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天鵝‖詩歌

◆最美天鵝

你從來不會厭煩那些頑皮的鴨子

例如我，例如姐姐

例如院里的孩童嬉鬧時

打碎家裡新裝的玻璃，那是在童年

從你眼裡學得的寬恕

可你總是握著那幾畝莊稼地

緊緊不放，汗水終於感化了它們

賜予我們溫馨的磚瓦房

父親從工地回來

你總會遞上溫熱的洗腳水

可圍裙再也不能讓一個家庭溫避

你遠去山西，蘭州，廣東

每天在夜裡為債款做漫長的減法

那沉重的羽毛

從來都沒有人幫你理順

我活的多像一隻跳蚤

躲藏在你柔軟的翅膀下

貪婪地吸食那貧瘠的血

最後是那干苦的驢膠顆粒

支撐著工地上攪拌沙土的力氣

一次沒有預兆的倒下，所有人終於看見了

那鋼鐵般的腳蹼，和你沉甸甸的路

最美天鵝，最美天鵝

現在你終於能自由地飛了

這人世間的海，也都是你的

◆命里缺土

算命人說她命里缺土

於是她一生都熬在地里

鋤草、犁地、抗大把的麥子

玉米熟了一茬又一茬

茂河越流越瘦，縮緊一位母親的苦

因為訥言，她把一切都爛在肚裡

乃至腦科炎症的病根

悄然長成了生命的毒刺

乙未年冬月，記憶的裂痕里

唐都醫院籠罩著疼痛

大雪攻陷東郊城牆

壓在生活的大廈上，直至坍塌

至此，她找到了生命缺失的部分

空蝸牛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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