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葉世界貿易：看世界首富如何學外語

既不允許國人學外語，更不允許老外學漢語，中國茶葉的國際貿易是如何進行的？他們又是如何成為世界首富的？

（接上篇）

19世紀世界首富伍浩官的「洋涇浜英語」

據記載，美國的一位來廣州貿易的商人欠了伍秉鑒7.2萬銀兩，無錢回美國，在廣州流蕩了好幾年。有一天，伍秉鑒叫手下的夥計把他找來，對他說：

"You and I are No. 1, "olo flen;" you belong honest man, only no got chance." He then tore the note up, and throwing the fragments into the waste-paper basket, added, "Just now hav settee counter, alla finishee; you go, you please."

這段英文的大致意思是：「你和我是NO.1老友了，你人很實誠，只是不走運而已。」然後他把欠條撕掉，並將碎片扔進廢紙簍里，說道：「現在債務一筆勾銷，債清了，你想走的話，隨時可以走了。」

伍浩官撕掉的這筆美國人欠他的債務，大約相當於今天的300萬人民幣，這一撕，令其大名在美國受贊了達半個世紀之久。

伍浩官還成就了另外一位美國商人，他叫John Jacob Astor（約翰·雅各布·阿斯特一世），令其阿斯特家族成為了美國最為顯赫的五大富豪家族之一。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華盛頓給了我一個國家，而伍秉鑒給了我全部人生。」

▲伍秉鑒，也叫伍浩官（Howqua），19世紀廣州行商領袖。2001年，美國《華爾街日報》評選伍秉鑒為19世紀世界首富。其資產在道光十四年（1834年）已達2600萬銀元，相當於清朝當年年收入的50%。此畫像作於1830年，現藏於紐約大都會博物館。

最近讀到美國報端的一篇關於「中國茶如何造就了美國最顯赫的富翁傳奇」的文章，其中一段英文如下：

One Chinese millionaire who had a special affection for his American trading partners was Houqua, whose wealth, estimated at well over $30 million at the time, made him one of the richest men in the world. "Houqua would invite the Americans to sumptuous multi-course banquets at his estate – parties that became legendary in trading circles," says Haddad. "Franklin Roosevelt"s ancestors [the Delano family] traded with Houqua, and I have heard that the descendants from the two families kept in touch well into the 20th century."

這段英文的大概意思是：一位名叫Houqua的中國百萬富翁對其美國貿易夥伴具有特殊的感情。這位富翁當時擁有的財富估計有3000萬美金，使其成為了世界首富。據美國賓州哈里斯堡的文化研究機構學者Haddad介紹，「Houqua經常邀請美國商人到其豪宅聚會，並以奢華家宴款待，成為貿易圈子裡的傳奇。」Haddad還說：「富蘭克林·羅斯福總統的祖輩（德拉諾家族）與Houqua建立了貿易關係，聽說這兩家的後代一直到20世紀仍然保持良好的關係。」

上文中所說的美國歷史上最偉大的總統之一羅斯福的祖輩就是小沃倫·德拉諾(Warren Delano, Jr.)，當時是旗昌洋行(Russell & Co.)的業務主管，與Houqua（伍浩官）有很好的貿易和私交關係。

▲伍浩官（右一）常在自家豪宅里邀請客商聚會

關於伍秉鑒的傳奇還有很多，例如：1829年，17歲的約翰·穆瑞·福布斯來到廣州，在伍秉鑒的手下當學徒工。8年後，25歲的福布斯回美國發展，臨行時，伍秉鑒交給他50萬銀元，助其成為美國著名的鐵路大亨，同時也成就了伍秉鑒投資美國鐵路的傳奇。這位福布斯先生就是美國前總統奧巴馬手下的國務卿約翰·福布斯·克里（John Forbes Kerry）的外曾祖父。

廣州的行商憑藉自己摸索而學的「洋涇浜英語」，加上誠信和爽直，成就了茶葉帝國一個多世紀如神話般的故事。

廣州的行商是如何學習外語的呢？

請看當時用於指導「洋涇浜英語」學習的《紅毛通用番話》：如：one（一）發音為「溫」、two（二）讀為「都」、three（三）為「地理」、four（四）為「科」、five（五）為「輝」等等；一些典型的粵語如「乜貨：屈聽what thing」；「唔做得：哪堅都no can do」；「俾錢：劫加示give cash」等等，有的乾脆就用漢語，如chin chin 「請！請！」，有的詞語依漢語語法組織起來講，如「no can do（唔做得）」，就是典型的漢語句式。

▲19世紀初期一度在廣州出現過名為「Hung maou mae mae tung yung kwei kwa, or those words of the devilish language of the red-bristled people commonly used in buying and selling.」（紅毛買賣通用鬼話）小冊子，為廣州茶商與他們的「紅毛」』顧客打交道的語言工具書。

與此同時，為了順暢地進行買賣溝通交流與達成交易，歐美商人也在學習「洋涇浜英語」，如在英國倫敦出版的《洋涇浜英語歌謠集》（Pidgin-English Sing-Song）中，也有介紹過《紅毛番話》（A Vocabulary of Words in Use among the Red-Haired People）的小冊子。由此可見，「洋涇浜英語」對當時的中外關係及國際貿易，尤其是當時中國與世界的茶葉貿易起到了至關重要的溝通和交流作用。

回溯過往數百年，甚至數千年，中國曾是世界的引領，如今，當這個東方巨人在落後百年之後再度崛起的格局下，我們曾經輝煌的茶業必定沿「一帶一路」走出去，成就世界的奇蹟。但與此同時，我們不得不直面現實，中國如此大的一個茶產業，近7萬多家茶企，無數的茶業機構及協會，七、八千萬的茶業從業人員，為何敵不過一個立頓公司？

除了諸多的歷史遺留原因外，我們的茶業有多少人能夠用流利的茶業外語「走出去」進行溝通與交流？

我們還能一如17到20世紀初那樣，藉助「洋涇浜英語」而成就中國於世界的茶葉貿易奇蹟嗎？

（部分圖片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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