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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大家認同我,我成了一個殺人犯

有人說,一個好人跟一個殺人犯,可能只是一念之差。

當然,這是很個人的選擇,每個人的自我意志控制能力不盡相同。

然後,有個哥們跳出來說,我可以在72分鐘內,讓一個,哦不,是好幾個守法的公民變身成為殺人「惡魔」。

這哥們叫達倫·布朗(Derren Brown),喜歡他的朋友親切地叫他「達叔」。

就是下面這個????

可能有小夥伴覺得他眼熟,對,就是他,曾在《神探夏洛特3》中本色出演,分分鐘催眠了華生的那哥們。

事實上,在現實生活中,達叔也是個神奇的存在。

2003年10月5日,達叔在英國第四電視台直播挑戰「俄羅斯輪盤賭」。

他讓志願者在左輪手槍里隨機放入一顆子彈,他則通過聽志願者報數的聲音,來決定是將手槍對準自己的腦袋,還是對準房間另一邊的沙袋。

最終,達叔保住了腦袋。

2006年,達叔通過催眠3名沒有前科的志願者,讓他們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劫了運鈔車,然後生生搶走了10萬英鎊。

2009年9月9日,這哥們又電視直播預測國家彩票的中獎號碼,當著全世界人的面,寫下了只有十四萬分之一贏率的6個數字。

然後……華麗麗地贏走了240萬英鎊。

……

前段時間,這個心靈魔術師的一期真人秀又火了,名字叫《The Push》,正是在這個實驗中,達叔分別在72分鐘內讓三名志願者完成了將一位陌生人從高樓推下的謀殺決定。

Unbelievable!

他是怎麼做到的?

節目一開始,達叔就開門見山地說:這是關於社會屈從性的一個真實實驗。

做這個實驗就是為了檢驗,我們是否會被「社會壓力」這一熟悉的力量所操控而殺人。

達叔先做了一個小實驗。

他讓一個演員扮演警察,打電話給一家咖啡店的店員,告訴對方「女顧客是已知的兒童綁架犯」,並一步步引導他,讓他「推著嬰兒車直接走出來」。

最終,店員在「警察」的指導下偷走了顧客的孩子。

雖然這個實驗有許多漏洞,但不可否認,「偷」走嬰兒的過程,比我們想像得更加容易。

因為店員相信了電話另一端的那個「警察」。

而信任「警察」這樣的一個「社會權威」,完成對方的命令,這是一個人迫於社會壓力完成的屈從性選擇。

一個人屈從權威可能會做出許多平時不可能做的事情,「偷」孩子可以,那麼殺人呢?

他說,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這個實驗中,「基本上,我們就是要說服某個人去殺掉另一個人」。

為了實驗的逼真,達叔不僅提前設計好了「劇本」,租來了一整幢房子,安裝了50個隱藏攝像頭,找來了70名專業演員陪玩兒,請來了奧斯卡獲獎的特效藝術家和專業的動作指導團隊,甚至還定製了一具臉上的斑紋都和本人都一毛一樣的模擬「屍體」。

達叔虛構了一個叫「推手」的慈善拍賣項目,找來各路明星為「推手」「帶鹽」。

然後就是最最關鍵的——選擇實驗對象。

達叔在成千上萬人的志願者中海選了數名志願者,邀請他們前來面試。

最終通過重重刪選,達叔選出了4名屈從性很強的志願者。

實驗正式開始。

《The Push》裡面主要播放的,是其中一個名叫克里斯的願者參與實驗的過程。

克里斯是一個29歲的單身狗,在一家印刷與設計公司擔任聯合總監,他還是一個科技極客。

實驗中,克里斯在甲方高管,也就是後面的活動組織者湯姆的邀請下,作為項目合作者前來參加「The Push」的啟動儀式。

而就在宴會短短72分鐘內,達叔把這個人畜無害的小哥哥變成一個「殺人犯」。

事實上,達叔只用了四步。

第一步:利用挫敗感

首先,利用朋友收走了他的手機,屏蔽了他與外界的聯繫。

獲取外界信息的渠道被堵上了,克里斯只能從活動組織者湯姆那獲取達叔想讓他知道的信息。

然後,他們故意不告訴克里斯這是一個正式宴會,需要穿西裝、打領帶。

身著便服的克里斯自覺低人一等。

當一個人處於弱勢地位時,往往會選擇隨大流,以期找回安全感。

於是,克里斯對於湯姆的使喚言聽計從,乖乖地去端盤子、整理桌子,主動地為投資人伯尼拿香檳、拎包,伯尼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甚至連伯尼講的爛笑話,他也會非常配合地笑。

克里斯的這些行為,代表了持續性的服從。

第二步:使其變身同謀

按照達叔的計劃,素食點心沒能按時送達宴會,為了不影響活動,湯姆要求克里斯幫忙把寫有「素食」的小旗子插到香腸卷上。

雖然克里斯良心不安了30秒,但還是同意了。

達叔成功引誘克里斯做了第一件小壞事兒。

此時,克里斯已經落入「登門檻效應」,「你幫了某人一個小忙,稍後就更有可能再幫他一個大忙」。

當伯尼吃了插有「素食」旗子的香腸卷,克里斯卻什麼也沒說。

這意味著,克里斯已經將自己划到湯姆「同謀」的隊列中去了。

第三步:製造突發事件

在與湯姆大吵了一架後,伯尼突然倒地不起。

此時在現場的只有湯姆、伯尼和克里斯。

湯姆立刻要求克里斯去拿伯尼的外套和拎包,找葯。

等他返回時,卻被告知伯尼已經「死」了。

驚慌失措的克里斯不斷要求叫救護車,但是湯姆卻說,人已經死了,不能毀了宴會,可以先把尼伯藏起來,等儀式結束後再處理屍體。

面對湯姆邏輯清晰的分析,克里斯最終聽從了湯姆的命令,一起「藏屍」,在「登門檻效應」里再上一個台階。

克里斯幫著湯姆把伯尼的屍體藏在了辦公室的箱子里。

而事實上,在克里斯為伯尼找葯的時候,真正的伯尼已被替換上了那具逼真到毛孔的模擬屍體。

「整死」伯尼還不夠,達叔還不斷給克里斯製造各種「意外」。

一會兒讓工作人員「不經意地」坐到藏有伯尼的箱子上。

一會兒又讓宴會主持將克里斯誤認成伯尼,讓克里斯不得不為了顧全大局而上台假冒伯尼進行致辭。

在共同經歷了這一系列的驚嚇後,克里斯和湯姆的「革命友情」更進了一步。

隨後,兩人計劃趁大家關注拍賣的時候,把伯尼的屍體偷運到他自己的車裡。

在經歷了醉漢鬧場、找不到車等一系列問題後,湯姆要求把伯尼的屍體放到樓梯底部,偽造成墜樓的樣子。

克里斯當然是又選擇了照做。

但當湯姆提議在伯尼的屍體上踢一腳,弄出墜樓的淤傷時,終於遭到了克里斯的反對。

這也是克里斯在實驗中第一次明確Say No。

緊接著,實驗的巨型反轉出現了。

伯尼的妻子來給伯尼送葯,並且告訴兩人,伯尼患有昏睡症,病發時就跟死了一樣,但是只要吃了葯就會醒過來。

這無疑就是一個重!磅!炸!彈!

在打發走伯尼妻子後,湯姆覺得事情鬧太大了,需要把真相告訴董事會成員,而這個解釋的工作又落到了克里斯頭上,也變相讓克里斯承認了之前一系列行為里都有他的責任。

這刻開始,無論在事實上還是心理上,克里斯都已經把自己從一個旁觀者變成了「同謀」。

得知真相後,一幫人到樓梯間去尋找伯尼。

但是,伯尼竟然不!見!了!

最後,他們在天台找到了伯尼。

伯尼一見到他們就破口大罵,原來他早醒了,只是一直在裝死偷聽他們的談話,還給錄了音。

出離憤怒的伯尼,他不僅想撤回投資,還威脅要把兩人都告上法庭。

然後,生氣的伯尼獨自坐在天台邊緣抽起煙來。

接下來,達叔暗暗地開始進行他計劃的第四步:持續洗腦和施壓。

在伯尼獨自抽煙的時候,董事會成員也沒閑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持續不斷地給克里斯分析事態嚴重性,其實就是在不斷洗腦和施壓。

最終,他們得出的結論就是——只要此時把伯尼從天台上推下,讓他從假死變成真死,那麼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他們一致同意讓克里斯動手,並且不斷遊說他。

而旁邊的廣告屏則一直在重複播放「The Push」項目的slogan:推吧,不惜一切代價!

簡直360度無死角立體環繞。

很慶幸,在極度高壓的環境下,幾近崩潰的克里斯堅守住了自己的底線,再一次明確拒絕他們的要求,堅定地表示:我不會幹的!

克里斯是好樣的,沒有變成「殺人犯」。

但是另外三個志願者,都在實驗的最後把伯尼推下了天台。

四分之三的概率!

會讓我們在極端壓力下完成「殺人」這樣的惡行!嚇壞了!

雖然實驗對象本身就帶有很強的屈從性,但是誰又能保證日常中的我們沒有「隨大流」的潛質呢?

勒龐在《烏合之眾》一書中寫道:人一到群體中,智商就嚴重降低,為了獲得認同,個體願意拋棄是非,用智商去換取那份讓人倍感安全的歸屬感。

所以,很多人在特定環境下,為了獲取這份安全感,自願犧牲掉原有的價值觀、道德觀,甚至是突破底線,為的只是要融入群體。

當這個群體的權威越是集中,倡導的價值觀念越是所謂的「正義」,就越容易走向極端。

傳銷如此,邪教亦如此。

這些所謂的「權威」帶領著你,從開始的一丟丟小惡,不斷試探,讓人在不斷的服從中漸漸喪失自我的判斷力。

在不知不覺中,無辜民眾會在「權威」的唆使下逐步犯下更大的罪行,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直至最後無法挽回。

即便此時,行為服從者可能還覺得自己踐行的是所謂的「正義」,不得不說,這種溫水煮青蛙式的洗腦,著實可怕!

節目最後,達叔說,實驗的重點不是誰推了,誰沒推,而在於我們都很容易受到影響。

不管影響我們的是一群人,還是一種意識形態,就好像我們完全任由別人來決定我們怎麼活,按照他們的理念來做事,實現他們的「抱負」。

而通過理解「我們可以如何被操控」這一點,我們就能變得更加強大,能夠學會拒絕,甚至反推回去。

本文系警鐘原創

轉載請註明出處

蟹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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