘述話語,使中國文學的世界性意義更為彰顯,這就是課題組的核心目標。

(本報記者 杜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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