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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徵文學生組706—708號作品

706號 | 月夜下的故事

寂寞地坐在月色下呀,數那天上的星星,凝神聽著小夥伴們輕輕地講述那位樸實漢子的故事,聽著聽著,我漸漸進入了夢鄉,好聽的故事卻還在耳邊回蕩,悠長,悠長…...

巉峻入雲的小山喲,你為何如此疲憊?又為何如此悲傷?我想聽聽你的故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我本擁有高聳的身軀,卻被那位看似渺小卻堅定不移的普通人打倒。他為了讓家人能過上更幸福的生活,竟做出與愚公一樣的事,他居然獨自一人用他那把銹跡斑斑的鋤頭,一下一下摧毀我龐大的身軀,建起了一個供人娛樂的書香庭院。以前,我因頑強與他對抗而感到身心俱疲,又因無法抗拒而感到悲傷。但我現在放眼望去,原來這片荒蕪的不毛之地兀地變成一個榆柳蔭檐的世外桃源,荒草叢木已不存在,這裡豁然變成一個開朗的園庭,我又為何要悲傷呢?青山依舊,綠水長流,這都是他改造而成的美麗風景線!我為何如此自私呢?

春意盎然的寶石花喲,你為何如此美麗,又為何如此積極?我想聽聽你的故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我本沒有寶石般的晶瑩,生長於無主之地,與荒蕪的雜草共生,才高運蹇,只能獨自忍受寒風的侵蝕。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以為勤勤懇懇的老伯樂,他一眼看穿了我蘊藏的魅力,將我帶到了這令人眼花繚亂的書香門第。他每天辛苦地為我梳妝打扮,為我護髮滋養,只為有朝一日我能美麗地綻放,吐露芬芳!在這裡,我交到了許多積極樂觀的知心朋友:牡丹姐姐毫不吝嗇地開著,將這花香庭院變成大家共有的舞台;梔子花妹妹正興奮地打著朵兒,迎接新一輪的開放;青青潭水中的蓮花也在用她們純凈的白色點綴著那一清澈的泓……面對如此美景,我又怎能自甘落後呢?我要和她們爭奇鬥豔,共同裝點美麗的大自然。

清澈如鏡的池水喲,你為何如此富有生機,又為何如此溫和?我想聽聽你的故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我本是一灘死水,海納百川而我卻難容一物,人們對我避而遠之。原以為我將長此以往,無人問津,卻遇上一位拄拐傴僂的老知青。他分盡全力對我這灘死水進行了治理。他用自己的雙手情理我身上的污垢,默默無聞,夜以繼日,愣是讓我煥發了青春與活力:似菩提的露珠滑落後讓我泛起一陣陣漣漪,連綿向前;粉蓮底下的魚兒在我的身子里快樂遨遊,自由自在。陽光沐浴著我,春風撫摸著我,甘露滋養著我。我還有什麼理由憤懣,還有什麼緣由哀嘆呢?我要用我的清澈來倒影整個世界的清爽。

朦朧的夢中,是一個樸實勤懇的身影,伴隨他的有青山、芳花、和綠水。一個幸福的孩子在月色的籠罩下,甜蜜地酣睡了。

707號 | 找尋

「幸運兒」沐浴著幸福的暖陽,

享受著美好的春光;

「不幸者」局促在命運的車廂,

難耐旅途的多桀。

命運的馬車載著「不幸者」。

車廂里傳來此起彼伏的哀嘆,

人們都愁容不展。

馬蹄嗒嗒,

不時地顛簸,

引發陣陣抱怨。

我望向窗外,

遠方的圖景遍灑希望:

藍天白雲,鳥語花香,

「幸運兒」們抓滿了快樂。

從前,

幸福不過是淺埋下的一顆相思種,

這一眼遠眺,

讓它綻出了一朵,相思的花。

它的芳香,

讓我嗅到了,

幸福的美好,

拽著我的心去了遠方。

循著它,

我躍下馬車,

去找尋生根的渴望,

不顧車窗里疑慮的目光。

馬蹄聲漸遠,

也帶走了僅有的微光。

四周的黑暗

讓我迷惘,讓我彷徨。

耳畔捕捉著沉重,

也許,

那異香,

不過是幻想。

但唯有向前,才能撕破黑暗。

我終會,

嗅到遠方的芬芳。

溫暖讓我沐浴春光,

虛無與黑暗的盡頭,

栽滿了幸福陽光。

708號|執筆潑墨繪河山

如水的江南,一條名不見經傳的水巷,青磚綠瓦映襯著朱紅的牆,滿是鵝卵石的路通向了一棟古色古香的府苑,書香墨氣橫溢的房裡,隱約傳來幾聲戒尺的拍打聲。

「一步起筆,回鋒收筆!這話我予你說了多少遍!怎的就不見長進,重寫!」

一身絳紫色長衫的中年男子板著一副臉龐,筆直地站在一個顫巍巍的小身影旁,不時厲聲呵斥。細看那身影,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瘦小的她踩在凳子上才堪堪能在書舊上露出半年身形。

她右手懸腕握著一支不粗不細的毛筆,柔韌的筆尖在層層宣紙上划出道道墨痕。細看內容,無它,僅一個「一」字,寬大的書桌上摞了一疊寫過的紙,微黃的紙張上一道道墨痕整整齊齊,皆是那至為簡單的「一」字,卻被她反覆練習了無數遍。

窗外是盛夏的光景,書房的扇扇軒窗皆打開了,暖和到熱的天兒,射進來的陽光好似一道道金色的絲帶,映得整個書房暖洋洋的,小女孩的背心不多時已滲出汗,但她緊抿雙唇,如水般靈魂的眸子里印出那紙上的墨痕,她專註地看著筆勢力的走勢,柔爽的清風划過眉梢,映了一方清凈天地。

「錦休。」伴著敲門聲的響起,輕柔的女音傳入耳中,錦休抬起了頭,跟在父親的後面走出了書房,看到門外一襲青衫、笑面莞爾的母親,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星星點點笑意,本就清亮的眸子似裝下了漫天星辰般熠熠生輝。她牽著母親的手,一家人緩步走向膳堂。

阮家是個書香世家,祖上也出過好些人物,錦休的祖父亦曾是書法界一代宗師,如今雖已去世多年,其名猶響於界內,錦休之父子承父業,將阮家書法的縱橫飄逸、龍飛鳳舞的風格發揚光大,卻唯獨錦休這代至今未在界內揚名。阮家世代單傳,亦無傳男不傳女之訓,然則如今局勢,不少界內人士皆言阮家的風光要斷代了;更有毒舌之人,直言阮家要自此沒落,不再輝煌,這些傳言阮父聽在耳里,急在心裡。

似水年華如水逝,書房裡寫過的宣紙已堆了幾大摞,可錦休的字卻似在蝸牛背上爬,進步緩慢,斑駁的枝影隨如瀑的陽光映在書房的地上,寧靜中帶著幾分猙獰。

「你這孩子!怎的如些不識教!罷……罷……豈料這基業真將因你而沒落,我阮家的名聲啊……」中年男子橫眉瞪眼,只扔下右手那張滿是錦休心血之宣紙,拂袖離去。書房的門在他手力下大聲碰撞著牆壁,彰顯著阮父內心憤怒之盛,阮錦休緊咬雙唇,只瞅著父親離去的背影,眸底蓄滿晶瑩的淚,她移轉秋波,看著手上的毛筆,忽然恨極了它。

靜謐的夜,阮錦休著一身素衣,輕推房門走了出來,皎潔的霜蟾懸在夜空,灑下了細碎的月光,明了長廊里去父母房前的路。阮錦休抬首看那霜蟾,嘴角勾起苦澀的弧度。她已滿了二八的碧玉年化,她幾乎將所有童年付諸於那幽香四浮的無比而靜寂的書房,按捺住心中的頑皮而與那寂靜的乏味與枯燥相伴,她已思忖多日,信念便欲告知父親,她……不要承這書法了。

清冷的曝光將她長長的羽睫印下,染了眸底的晦暗不明。阮錦休踱步至父母房前,又滯了片刻,方將素手附上那門框,未曾用力,那細細人語便已傳入耳中「我今天有點偏激了……」是那雄渾的男音,帶上了幾分難以覺察的蒼老感:「我只是對她期望太高,錦兒一直是我們的驕傲啊,我只念著她若承了這書法,便了了他老人家的願,近些天外面風言風語多得很,我一直想著不對不起他老人家的名聲,卻未曾問過錦兒意願!唉!」嘆息聲隨那搖曳的燭火入了錦休的心,她後退幾步,眸中的晦暗消去,只余清亮尚存,如那皎潔的月色一般。

翌日清晨,當中年男子經過書房時,那纖弱的身影已在熹光的輝映下執筆潑墨,筆走龍蛇,明眸凝神,唇含淺笑。中年男子在門外無聲看著,嘴角漫上絲絲笑意。

幾年後,阮家的名聲又開始在書法界傳開了。聽說這一代單傳的少女,雖為女兒身,字卻剛勁有力,豪放雄渾,頗有其實祖父當年風韻;更有人言,再給此女些時日,定將勝過其祖父當年。一時界內評價不絕,眾口不一。

然在那古色古香的小巷裡,書香墨氣的書房裡,一人、一筆、一紙和一硯。她執筆潑墨,肆意揮毫,房外是秀麗河山,屋內是一室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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