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說話不中聽，這位賢才活到九十多歲還不受重用

每當人生不得志時，古往今來的文人總會感慨「馮唐易老，李廣難封」。李廣我們都挺熟悉，雖然戰功赫赫，戎馬一生，但始終沒有達到漢朝封爵的標準，所以不能封爵也沒有太多可以抱怨的。然而馮唐是怎麼一回事呢？他不是沒有機遇，而是與他的個性有關。

馮唐年輕的時候，就因為孝悌的名聲而傳遍當地。在漢朝的選官，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標準，所以他被徵辟為中郎署長侍。這個官職並不高，也沒有什麼實權，但好處是有機會能見到皇帝，很有升職的前途。

機會說來就來，有一次漢文帝來到了中郎署，正好馮唐也在當差，他們就交談起來。漢文帝沒有架子，當得知馮唐祖上原是趙國人，後來遷徙到代郡，就問他聽說過趙國大將李齊的事迹沒有。

馮唐卻不以為然的答道：「李齊雖然很有本事，在鉅鹿城下表現得非常勇敢，但還比不上廉頗、李牧。」

因為當時的史料很少，司馬遷還未出生，很多經典史籍都在秦始皇焚書坑儒中被銷毀殆盡，大多數英雄的故事都是口口相傳。聽到這兩個名字，漢文帝來了興趣，趕緊問馮唐為什麼這麼說。

馮唐說，我的祖父曾經在趙國與李牧共事，我的父親曾經做過代國的丞相，對李齊也很熟悉。然後，馮唐就向漢文帝分享了廉頗、李牧的一些故事。

聽到這麼多英雄事迹，想起當年趙國憑藉廉頗、李牧就能傲視群雄，而現在以大漢幅員之遼闊，人口之眾多，卻還要受到匈奴的欺負，漢文帝一拍大腿：我要是有廉頗、李牧這樣的將軍，我怎麼會擔心匈奴？

本來，皇帝的感慨也沒有什麼問題，然而馮唐只用一句話將漢文帝嗆得不輕，他慢悠悠的回了一句：「即使你得到了廉頗、李牧，也不會重用他們。」

唐曰：「主臣！陛下雖得廉頗、李牧，弗能用也。」——《史記》

這也太不會聊天了，漢文帝雖然脾氣好，但是當時還有很多侍衛和大臣在場，他臉上掛不住了，再也沒有說什麼，氣得起身回宮。

時隔不久，漢文帝對這件事始終還是挂念在心上，召馮唐到宮中問他憑什麼這麼說，為什麼說得這麼直接，有事怎麼就不能私下講，非要當著眾人的面不給皇帝面子嗎？

這一連串問題，讓馮唐也誠惶誠恐，他只好磕頭謝罪，說自己只是山野村夫，見識很淺陋，不懂得迴避。（唐謝曰：「鄙人不知忌諱。」）

這件事不久，匈奴再一次襲擊了漢朝，北地都尉孫卬被殺。漢文帝憂心忡忡，他還記得馮唐的話，再一次召見了他，並問他為什麼自己就不會重用廉頗、李牧呢？

馮唐說，當年李牧在邊境鎮守的時候，當地的稅收都交給他來給部下發軍餉，另外的賞賜也都由他做主，趙國國君從來不過問。士兵捨生忘死背井離鄉在外打仗，不就是希望得到這些嗎？所以趙國捨得放權給李牧，李牧也用實際行動回報了趙王，讓趙國差點成為霸主。

看到漢文帝若有所思的樣子，馮唐繼續說：「現在陛下剛好有一個李牧式的大將，他就是魏尚。他也是將賦稅用來賞賜士兵，經常拿自己錢宴請將領，大家都很信服他。匈奴南下，從來不敢騷擾他所鎮守的雲中郡。但就因為上次報功勞時，殺敵數目核對不符，少了六顆人頭，朝廷就削了他的爵位，罰了一年俸祿。這種做法，怎麼能不讓人寒心呢？所以，我認為即使廉頗、李牧在世，也不會得到重用。」

漢文帝沉思良久，認為馮唐說得對，當天就讓他帶著聖旨去雲中郡赦免了魏尚，並任命馮唐為車騎都尉。

不過，魏尚雖然被免罪，馮唐心直口快的性格還是不被皇帝欣賞，所以也沒有多重用他。到了漢景帝時期，馮唐被任命為楚國丞相，還是因為太過於直率，很快就被罷免。

漢武帝在位時，雄心勃勃，急於向匈奴開戰。他聽說過馮唐的這段往事，還想請他出山，為自己出謀劃策。可是，此時的馮唐已經九十多歲了，實在沒有體力、精力再工作了。其實，漢武帝更難伺候，即使馮唐依舊年輕，恐怕也很難大放異彩。

參考資料：《史記》、《漢書》、《資治通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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