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手工綉

最新 05-14

晏兆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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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童年正月十五那一天，哭著鬧著向娘討要一隻彩貼花燈籠，才發現了母親天賦般手工綉。

每逢正月十五，是鄉下耍社火的日子，鄉村孩子這一天，比除夕還起勁，隔壁的二禿子提了一隻黃綠相間燈籠，臘燭一點，紙剪花草顯得特別亮眼，這隻燈是禿子媽在街上給他買的，村裡孩子們羨慕不已。

回到家，我鬧著讓媽媽買燈籠，而且要買二禿子那樣的。媽媽捨不得花幾毛錢，娘整了幾張彩紙，哄我說，到晚上她一定給我做一個比二禿子更好看的燈籠，我不以為然。媽媽將一根竹子劈了，嫻熟地紮起燈籠，然後和一點漿糊，將皮紙糊上，娘拿起剪子，刀飛一般剪一隻青蛙，一束荷花。她用毛筆點洋紅色，在青蛙兩隻眼點睛，大燈籠糊好後，娘又飛快地在燈籠上勾勒花草、雲彩、河流，令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一隻活脫脫的青蛙，瞪著雙眼，半蹲在風動荷葉上，向另一搖曳荷花的跳姿，躍然於紙上。娘把燈籠做好後，掛在家門口，瞬間引來一群娃和大人觀看，燈籠比二禿子的那個大了一倍。等到晚上上燈時節，臨村耍獅子隊逐門拜唱時，到了我家，鑼鼓響起後，領唱的瞅著燈籠對著家門即興唱到：「正月十五鬧新春，主家門前掛花燈，鯉魚游水躍龍門，紅運當頭照兒孫。剪花描花手藝巧，燈籠家裡有高人……」歌近尾聲，和聲、掌聲、鑼鼓聲響起。父親一高興，把自己捨不得抽的一條煙和一瓶酒送給說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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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年代，青黃不接時，母親手工繡的帽花、枕花、袖花、鞋花，在集市能換來米。曾經多年，我們家全靠娘繡花手藝來維持家計。父親和我為了幫媽媽，深夜也替娘打下手，儘管不會畫，不會綉，但娘教我粘花葉，將剪好的花葉、花座用各種綢色布粘上。令我印象最深的，是小孩戴的花帽。娘粘帽花是很講究的，尤其是兒童戴的帽花，不是綉上去，而是立體栽上去的。其工藝涉及剪、粘、綉、染、編等工序。嵌有吉祥花枝、五福瑞獸，帽子如京劇頭飾一樣，花樣百出，靈動燦爛。現在想起來，嬰幼兒能戴上這樣的帽子，就當下也是酷酷的…..，等娘綉好後，放竹籃里，小心疊放。再蓋一層布擺集上賣，每朵如賣得好，能賣3-5角錢或換一碗米。

農村廟會及重要節日，是娘最忙碌的時候，賣花換米是家裡主要之事。有一次放學早，我跑到廟會上去找娘，幾萬人廟會，到處是擺攤和趕集的。立在高處幾小時找不到娘。最後在人頭簇擁下我突然想到，沿地攤往下看，因為廟會再大，賣繡花的只有娘。只要地攤擺一片繡花，肯定是娘。我找到娘，她正在與人討價還價，當天日頭毒曬，一頂草帽下，娘搭一個擦汗毛巾，脊背濕了一半，汗漬浸透衣背一道道的特別明顯。草帽遮蔽娘大半個臉，但仍能看到臉到脖子不斷滲出的汗珠。

有一次，娘的花賣得好，她在集市上給我買一個香瓜，繞道 10多里，到學校神神秘秘把我叫到僻靜地方讓我吃。家鄉雖然是瓜果之鄉，但那年頭家裡困難的孩子，不是隨便能吃上香瓜的。母子推讓半天，母親說吃過了，我心裡明白，10多里送一個香瓜，她是希望我一個人吃下去……

晚年的母親，住在城裡，幾十年前繡花的故事，時不時老講。90歲那年，她幾次催促我到街上給他買五彩絲線，金泊紙及各種綢緞和香料。那一日，我忘了沒給她買，被罵了一頓。妻子聞知後在西大街城隍廟裡買到娘要的東西。當娘看到這些，高興壞了，逢人便說兒媳比兒子強多了。當天拿起剪刀，一個人在家開始幹活。她知道過去那些帽花之類沒人買了，她開始綉香包。沒多久，我家及她卧室掛滿帶著手工繡的五顏六色香包。時至端午，娘獨自跑到文藝路擺地攤，幾次勸不回來，最後我找同學以買主名義，不論多少將香包買完。娘那天回來得早，高興異常，她說「有一個人全部買了她的香包，還說娘是民間藝術家，這類東西有多少，他就買多少……」

當夜娘不休息，拿起剪刀徹夜趕活，……老婆一臉壞笑看著我，我苦笑一下後，悄悄煽了自己一嘴巴！

隨後幾次，趁著我出差，娘又去偷著擺地攤。沒人買了，她泄氣了，回來大罵城裡人不識貨。吃完洗完呼呼睡了幾天。最後時光里，雖說不擺地攤了，但她卧在床上，仍時不時剪剪綉綉，每逢家裡來人她就送香包。有人接受她就高興。孩子每當誇奶奶香包繡的好看時，娘臉上總是露出從未有過的開心。

母親在99歲那年去世了，我在整理娘遺物時，發現在床頭櫃里包著嚴嚴實實紙糊的大夾子，打開一看，五色絲線，大小針頭，還有十幾個半成品手綉香包。各色綢緞帶擺放的整整齊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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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明心語：母親節到了，欣喜的收到晏兆祥先生大作《母親的繡花針》，情之真，意之切讓我感動。想想這樣的好作品能配上一首《母親》歌曲該多好，於是上QQ音樂去下載。然而，平時心目中的那些軍旅歌唱家的歌曲一首也下不來，可能是要收費或所謂的版權，無可厚非。但心中略生涼意，看著平時那些所謂的角，或穿軍裝，或著便衣在央視和各大電視頻道露臉，拿著工資，掙著外快，一臉的牛氣衝天。有的還把自己的老婆孩子帶上去作，真噁心。由此，我深感領袖提出的強軍戰略是多麼的偉大正確，試想真正戰爭來的時候，靠幾個戲子在那秀恩愛，拉幾個小丑去舞台上花拳秀腿去鬧騰不扯才怪呢，盛唐的"安史之亂」就是大國衰落的範例。所以軍隊裁撒文工團是英明之舉，讓那些把"演習「變"演戲"的太平官們丟掉幻想，讓英雄受到全社會的尊敬。讓軍隊形成謀打仗，打的贏的戰鬥氛圍，做到練為戰，戰必勝。

欣慰的告訴朋友們，騰格爾老師的歌一點就成功下載了，在為你們奉獻美文美曲的時候，特向晏兆祥先生致敬！向騰格爾歌唱家致敬！向經典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