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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畫皮從厲鬼變成可愛的小狐狸,聊齋的這個老故事會講成什麼樣?

提到非遺,可能會給人一種博物館藝術,甚至是陳腐的老古董印象。韓非子劇社與北京戲曲藝術職業學院聯合演出的影偶劇《畫皮》,雖以傳承非物質文化遺產皮影戲的面目示人,卻與當代劇場表演進行了跨界融合,為打造傳統皮影戲的當代藝術形態進行了一次可貴的探索與實踐。

戲劇藝術的生命動力就在於演出的當下性。作為皮影戲傳承人,《畫皮》的創作者韓遲、韓星姐弟正在試圖給傳統皮影戲重新定位。互聯網時代散碎式、多元化與多樣性的整體語境已經形成,戲劇也變得不再簡單。在與國內外藝術家多年的跨界合作中,韓非子劇社逐漸確立了以現代戲劇的創作理念來呈現傳統影偶劇的發展方向。

相較於傳統皮影戲,《畫皮》的獨特魅力就在於它對當代劇場展演性美學的追求。該劇在堅持皮影戲為主體的基礎上,加入木偶,同時綜合運用了音樂、美術、造型、動畫等藝術樣式,為觀眾營造出了一個洋溢著動漫色彩的視覺劇場。

其中,場景繪畫是該劇一大亮點,八場戲,八個景,每場戲的空間感都不一樣。插畫均採用濃烈的大色塊形成強烈對比處理,形成了風格化的舞美。天、水、地、地下等多重空間融合在一起,形狀尖銳的建築物被柔和的自然景觀圍繞,透過水麵甚至可以看到樹的倒影,影人表演獲得了沉浸式的可視化空間,亦給觀眾一種天地萬物人的宇宙印象。

為了增強演出的劇場性和空間感,《畫皮》不僅讓捉妖師的影子投影到了觀眾席兩側的牆壁上,還設計製作了木偶小狐狸用於場景過渡,以保證故事的完整流暢。臨近演出,木偶小狐狸壞了,導演韓星便充當木偶小狐狸的身體,人身狐面、人偶同體地表演了小狐狸穿越到大都市後的種種情感。雖然略顯突兀,卻帶來異樣的審美效果。

《畫皮》的創新不僅體現在視覺方面,也包括對經典故事的改編。所謂創新,在筆者看來就是拒絕複製,先破後立、再創造的過程。《畫皮》創作來源於《聊齋志異》,卻只是選取了原故事中畫皮和捉妖兩個行動進行改造,創作了一個全新的充滿了善意的現代童話故事。

畫皮主角已不再是「鋪人皮於榻上,執彩筆而繪之」、專吃人心的女惡鬼,而是一個從遠古森林穿越到現代大都市為求生存而穿上畫中紙皮的善良小狐狸。「道士捉妖」是貫穿故事始終的主要衝突,從兩三百萬年前的遠古時期,到穿越後的現代大都市,小狐狸一直在躲避道士的追殺。為了生存,小狐狸藉助畫皮成為畫師女兒,畫師為救小狐狸被道士誤殺,而小狐狸又為救活畫師灰飛煙滅,最終道士帶著自我懷疑離開。

演出雖以道士捉妖為故事主線,卻從小狐狸的視角出發,上演了一場穿越萬年時空的人狐之戰。整個故事,不僅表現了人與人、人與自然應互相包容、和諧共處的主題,也在對比中發出了人跟動物之間,究竟是獸變人性,還是人變獸性的現代思考。

如果說,多重性的主題體現了該劇的現代品格,那麼作為與院校融合辦學的實踐劇目,《畫皮》的排演從培養皮影戲傳承人的層面出發,則體現了劇社傳承非遺皮影戲的責任感。作為一部沒有台詞的影偶劇,操縱技巧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該劇演出質量的高低。在年輕的皮影戲傳承人的操縱下,本身沒有表情變化的皮影造型,成為有靈魂的動畫式的藝術形象,尤其是皮影小狐狸由三個演員共同操縱,觀眾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呼吸與節奏。

當然,學生們呈現的影人動作還不夠自如靈動,甚至出現虛化、重影、疊影等狀況。從目前的舞台呈現和演出效果來看,《畫皮》的演出也有令人遺憾的地方。比如演齣劇場空間變大,相應的影窗也變大了,舞美也複雜化了,但皮影造型卻沒有變,比例失衡產生景大壓戲的感覺。但不管怎樣,作為一個不依賴政府補貼生存的民營劇團,韓非子劇社對皮影戲進行傳統與現代跨界的演出實驗,探索傳統影偶在當代劇場中的各種可能,創新精神實屬可貴。

文| 艾莎莎

供圖| 韓非子劇社

本文刊載於20180508《北京青年報》B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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