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大學教育現在最該幹什麼？
中國的大學教育現在最該幹什麼？
中國的大學教育有問題，這已經成了一個不爭的事實。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我們該如何解決這些問題。可問題實在很多——足有「一籮筐」——哪個才是「主要問題的主要方面」呢？具體地說，中國的大學教育現在最該幹什麼呢？我們的高層管理者們實在說不清楚了，只好請來了一群「方丈」級的「洋和尚」（近年來各地舉辦的「中外大學校長論壇」）。「洋和尚」們能夠幫助我們解決問題嗎？在下的觀點是悲觀的。實在不是「洋和尚」們不會「念經」，而是由於我們的大學教育和西方的大學教育從時間、空間上都存在著太大的距離，他們念的「經」，我們或是聽不懂，或是不能照念。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我們到底該幹些什麼呢？這兩個看似不太搭界的問題其實卻可以用一個答案來回答。
從文藝復興結束後的十六七世紀開始，歐洲人——十八世紀後期又加上了美國人——一直在研究著一連串的問題：我們為什麼要受教育？我們的學校該是什麼樣的？該上什麼課？老師該怎麼教？學生該怎麼學？課堂教學實幹什麼的？教材是幹什麼的？… …到二十世紀初，歐美人對於這些問題都作出了比較準確的回答，而且這些答案是大家所廣泛接受的。
二十世紀剛開始不久（準確點說是1917年），東歐出現了一個新型的國家：蘇聯。由於社會制度——特別是意識形態——的不同，蘇聯人一切都有自己的一套。這樣世界上包括教育在內的許多東西都有了「兩套」做法。其實，中國人原本也有自己的「一套」，但二十世紀初的「辛亥革命」和「新文化運動」把原本的那「套」給廢了，此後中國再也沒有自己的「一套」，胡適之、陶行知曾經想給中國人自己建「一套」，可連年的戰亂讓這隻能作為一種夢想存在著。新中國成立後，我們始終還沒有自己的「一套」：先是學了蘇聯的「那套」，並且堅決抵制歐美人的「那套」。後來與蘇聯交惡，便把蘇聯的「那套」中許多東西給「撇」了，同時用許多世人難以理解的東西把「窟窿」給堵上了。蘇聯的「那套」本來就存在著一定的問題，而在經歷了「院系調整」、 「反右」、「大躍進」和「史無前例」後，我們原本已經不能稱其謂 「套」的教育體制就更不像樣子了。但是意識形態領域的「固化症」讓我們毫無理由地相信我們自己的教育制度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因為我們的社會制度是最先進的。
從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期開始，我們開始逐漸意識到我們教育的落後，並試圖採取措施加速建設和發展。可惜，我們的許多做法太急功近利，太缺少科學依據和理性成份。（講兩件「黑色幽默」級的真實事情：其一，許多院校都將一年級新生放到一個遠離主校區的地方，理由是「便於管理」。可遠離了老師、老生、資料這三種教育最為重要的因素，教育質量怎麼可能得到保證呢？其二，某名校為了能夠實現「十年內達到世界級名校的水平」這一夢想，決定從全國範圍內招收「頂級」的學生，掛上本校的標籤後馬上送到國外的名校學習。待這些學生畢業後，除了那些學校的畢業證外，還要加上這所中國「名校」的畢業證。這樣該校就因為能培養出「世界名校」水平的優秀畢業生而成為「世界級名牌大學」了。）
我們目前首先最需要弄清楚的是當代中國大學教育乃至整個社會教育的定位：社會教育及大學教育的目的、功能等「形而上」層面的東西。只有了解了這些最基本的東西，我們大學教育的建設和發展才有真實、經得起推敲和時間考驗的目標。「洋和尚」們肯定能告訴我們一些有益的東西，但是他們的經驗直接拿來就用在我們這裡也肯定是不合適的。借鑒中外古代和現代的成功經驗和失敗教訓，建立起一個完整的社會教育理論和認識體系，這是中國民族振興的一個必要前提和步驟，也是大學教育發展的先決條件。如果還是按照目前這種整體上盲目的努力方式，我們與世界級大學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遠。
（八年零十天前寫的一篇小文章。剛剛找東西的時候看到，我的想法沒變。是我固執，八年之中認識沒有提高，還是社會問題依舊沒有得到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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