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趙二王相攻害,孫秀害潘岳石崇
秋八月,卻說趙王倫以淮南王司馬允為頻將軍,領中護軍,司馬允性沈毅,宿衛將士皆畏服之。知趙王倫,孫秀有異志,欲謀討之,倫,秀密知議計,即轉司馬允為太尉,外示優崇其爵,內實奪其權,准南王司馬允乃大怒,遂師國兵數百人直出,大呼曰:「趙王與孫秀謀反,我今討之,肯從者左,」於是從者甚眾,司馬允以其兵遂圍相府,趙王倫亦引兵數千人,出與淮南王允戰,兩軍相交,戰不五合,趙王倫敗死者數百人,倫走入府內,堅壁不出。允乃結陣於承華門前。中書令陳淮欲應允,言於帝曰:「今日淮南王司馬允與趙王司馬倫為爭權,各以兵相戰,望陛下委臣禁兵前去解和,不然必有一傷,而亂及中,」惠帝曰:「卿不可去,朕使別將去。」於是帝遣殿將軍伏以兵三百,持白幡前去解斗,在相府前過,趙王倫長子汝陰王司馬虔,在門下省見以兵過,即出,陰與誓曰:「君能為我,富貴當共之。」答曰「殿下息言,吾乘此幡,入內殺之。」
言訖,即馳至承華門,言曰:「臣奉詔以兵解和,殿下火速開陣,與吾進之,「淮南王允以為是實,不之覺,今開陣門受詔。伏直入,將淮南王允殺之收其兵來見趙王倫,倫大喜,拜伏為大將軍即入朝奏惠帝,言淮南王允謀反,夷滅允族數千人卻說潘岳字安仁,榮陽人也。少以才穎見稱,鄉邑號為奇童,謂是終、賈之劍也。先是武帝時,武帝躬籍田,潘安仁作賦以美其事,曰點鳴窗,九湖。有老父,或進而稱曰:「蓋益隨時責理有常,高點下為M,人以食為天,正其者端其車,善其後者慎其先,今上圍於,給於,展三時之弘務,致倉廩於盈溢,固堯封湯之用,而存赦之要也潘因此者世,為眾所,遂遲十年,出為河陽令,自負其才,郁不得,後遷為給事黃門待郎岳性輕,趨世利,與石崇等事賈,每候出,與石崇輒望塵而拜,構懷文,岳之辭也。
二十四友,岳為其首。謐晉書》限斷,亦岳之辭也。其母數消之曰:「爾當知足,而乾沒不已乎?」岳終不能。既仕宦不達,乃自作《閑居賦》,其賦曰普讀《黯傳》至司馬安四至九卿,而良史書之,題以巧宦之目未嘗不慨然廢書而嘆也。曰:嗟乎!巧誠有之,抽亦宜然。仆自弱冠涉於知命之年,八徙官而一進階,再免,一除名,一不拜職,遷者三而已矣。雖通塞有遇,抑亦抽者之效也。昔通人和長輿之論余也,固曰「拙於用多」。稱多者,吾豈敢;言拙,則信而有微。方今俊又在官,百工惟時,抽者可以絕意乎寵榮之事矣。太夫人在堂,有贏老之疾,尚何能違膝下色養,而屑屑從斗之役乎?於是覽止足之分,舒浮雲之志,築室種樹,逍遙自得。池沼足以漁釣,春稅足以代耕。灌園鬻蔬,供朝夕之膳牧羊酤,俟伏臘之費。孔子曰:「孝乎,惟孝友於兄弟。」
此亦拙者之為政也潘岳美姿容,少時常挾彈出洛陽道游,婦人遇之者,皆連手縈繞,投之以果,遂滿車而歸。時張載生甚醜陋,每行遇小兒,以瓦石擲之,委頓而返岳先事賈謐,謐薦為黃門侍郎。而岳常輕孫秀,因此構隙。秀既得志,每有殺岳之心,未得其便。至是賈謐被誅,趙王司馬倫權,孫秀秉政。聞石崇家有婢,名曰綠珠,美色而艷,又善吹笛。秀使人來崇家求之。此時石崇正與綠珠在金谷園別館,方登涼亭,臨清流,集群婦在側。使人直入涼台,見崇曰:「孫侍中聞足下家有美妾,極善歌舞,使其求一,足下意允否?」崇曰:「有。」乃盡出其婦數十人以示之,皆蘊蘭麝,披羅數,崇謂使人曰:「子所擇佳者,即以奉承。」使人曰:「君侯服,麗則麗矣,然吾受侍中命,止索綠珠,不識誰是?」
石崇勃然白:「綠珠乃吾所愛,不可得也。」使人曰:「君侯博古通今,察遠照邇,侍中之暴君侯已知,願加三思,勿使噬臍無及。」崇曰:「不必多言!」使者出而又返,崇竟不許,於是使人回報孫秀,說崇推不肯。孫有大怒,入見趙王司馬倫曰:「昨聞石崇與潘岳二人密謀,要與淮南王允等報仇。若不早除,將至亂矣。」司馬倫曰「岳、崇有異,卿可誅之。」秀既得命,即出府堂,矯詔使介士二百人,收石崇與潘岳二家。時石崇正與綠珠宴於樓上。介到曰:「奉詔收君,火速下樓。」石崇大驚,哭謂綠珠曰:「我今為汝得罪,不知稅駕何所?」綠珠亦泣曰:「君侯為妾得罪,妾當效死君前,豈敢奉事二姓,為君羞耶!」
言訖,自投於樓下而死。介士逼崇急行,崇曰:「吾不過流徙交、廣,何相逼耶?言訖與行。及執至東市,方知處斬。石崇大哭,嘆曰:「奴輩利吾家財耳。」收者答曰:「知財能為禍,何不早散之?」崇默然。不一時,介士執潘岳至,崇之曰:「安仁,卿何亦復爾耶!」岳淚曰:「可謂白首同所歸』矣。」岳先題崇《金谷詩》雲:「投分寄石友,白首同所歸。」今果應其讖,故潘岳言之。
俄而監斬官到,將二人並家屬盡斬之,籍沒崇之家財焉卻說河內太守劉頌見政出群下,付託非人,乃草具所陳於惠帝曰顧惟萬載之事,理在二端。天下大器,安難傾,一傾難正。故慮經後世者,必精下之政,使萬世賴耳表上及陳政要,休付與人,宜親萬機。惠帝曰:「不能行矣。」因此朝野不安,天下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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