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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在重症監護室的時候,我卻去逛街買了衣服!

38篇高朋滿坐

2002年,是我人生中一個很大的轉折點。

那時候家裡整整10畝地,我1個人種了2年,最終一無所獲,還欠別人錢。

有一次,挑擔子挑的太重了,壓得我吐了一大口血(我沒敢告訴父母)。

每當看到父親因為哮喘發作,在喘息的時候,我心裡跟刀扎一般。我內心裡深深的明白,哥哥姐姐顧自己尚且艱難,如果我放棄了,我們這家就再也沒有指望了。

那年4月,我決定離開家鄉,出去尋找出路。

在走之前,我和我的父親做了一次對話。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他說他不希望我出去。我能理解父親他捨不得我走。我能理解老人那一刻的心情。

我為了寬慰父親,我就說:「如果我40歲不成功,我就回來!」其實我內心裡告訴我:「我不成功我這輩子都不會回來!」

就這樣帶著對未來的渴望,我拎著一個電腦包,裡面塞了件短袖襯衫和一件換洗的內衣,踏上了來杭州的列車!

來到杭州之後,我的身邊沒有一個熟人。(從現在這個層面上來看,當時沒有熟人有一個好處,就是不會有太多的人會打擾自己的時間)。

所以當時除了工作之外,我也就沒有什麼別的事兒了,更別說玩了。可以讓自己全神貫注地把工作給做好。

當年8月,我就從一個員工做到了經理,收入比以前好了一點。

當時給我的感覺是什麼呢?就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好像在天空中前方有一顆明亮的星星指引著我,給我希望和力量。

然而... ...

在2002年12月的31號的上午,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我大姐打來的,她說:「父親住院了,你有沒有時間回去一趟。」一瞬間,整個人充斥著無邊無際的害怕。

大姐說這事兒的時候語氣很平淡,但是我感受到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

為什麼呢?第一,如果不嚴重,父親是不會去住院的;第二,如果住院了,只是一般的問題,家裡人怕我在外面擔心,也不會給我打電話。所以我掛了電話之後,馬上就跟上司請了假。

我記得當時,還沒有高鐵,杭州的四季青有一個臨時的停車場,合肥的人來這裡批發服裝就會坐那個大巴。

我們當時的公司在杭州城站火車站的附近,離那裡很近,我問到了地址之後,就馬上趕了過去,坐上了那個巴士。

從接到電話到請假到趕來坐車,我的思緒一直都是亂的。

父親當時已經有73歲的高齡,大姐在電話里又提到父親可能要動手術 ... ...

一路上,毫不誇張,我的眼淚就像是噴出來的一樣,止也止不住。

我心裏面不斷地祈禱,希望老天有眼,一定要給我個機會好好報答父親。

等我趕到安徽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的時候,我大姐、我哥哥還有幾個親戚陪著父親。大姐跟我講了一下父親大概的情況,當時父親得的是腸梗阻。

再加上父親體弱,有一些哮喘和肺氣腫之類的問題,醫生說,手術可能有危險。

我永遠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時候,我一路上強忍著淚水走進父親住的病房時看到的那個畫面。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父親在我心裡突然從堅實不可摧的形象變得孱弱單薄。

當我走進那個門,我看到了父親,他佝僂著身子坐在病床上,因為幾天沒進食,人有一點脫水,兩隻眼睛疲憊無神地凹陷著,鼻子里吸著氧氣,特別虛弱。

我能覺察到父親在看到我到了的那一剎那,眼睛閃爍了一下,顯得那麼無助。但是當時有一點是很清楚的,就是他希望動手術,他有特彆強的求生慾望。

當時有兩種選擇擺在眼前,如果選擇保守治療,這個結果大家都懂的,無法根治,肯定也活不了多長的時間;如果要開刀,手術會有風險,也要花很多錢,但是手術成功後父親的病是可以得到根治的。

那時候我的心裡就一個想法,就是父親一定要活下來。只要有一線希望,不管花多少錢,我都一定要去試一下。

所以,我堅持要動手術,向醫生問了一下手術的情況之後,就果斷簽了字,交了手術費。

我記得非常非常清楚,在2002年12月31日晚上,父親進了手術室。當時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我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的。

手術還是順利的,不過因為父親年紀比較大的緣故,手術後身體很虛,就進了重症監護室。

那幾天,每時每刻我都心驚膽顫的,腦中總是重播父親被推進手術室的場景。那個瞬間,那個畫面,那個心情,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忘記。

重症監護室我們都沒法進去,只有在每天下午規定的一點時間可以進去看一眼,所以我們想照顧也照顧不了,心裏面很著急但是也無能為力。就這樣過了一兩天,父親的情況還算穩定。

那幾天正好元旦放三天假,在3號的時候,父親還在重症監護室。

我進去看完父親之後出來,當時忽然就有一個很強烈的念頭,覺得只要我振作起來父親也會跟著一起好起來。

於是,我和我大姐和我小姐姐,去了一趟步行街,我還去買了件風衣穿。

現在想來,那時候會這樣做,無非就是在給自己疲憊不堪的心找一個支撐,找一個寄託。

3號的晚上,我就決定回杭州。

當時縱使有千般萬般的放不下,也不得不回去。如果我不回去工作,就沒錢支付醫藥費,更別提報答父母了。再加上姐姐們也在父親身邊照料著,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也能及時通知我。

那會兒,我才深深體會到當年父親為了養活家裡,雖然心裡非常牽掛我們和我的母親,還是不得不到外地去找木工活做的壓力和無奈。

回來之後,我每天都會給家裡打很多的電話,向家裡人了解父親的情況。

其實這個中間是有波折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父親在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後又產生了一次腸黏連,好在後來病情好轉了。

等我再次回家的時候,已經過春節了。那是我有史以來過得最傷心難過的春節。

當我興沖沖地趕回家,看到父親瘦得皮包骨,非常可怕,用一個專業點的詞來說,就是大肉已脫。那會兒我的心就像突然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住了一樣。

後來一想,父親剛動完手術是無法馬上吃東西的,再加上病情反覆了一次,拖的時間又比較長,他的胃腸道功能已經完全紊亂了。只要一吃東西,就會拉肚子。

那個春節,我哪兒都沒有去,也不想去,沒有心情去。當然更多的是想在家裡陪著父親,那時候有一種感覺,就是生怕自己離開一會會,父親就會不見了。

我們當時農村的房子,是那種瓦頂的。就那種房子,住過的人都知道,冬天是特別特別冷的,而且農村的那種門窗不能完全封閉的,風會漏進來。

在家的幾天,我都是跟父親睡的,因為這樣能方便我照顧他。他剛生完病沒什麼力氣,晚上起來上廁所我好扶著他。另外呢,我陪著他睡,可以讓他睡得更暖一些。

說來奇怪,那個過年一直在下雨,都沒有晴過,我的心情簡直糟透了。我記得在年初七還是年初九的時候吧,我不得不回杭州工作了。

走之前我去了兩次診所,針對父親的病情跟醫生做了探討,他們的說法就是父親的這個病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靠他自己去修復。這不是一般的那種細菌性拉肚子,靠吃消炎藥、吊鹽水、打針是沒有用的。

我當時就在想,父親一直這樣拉肚子肯定是不行的。

我就每天祈禱,求老天爺幫幫我想個辦法,還真的想出了一個笨辦法,可就是這個笨辦法救了我的父親。

真的,當你充滿渴望真心思考的時候,估計上帝都感受到了我的誠心,冥冥之中都在眷顧我,還真的讓我想到了辦法。

什麼辦法呢?我當時就找了一種葯,這種葯它有固澀止瀉的作用,再配上一個防腹瀉的葯,能防止它拉出來,心想,這樣食物就能慢慢在胃腸道里留下來,它自然而然就會被吸收了。

我在臨出發前告訴我的母親,我說:「媽媽,你要好好地照顧父親,我以後會報答你的。」然後我把葯怎麼用都給母親交待好。

那個時候,哥哥姐姐們都不在家裡,所以我只能指望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就告訴我讓我放心,她一定會好好照顧好我的父親的。

我真的很感謝我的母親,其實包括後面的好多年,父親能夠長壽,母親的功勞是最大的。真的,這個以後我會講到。

我覺得母親對父親的這種情感、這種愛,真的非常非常的偉大。

我記得前年,我母親得了腦梗塞,接近昏迷,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誰在家裡照顧你的父親?」

要知道,特別是在那個年代,像父親病到那個程度,很多人、很多家庭,可能都會放棄的,稍微照顧不周一點,這個人幾天就沒了。

而我的母親,她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我的父親。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能讓我在外面安心工作、實現夢想的一個很大的原因。

當然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就是因為這個辦法,父親就不拉了。

後面七月份左右,我回了趟合肥,那會兒父親復原得差不多了。也就是在七月,我在合肥,買了房子。

回去之後我告訴母親、告訴父親,我買了房子,他們高興得不得了。能看到父親身體慢慢變好了,我也特別開心。

當時真的心裏面特別感謝上蒼,真的就是覺得蒼天眷顧我,能夠讓父親好起來,能讓我有機會報答父母。

然後在2003的年底,我記得是11月份,父親和母親就搬到了我在合肥買的房子里。我也是在我們農村第一個,在城裡買房子,把父母接過來住的人。當然村裡比我有錢的人很多。

就這樣,一眨眼,過去15年了。

今年3月,父親剛過完90大壽!

真的,最愛我們的人還在我們的身邊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孝順父母並不難,難的是我們是否真的用心、盡心過。趁現在還能孝順父母,請盡心儘力!不要等到父母不在了才想到要報答他們。

本文由會搜科技股份的創始人

高黃清先生現場分享摘錄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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