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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保利春拍重磅推介陳之佛舊藏傅抱石《洗硯圖》

傅抱石 洗硯圖 辛巳(1941年)作 鏡心 設色紙本 56×47cm

題籤∶洗硯圖。抱石自題。

題識∶洗硯圖。辛巳重午後二日,新喻傅抱石寫。

鈐印∶傅抱石印、印痴、抱石入蜀後作

著錄:

1、《傅抱石年譜(增訂本補編)》,第4頁,上海書畫出版社,2014年;

2、《傅抱石繪畫研究1949-1965》,第450頁,人民美術出版社,2014年10月;

3、《傅抱石信息資料8》,第153頁,南京博物院藝術研究所,2015年1月。

展覽:

1、「傅抱石壬午重慶畫展」,1942年10月10日-12日,中國文藝社主辦。

2、「陳之佛收藏名家作品展覽」,1956年9月,江蘇省美術館主辦。

3、「中國近現代十二大家展」,2017年5月10日至5月14日,江蘇美術館陳列館。

說明:陳之佛舊藏,本作品由陳之佛家屬提供。

概述

傅抱石在他的《壬午畫展自序》中寫道:「我這間僅堪堆稻草的茅廬,倒是不可多得:左倚金剛坡,泉水自山隙奔放,當門和右邊,全是修竹圍著,背後稀稀的數株老松,雜以枯乾……」讀著這段話,看著《洗硯圖》,我們彷彿看到了當年的金剛坡:在煦日和風的午後,坐落於稀疏林間的茅舍里,傅抱石伏案作畫後悠閑自得的模樣……

坊間皆知傅抱石對石濤的痴迷,多見傅抱石對石濤詩意和作品的再創作。而傅抱石此幅《洗硯圖》卻罕見的以漸江法寫之,畫面疏朗靜雅,可謂有宋人的風骨亦有元人的意境,堪稱以意取勝之佳作。

自明清起,在文人山水畫中常描繪點景人物優遊於林泉之下,或結社交友或品茗清談。渴筆山水是文人最愛,而《洗硯圖》在傅抱石氤氳水氣、筆墨淋漓的筆下越發清新古雅,比大多渴筆山水多了許多溫潤氣、少幾分疏離感;在傅抱石的山水作品裡,這幅《洗硯圖》又以其空靈透澈顯得別樹一幟。

《洗硯圖》前景寫一潭清泉邊雜樹交映,一侍童蹲在泉邊石階上,小心翼翼的滌硯;中景寫山崗秋林中有小院茅舍臨泉而居,其周圍喬木高聳,翠竹數叢;茅舍中高士束手兀坐,極目遠眺,顯得悠然自得;案几上擺放宣紙毛筆,一旁的畫缸中插著數幅畫作。屋後樹林隨山勢蜿蜒,遠山巍然入雲。畫境高曠幽寂,疏朗而空寂。不難看出,這是傅抱石金剛坡生活的寫意,更是傅抱石心中的桃花源,在這般可忘塵氛俗慮的聖地,安安靜靜畫畫,應該是每個藝術家所夢寐以求的。

作為傅抱石入蜀後的早期作品,《洗硯圖》迥異於傅抱石早期山水的傳統手法,又有別於成熟期山水的習慣形式,用筆極精鍊,用墨至簡約。樹木均以線性水墨變化為主,輔以淡墨渲染顯得蒙茸豐腴;遠山用淡淡枯筆疏疏掃出,淡墨干皴寫出嵯峨壯偉;溪水僅以線條表現水的波紋,淡遠清脫。高士侍童的衣紋起伏轉折俱呈動感,茅舍中案幾陳設皆刻畫細膩。畫面撲面而來的是清靜之氣,表達出傅抱石當時思慮澄澈、心無旁騖的心態。

溯源

壬午畫展

傅抱石1942年(壬午)10月10日傅抱石的「壬午個展」在重慶夫子池勵志社開幕,推出了百餘件嶄新風貌的山水和人物作品,轟動了山城,為傅抱石贏得了崇高的聲譽,使得其畫名大振,聲名遠揚。自此以後,傅抱石的繪畫藝術進入了完全成熟時期,因此,學界都將此一時期稱做「金剛坡時期」,是傅抱石創作力最為旺盛的階段,傅氏的很多代表作都誕生在這一時期。

創作於1941年的《洗硯圖》就是此次畫展展出的百幅作品之一,裱褙為傅抱石自題籤:洗硯圖。抱石自題。

陳之佛與傅抱石的交誼

陳之佛與傅抱石以及學生、子女在畫展門前合影

在徐悲鴻先生的宴會上和陳老第一次見面,從匆遽的接觸中,陳老給我的印象是和藹、謙虛,令人肅然起敬。由於我對圖案有興趣,並準備在東京花一定時間學習它,而陳老是這方面的前輩,也就更覺得陳老容易接近了。1935年9月,我回到南京中央大學藝術系教書,從這個時候起,我們在一塊兒工作,直到解放後1958年陳老擔任南京藝專(後改院)副校長,整整二十四年,我們從沒有離開過一個系。

——傅抱石《憶陳之佛同志》

1937年日寇開始轟炸南京後,國立中央大學疏散人員並內遷。陳之佛攜全家自南京經慈溪,於1938年初輾轉至四川;傅抱石全家則經安徽至武漢後於1939年4月到達重慶。中央大學所在的沙壩為重慶郊區,集中了中大、重大等多所高校和眾多文教界人士,是當時重慶的文化教育中心。陳之佛在1942年重慶夫子池勵志分社舉辦了首次工筆畫展,轟動畫壇。傅抱石受到陳之佛的影響和鼓勵下,也決定同年10月,在同一展地舉辦了自己的首次個展——「傅抱石壬午個展」,展出作品一百件,有郭沫若、徐悲鴻、沈尹默諸名家題詩題句之作品,展期三日,作品大都售出,各方反應強烈,獲得極大成功。出於對傅抱石的欣賞和支持,陳之佛在畫展上認購了多幅不同風格的精美作品,有《洗硯圖》、《送苦瓜和尚南返圖》等。《洗硯圖》遂入藏陳氏流憩廬,一直珍藏至今,並傳之後人。在北京保利2013秋季藝術品拍賣會中曾有陳之佛舊藏《郭沫若詩意圖》拍出,今年受陳氏後人重託,呈現陳之佛舊藏之《洗硯圖》相信必將引起關注。

北京保利2013秋

陳之佛舊藏傅抱石《郭沫若詩意圖》

成交價:16,675,000

賞析

一片冰心落硯池

——傅抱石《洗硯圖》讀記

萬新華

達人輕祿位,居住傍林泉。

洗硯魚吞墨,烹茶鶴避煙。

嫻惟歌聖代,老不恨流年。

靜想閑來者,還應我最偏。

這是北宋詩人魏野所作七律《書逸人俞太中屋壁》,以瀟洒之筆形象地描寫了屋壁逸士俞太中的友魚鶴、伴硯墨的幽居生活,意象清奇空靈,境界曠達高遠。他結廬於林泉之間,徜徉山野,觀雲聽水,逍遙自在,優哉游哉。

尤其「洗硯魚吞墨,烹茶鶴避煙」一句,更是閑淡雅緻,最適心境。豁達之人遠離塵囂,輕官少名祿,不愁於生計,不困於富貴名利。他到流泉洗硯,招得魚兒爭先恐後地吞咽著黑黑的墨水;他點火煎茶,熏得那站在爐邊的鶴來不及地避開。「洗硯」借用了王羲之「臨池學書,池水盡墨」的典故,而「友鶴」則象徵清雅高潔,說志趣,顏風骨,展抱負。硯、墨、魚、茶、鶴,皆是雅潔意象,乃文人隱逸生活的典型寫照。如此悠然生活,自是清雅無比,快樂無比。

魏野(960-1019),字仲先,號草堂居士,原為蜀人,後遷居陝州(今河南陝縣)。一生清貧,樂耕勤種,植竹栽樹,鑿土引泉,將所居草堂四周布置得景趣幽絕,常在泉林間彈琴賦詩。所作多吟詠陝州風土人情、山水田園,風格清淡樸實。詩如其人,《書逸人俞太中屋壁》就像詩人魏野的名字一樣,充溢著野逸之趣。「洗硯魚吞墨,烹茶鶴避煙」,不斷為無數高人逸士深情傳詠,也引來後世文人騷客無限追索。

1938年4月,傅抱石(1904-1965)奔赴武漢,跟隨郭沬若(1892-1978)往來株洲、衡陽、東安、桂林等地,積極投身於轟轟烈烈的抗戰宣傳之中。後來,他幾經輾轉流徙,由四川綦江抵達重慶,定居歌樂山金剛坡下,過著貧困而寧靜的鄉間生活。1939年10月,他返回中央大學重掌教席,講授中國美術史等課程。隨著生活的相對穩定,傅抱石在學術研究之餘開始了繪畫實踐的探索。

1941年6月1日,傅抱石精心創作《洗硯圖》,題識「洗硯圖。辛巳重午後二日,新喻傅抱石寫」,鈐蓋「傅抱石印」(白文方印)「印痴」(朱文長方印)「抱石入蜀後作」(朱文扁方印),努力以圖像的方式再現《書逸人俞太中屋壁》詩意。峰巒聳立,雲靄飄渺,寒林蕭索,清泉出澗,一藍衣高士獨坐茅舍,觀雲聽泉,獨享林泉之樂;樹杪之間,大道之旁,水流潺潺,書童作蜷縮狀,雙手捧硯,專註於浣洗之中,似有不勝輕寒之感。一上一下,一內一外,遠山近水,枯木青石,形象地完成了「洗硯」的圖解。一派寂寥閑逸之致,如此隱逸場景,怎不令人陶醉?傅抱石嘗言:「我住在成渝大道旁,金剛坡麓的一個極小的院子里,原來是作門房的,用稀疏的竹籬隔作兩間,每間不過方長大。」或許,《洗硯圖》就是畫家所居的生動寫照,自然成為筆下抒發情感的工具。

傅抱石一生崇尚浪漫主義,講求詩情畫意。他曾在一篇創作隨筆中曾表達過對詩畫關係的獨特見解:「我認為一幅畫應該像一首詩,一闋歌,或一篇美的散文。因此,寫一幅畫就應該像作一首詩、唱一闋歌,或做一篇散文。」所以,他在題材選擇上有意識地選擇表現古人詩意,希企通過向山水畫中注入某種情節、某種情感的方式,給程式化的傳統山水畫注入新的活力。「畫是無聲詩,詩是無聲畫。」如果說,詩詞表現的是凝練、含蓄、抽象的畫意,那麼,畫家以畫筆將古代詩詞的內容和意境以可視的繪畫元素充分地表達出來,使蘊涵的畫意更加豐富和具象。在教學著述之餘,傅抱石喜歡以唐詩宋詞入畫,巧心營造,以凝練的圖像程式鋪陳畫面,以精湛的筆墨語言再現詩意,達到了畫中物象與詩文情致交融之境。幾年來,他心摹手追,完成了與古人心靈上的時空對話,抒發著悠遠深邃的歷史感懷。

這裡,傅抱石以「寒林、溪泉、茅舍」為主要元素,發揮水墨逸趣,圖解洗硯之意境。遠景山石崚嶒直衝,以細線勾勒輪廓,並作精心的點染和皴擦,以大塊體積分配畫面,配合色彩的變化表示山體的層次,呈體積感卻無逼人之勢,而遠山則淡墨輕染,略施淡花青色,將畫境推向深遠;山石間雲霧繚繞,為山石的巍然硬朗增添靈動之氣;近景枯木結聚,多以迅疾之筆為之,組織緊密卻層次分明,多保留著石濤樹法的某種痕迹;茅舍院落立於寒林之間,閣中高士束手兀坐,描繪精緻入微,衣紋起伏轉折俱呈動感,案幾陳設皆刻畫細膩,而與山石形成一種粗放、工細的對比趣味。亦如傅抱石自云:「我對於畫面造形的美,是頗喜歡那在亂頭粗服之中,並不缺少謹嚴精細的。亂頭粗服,不能成自恬靜的氛圍,而謹嚴精細,則非放縱的筆墨所可達成,二者相和,適得其中。我畫山水,是充分利用兩種不同的筆墨的對比,極力使畫面『動』起來的,雲峰樹石,若想縱恣蒼莽,那麼人物屋宇,就必定精細整飭。根據中國畫的傳統論,我是往往喜歡山水、雲物用元以下的技法,而人物、宮觀、道具,則在南宋以上」,由此,整個畫面筆墨精謹中詩意張揚,造境奇絕中略具荒天迥地之浩蕩,極見用心。

有目共睹的是,《洗硯圖》作為傅抱石入蜀後的最早作品之一,迥異於早期山水的傳統手法,又有別於成熟期山水的習慣形式,筆墨嚴謹整飭,又不失豪放率意,完全是1940年代過渡期的風格特徵。傅抱石早期以師古為主,山岩著重於中鋒出之,枯渴干筆勾勒、皴擦,再敷以淡墨輕染,筆墨嚴整細緻,構圖營造則以層層山峰堆疊而成,勾染之間、點線面之間涇渭分明,缺乏後來大塊畫面的磅礴氣勢和鮮明的空間層次感。雖然,《洗硯圖》仍保留傅抱石早期山水的某些作風,松樹林木和屋宇點景、筆墨組織和樹葉表現形態等基本類似其留日時所作山水使用的筆墨形式,概念大致相同,唯熟練與膽識有所增強,而益顯簡潔精練。但是,他適當運用了留學東瀛接觸的日本畫法,精心安排,藉由山勢的錯落放置、山間的煙嵐效果,以水墨的濃淡乾濕凸顯景象遠近之關係,而合乎自然的實質空間。至於筆墨經營,峰巒、煙雲、樹木、溪泉、人物等物象基本師承傳統畫法,譬如樹木不外乎勾、皴、染、點等,集株為叢,一一疊加,具有明顯的樣式化意味,區別於後來「破筆點」畫樹、點葉以水墨渲染的樣式;溪水僅以線條表現水的波紋,與稍後散鋒皴水之法迥異。然那種以輕微渲染來沖淡山體輪廓線的試驗性表現方法得到強化,山石輪廓的線與山石的面幾乎一氣呵成,塊面經營,細碎的線條有意消融山體的輪廓線,較為真實表現出岩石的質地肌理,同時採用接近自然的水墨渲染之法,增加畫面的陽光感;而主山的描寫又因為筆觸與形態組織之單純粗疏而難以識別彼此的空間遠近和層次關係,從而在空間表現上造就了一定的壓縮渾融感。這種濃淡、跳躍、飛動、疏密的不規則並帶有偶然性意趣的皴擦之法靈動地表現了山嶽、雲霧和空氣的透視感,成為傅抱石入蜀後繪畫變革的主要特徵之一。

當時,「抱石皴」法尚未形成,山石塊面含糊,樹法粗放,皴擦點染並用,墨瀋淋漓,氣氛效果很好,在一定程度上或可視為「抱石皴」之前奏。在後來短暫的幾年間,傅抱石就地取材,駕輕就熟地使用長鋒山馬筆,結合山形、山脈的分坡走向,筆頭、筆鋒、筆根並用,皴擦、勾斫、渲染並施,大膽落墨,細心收拾,水、墨、彩有機地融合一體,如《夏山圖》(1943)《萬竿煙雨》(1944)《瀟瀟暮雨》(1945)等,淋漓酣暢,氣象萬千,孕育著無限生機。因此,《洗硯圖》更顯彌足珍貴,見證了傅抱石山水畫變革過程的發展軌跡,對研究其畫風遞變具有不可或缺的參考意義。

1942年10月,傅抱石在重慶夫子池舉辦較大規模的個人畫展,取得了一定的社會反響。《洗硯圖》經精心裝池,亦在其中,故傅抱石題籤:「洗硯圖。抱石自題。」由此,寓居蜀地的傅抱石實現了從美術史家到畫家的轉變。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以《洗硯圖》為契機,不斷融合新舊技法,實現了繪畫語言上的一次全新變革和審美觀念上的一個徹底轉折。最終,「抱石皴」得以充分展示,預示著中國畫的光明前景。

也就在這個展覽會上,剛任國立藝術專科學校校長的陳之佛(1896-1962)為了表示對同事兼好友的支持,貼簽認購《送苦瓜和尚南返圖》《郭沫若〈戊寅舟游陽朔即事〉詩意圖》等多幅佳作,《洗硯圖》遂入藏陳氏流憩廬,一直珍藏至今,並傳之後人。

四年前,筆者曾有幸親眼鑒賞《洗硯圖》,被其精湛的筆墨技巧、冷逸的意境氣氛所吸引,也曾作為插圖將之收錄拙著《傅抱石繪畫研究1949-1965》(人民美術出版社,2014年10月)第450頁以饗讀者。需要補充的是,筆者數年前協助葉宗鎬老師編撰《傅抱石年譜(增訂本)》(上海書畫出版社,2012年12月)曾將之著錄,然因編輯作業的疏忽而遺漏。為彌補失誤,出版社後來特此印行《傅抱石年譜(增訂本補編)》,《洗硯圖》便著錄於第4頁。筆者有理由相信,《洗硯圖》應是目前所見傅抱石山水畫變革前的最為重要、最為精彩的作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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