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裡的「陰暗面」遠比你想像得多
文|木山
01
先說個發生在我身邊的事情吧。
周二中午,我們學院開了一個專業座談會,每個班要出三名同學代表整個班集體去參加,會上可就課程設置,師資安排,學院工作等各個方面發表意見。
組織會議的是我們專業的主任和其他幾名學院有身份的老師們,說白了吧,就是一個吐槽會,你有什麼對學校,對學院,或者直接到對某個老師不滿意的情況都可以在會上說,他們會不記名記錄,如若符合事實,能當場解決的就當場解決,他們解決不了的,就再向上級反映。
一個大會議室,五個領導坐在大橢圓桌的前方,幾十個學生們一個個來都自動往了兩邊坐。
看時間到點了,人也來得差不多了,主任說:「那我們就開始吧。我相信大家也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會議,要求啥的我也不說了,嗯,我就只希望大家有什麼意見都可以提出來,放心大膽地說就好,能幫助大家的就一定幫助大家。當然,雖說各種情況都可以提,但是我還是希望大家提一點和學習有關的事情。什麼熱水一會兒又提前二十分鐘沒有了,什麼食堂的飯菜不合你胃口了,你覺得甜了,他覺得辣了,這種就不要反映了。」
聽到後面一句話,大家一陣鬨笑。
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個穿紅衣服的大三學姐。
「也不算什麼意見吧,我只是對某些事情有自己的一點點想法。」
一開頭她就說得很正式,聲音響亮,在後面扣手機的同學也不得不抬起頭看著她,主任和幾位老師也點點頭,示意她可以繼續說下去,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嗯,是這樣的,我相信學院的海外交流機會大家也都知道,對吧。我也不是說什麼,只是希望如果評選的話,能夠公開一點。哪些項可以加分,拿過哪些獎學金,有過哪些證書或者哪些成就,都一一咧出來,公開透明,讓其他沒有申請上的同學可以信服一些。大家也都知道,院里每學期都有去海外交流的名額,而且大部分的費用都由院里承擔,很多同學都交了申請表,覺得這是很不錯的機會,可是名額不多。擇優錄取沒有問題,我也只是覺得,是應該真正的要『擇優錄取』」
學姐最後四個字咬得很重。
因為我自己的某些原因,不管是上學期的海外交流半個月,還是這個月下旬去新加坡遊學的計劃,我都沒有申請,但是,對於學姐口中的話語,我還是或多或少有所耳聞的。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尷尬,連在座的老師們一時也都沒有出聲。
整個會議室安靜了一到兩分鐘的樣子,主任嘆了好長一口氣才緩緩說起話。
「我知道你說的什麼事情,其實這件事情我早就了解了。我和你說實話吧,當時我看到那個名單的時候,我也很吃驚,就說裡面有個學生吧,上我的課,一學期我就點名四次,TA四次都沒到,更不要說我不點名的時候有沒有來了......」
說到最後,主任沖大家苦笑:「開這個會的目的,就是想讓大家暢所欲言,這麼說吧,把你們的委屈都說出來。這確實是大學的陰暗面,嗯,反過來說,我還挺想從你們這邊聽到更多類似的事情,這樣我們才好儘可能多的對大家做到公平......」
我之前也聽人說過這件事情,說是院里某個學長還是學姐,自身實力其實遠遠比不上其他人,但是因為這兒啊那兒啊的關係,就佔據了一個名額,讓本來申請表上各種獎項填滿卻沒有選上的同學很不服氣。
大家討論時,帶著既憤怒又無奈的語氣,末了,還不得不加一句:「這就是陰暗面啊,可是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
02
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兒。
幾個月前,有個讀者私信我,大晚上,一個小姑娘哭哭啼啼給我發來一段又一段長長的語音,大意是這樣子的:
她目前大一,雖說學了一個自己很不喜歡的專業,而且自己本來邏輯思維又不好,整天還要和大學物理,高等數學打交道,但是她還是很努力地學習。到評獎學金時,她在心裡偷偷算過,全專業百分之幾能有獎學金。
之前是看過排名的,如此算來,剛好卡到自己這裡,她是獎學金的最後一名獲得者,雖然只是個三等,但是她覺得在大神雲集的理科學校裡面,能有她的一張證書她已經很滿足了,覺得不辜負自己上學期日日夜夜揪著一個公式不放的認真勁兒。
名單還沒正式公布,她就告訴了媽媽。很驕傲地對媽媽講:雖然這筆錢不多,但是這是她女兒上大學的第一筆獎學金,要給媽媽花的,以後還要拿更多的獎學金。
母親也是為她自豪的。
可是名單出來的時候,上面卻沒有她的名字,她確認三次自己的成績,即使是剛剛進到那個百分線,也該有自己的名字啊,她以為是負責統計的同學把表格做錯了,還沒去詢問輔導員,室友就告訴她,其實是排在她後面的那個同學,和輔導員關係好,不明不白加了一些他不該有的課外分,沒有得獎的比賽,沒有拿到的證書......
那天我問姑娘: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木,你說,為什麼就這麼不公平啊?」
電話那頭的她哭得歇斯底里。
聽完她的話,我覺得有些好笑,放在外人看來,明明都是快20的人了,還會為了一筆不多的獎學金而傷心難過,活脫脫像每周五沒有拿到小紅花的幼兒園小朋友。
可是,你要是讓我笑,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我實在太了解她的心情了,這不僅僅是一筆錢而已,更代表著一學期用心的成果,第一個離家的半年,帶給父母的榮譽,落榜不是因為實力不夠,只是因為某些同學背地裡的小動作。
03
我體育今年選的跆拳道,去年是武術,但都跟著一個老師在學,老師也比較相信我,不管是體測還是別的考試,都讓我來登記成績。
在我們跆拳道班有這樣一個姑娘A,她給我印象很深刻。
她長得不高,也就一米五左右,但是體重卻足足有一百三十斤,當時測身高體重時,我拿著小本本站在秤旁邊登記,大家聽我叫名字的順序一個個來稱體重。
相比於去年的數據,身高是不會怎麼變化的,但是體重的起伏就會有些大,所以老師說,身高大家自己報一下就行,體重自己稱好了告訴我。
我也明白同學的一些小把戲,報數據的時候,瘦一點的姑娘會把身高報矮一點,胖一點的姑娘就會把體重包輕一點,身高報高一點。
到那個姑娘時,她老老實實過來稱體重,身高也是現場量了再把數據報給我的。
「1米51,76kg。」
正要拿筆往本子上寫,聽到這個數據,我有些吃驚,我抬頭望了一眼她。
她重複了剛剛的那句話,沒有半點想讓我為其改動數據的意思。
事後,我對媛媛講:其實不少人自己改了身高和體重,但是我覺得都沒有必要的,要是再體測成績里,他們都算合格的,但是那個姑娘,一定是偏胖了,她就那麼坦然的讓我把成績寫上去了。
後面發生的事情,是我沒有想到的。
體測八百米那天,我來例假,給老師請假到下一批次跑,老師說:那正好,我來打表,你來記成績吧。
五月份的南京太陽都能把人照得睜不開眼睛,一大群姑娘小夥子們穿著帶標號的背心,奔跑在操場上,我站在跑道內側,她們跑過我身邊,我能清楚得聽到大口呼吸喘氣的聲音。
「好,第一名,三分二十秒。」
聽到老師的聲音,我把放在眼前遮太陽的手拿開。
真的太出乎意料了,第一名就是那個A姑娘。
在後來跳遠,肺活量裡面,姑娘的成績都很棒。
特別是跳遠時,老師說她第一次起跳踩線,要她再跳一次。
第二次起跳之前,她特意說:老師你看著,這次我沒有踩線。
那股認真勁兒,活脫脫像明明沒有犯錯,又被誣陷,漲紅了臉的小學生。
周三的體育課,老師讓我們自己聯繫期末考試的內容,腿法主要考左右橫踢,還有三個組合動作。
我平時上體育課不怎麼用心,該壓腿時老和媛媛再角落裡聊天,拿腳靶練習時又總是偷懶。這不,期末考試一個個踢,我趕緊抓緊最後時間練習。
我左右橫踢老是踢不好,媛媛糾正了我好久,我還是不會。
她給我使了個眼色:「你看看別人。」
是A姑娘,和同伴在我們隔壁的隔壁踢。
她是踢得真的好,整個人都特別帥氣,腳背和腳靶接觸時,你能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可能她有些胖,跳起來時,肚子上的肉可以明顯看到在抖,放在平時你會覺得有點滑稽,但是,我保證,你看她那個認真踢靶的樣子,會覺得周圍的氣氛都是嚴肅且莊重的。
我去向她請教,她給我說了一些方法之後,添了一句話:離考試還有半個月,你多練一下吧,我就是平時下了課就練習的。
「我看你體測成績也不錯,你是不是也練了很久啊?」
「哈哈,跑八百之前,每天晚上我都去操場跑,跳遠也是,畢竟我身高體重不佔優勢嘛,就只能在別的方面......」
那天體育課下課,去食堂吃飯的路上,我把姑娘的話,想了好久。
突然對自己曾經的想法感到羞恥。
我以前說:她就那麼坦然的讓我把身高體重寫進去,不知道這個佔比例挺大的嗎?
可是,現在看來,又有什麼不坦然的呢?
難道,真的要數據作假,給出一副符合體育部標準的「完美」數據才叫不作假嗎?
越長大,越能夠體會到這個社會的不公平,哪怕是在大學裡,你悶不吭聲學習,有些資源還是會給和老師關係好的同學,你期末認真複習,可是你遠不知道「信息戰」的便捷之處。
無數人開始在你面前提「人脈網」,開始告訴你要重視「人際交往圈子」,明明是覺得成年人在酒桌上才有的油膩辭彙,就這麼毫無違和感出現在你的生活里。
04
還是想清新一點的。
我覺得A姑娘真的太棒了,這個社會啊,還是要靠實力說話的,那些不明不白的小把戲終究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
很喜歡的一句話叫:別讓時代的悲哀,成為你自己的悲哀。
確實,想要做到絕對公平是肯定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還是願意相信,只要一直行走在追求公平的道路上,我們就會離他越來越近。
就我們現在來說,二十齣頭的年紀,一無所有,很難憑藉自己去改變一些什麼,但是吧,既然改變不了不公,千千萬別讓不公改變你。
大學的「陰暗面」遠比你想像得多,生活不易,但願你千萬對的起自己。
我對那個錯失獎學金的姑娘說過這麼一句話:
這可能只是開始,成年人了,以後的大風大浪多得很。可以哭,可以流眼淚,但是我想你知道,只有你得實力更強了,才越能得到公平,在大學,那些陰暗面很多的,無論何時,我都希望你自己是明媚的。
這句話,現在我送給你們,也送給自己。
作者簡介:木山,98年姑娘,目前大二,就讀於南京某所工科大學。野生君簽約作者,聖才電子書籤約作者,想用有溫度的文字來講述你我的成長故事,公眾號:我是木山。
※堅持表白一個月,妹子真的動搖了!
※大學裡,最令人反感的六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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