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名輕生者從這裡一躍而下:這個「自殺聖地」究竟有什麼魔力?
橘色的橋樑兩端矗立著用粗鋼索相連著的鋼柱,鋼索和橋身用一根根細鋼繩連接起來,如同彩虹一般雄峙於加利福尼亞州金門海峽之上——這就是美國著名的金門大橋。
很難想像,這座雄偉瑰麗的建築,卻是世界上排名第一的自殺率最高的景點,自從1937年建成以來,已經有2000名輕生者從這裡跳下來,是名副其實的「自殺聖地」。
關於自殺,有這麼多種方式和場所可以選擇,那麼究竟是什麼引導著自殺者,非要選擇從金門大橋跳下呢?
在這裡,自殺如此簡單
自幼就患有嚴重妄想症的的凱文·海因斯,一直受著精神上的折磨。有一天他鬼使神差的來到了金門大橋,慢慢地走在橋的人行道上。
助跑,用雙手撐住護欄,翻過去,再自由落下。4秒鐘內,他就以75英里每小時的速度落下來水。從開始到完成自殺,整個過程只是四秒鐘的事。
看似平靜的海面卻如同漩渦一樣有著巨大的吸引力,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墜入海里。
心理學家和自殺問題的權威專家理查德·賽義德曾說,這座橋是絕佳的自殺地點。 「你根本不需要敏捷,只需一躍就可跳下橋去。你只需來到這裡,僅僅走出橋面就可心想事成了。」
事實上,自殺分為有計劃的自殺和衝動自殺。在大多數自殺案例中,後者的情況居多。而衝動自殺的人通常都會傾向於選擇更簡單快速的方式。可達性是非常重要的一點。所以在很多大城市裡自殺率最高的是地鐵。但是像中國的地鐵大多有屏蔽門,安保措施也比較嚴密,這就大大降低了可達性。在這裡,金門大橋的可達性和便捷性就凸顯出來了。
對於自殺者而言,選擇金門大橋,路過的行人阻止不了,而護欄也易於翻越,同時,在人的潛意識中,跳入水中的痛苦程度大大低於跳樓等其他自殺方式。
喚醒潛在的自殺者
哈羅德·沃伯是一位一戰的老兵,在金門大橋剛開通3個月的時候,他慕名而來欣賞這一宏偉建築,詭異的是,他在橋上靜默了一會兒後,突然說,「這就是我要往下跳的地方。」話音未落,人就被湍急的海水淹沒了。
時隔不久,同樣的情況再次發生,有一位抱著兩歲的小女孩的年輕父親,原本還在好好地走著,與一堆遊客一起欣賞金門灣的風景,照相,打趣;可是忽然之間,好像鬼上身一般,他把孩子扔下海,跟著自己也跳下去。沒有任何的先兆和理由。
有的人甚至懷疑這裡存在超自然現象,讓原本正常的人,突然之間神志不清。
深藍的海面似乎對人有一種神奇的吸引力,金門大橋高出水面的部分為227米,換算一下也就相當於一座層高70的建築物。加上金門海峽兩岸陡峻,大橋經常被霧氣繚繞。從這個角度俯視下去,似乎能夠觸發人大腦中的某種想要跳下去的機關——凡是未知的,不可測的東西,總是能刺激人想要接近的慾望。死亡也是一種慾望,只是這種慾望是潛在的,被理智壓抑住的,而見到金門大橋的時候,這種慾望被喚醒了。
理查德教授曾經追蹤調查過515個試圖從舊金山金門大橋跳下去而被阻止的人,發現只有10%的人自殺被阻止後,會繼續堅持自殺而死,其他百分之90的人活得好好的。
潛在的自殺慾望被喚醒之後,自殺者會作出瘋狂的輕生舉動,但常常是在真正接近死亡的時候,又後悔不迭,隨後,這種慾望將再次被理智壓住。
表演形式的自殺
2015年1月27日,耶魯大學數學系20歲華裔學生王璐暢從舊金山金門大橋上跳下自殺。
2017年10月中國留學生唐曉琳被證實在金門大橋跳橋自殺。
這群年輕人中的佼佼者,優秀而驕傲著,最後卻選擇了自己結束生命。但是不約而同的,他們都選擇了金門大橋。人們在惋惜的同時,也陷入深思,金門大橋究竟有什麼魔力,吸引著他們選擇這裡作為生命的最後一站?
其實,無論是為己或者為他,自殺都可能是一種情感、理念上的宣洩。大多數在金門大橋上自殺的人選擇面對舊金山城市而不是太平洋。還有很多人將自己的名字刻在橋的欄杆上。這更像是是自殺者面對世界的宣言,或者說,一種反抗。
有一本專門研究自殺的書,名為《自殺筆記》,在書中,公共場合的自殺行為被稱為是「一種表演的形式」「一場精心策劃的展覽」 ,金門大橋浪漫,壯觀,在美學和象徵意義上都極具代表,儼然成為了一個完美的表演舞台,面對人口眾多的城市舊金山,從萬眾矚目的場合縱身一躍,自殺者用生命最後的時間宣洩出自己的不滿和憤怒,在他們看來,這更像是一種表演形式的宣示和反抗,需要觀眾,需要舞台,需要儀式感,這表演的代價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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