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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精神病人

「你是不是有精神病?」

如果有人突然對你說這句話,

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兩個月前的我一定是按捺住抄起板磚的衝動,

咬牙切齒的回一句「你才有精神病」。

剛得知有一個組織在做精神疾病患者回歸社會性質的公益團體治療時,我心中一陣狂喜。因為在查找資料的過程中,我了解到對於精神病人的治療主要有兩種方式:藥物治療和一對一的心理輔導。這兩種方法雖然能夠幫助病人去除精神上的「病痛」,但是在恢復病人交際能力和社會功能方面卻遠遠不夠。剛恢復穩定的病友們,需要一個溫和的與人交際的環境幫助她們重拾回歸社會的信心和能力,這一類型的團體治療的剛好填補了這一空缺。

據中國疾控中心精神衛生中心數據顯示:中國各類精神病患者人數2009年已超過1億,我國重性精神疾病患者約有1600 萬人。其中,精神分裂症患者人數超過640萬,我國重性精神疾病患者約有1600 萬人,並有逐年增多的趨勢。

感嘆著終於有一個組織要做這件有意義的事之時,作為志願者的我,也為馬上要見到一個「團體」的精神病人而緊張著,雖然已經被告知他們的病情處於穩定期,我依舊憂慮著,他們會隨時發病嗎?他們會對我的人生安全造成威脅嘛?他們會一直出於混亂狀態嗎?無數的問題在腦海中盤旋著。

第一天,我和夥伴早早來到了醫院

(我們去的醫院)

在幫助醫生把椅子圍成一個圈之後,我們找了圈中的幾個位置坐下,莫名像幾隻待宰的羔羊,有些拘謹的等著病友們的到來。陸陸續續的一個兩個病友進入房間坐下,參與這個活動的人年齡、性別、工作各不相同,從未接觸過的大家安靜的在房間里沉默著。不一會兒,每個椅子都找到了主人,遊戲也開始了。這是一個需要參與者一起完成的遊戲,參與者站起來肩並肩的圍成一個小圈,由一位參與者站在中間閉上眼睛向四面八方倒下,圍成圈的參與者們要用手托住正在往下倒的人,然後將他推到其他參與者的手中,另一位參與者要繼續拖住這位往下倒的人再傳給下一個人。我的朋友是個小巧略瘦弱的女生,當站在中間的參與者朝她的方向倒來的時候,還沒等我出手相助,旁邊的身材強壯的病友伸出手幫她負擔了大部分的力量。在後面的活動中,我也發現對面年輕力壯的病友也幫著較為年邁的病友拖住倒下來的參與者。後來,根據我們的了解,參與這次活動的病人大部分是抑鬱症,躁鬱症(也叫雙相情感障礙),而這些病人需要別人的理解,也渴望了解別人。

(大家一起玩遊戲)

「你感覺怎麼樣?」我們問著在小圈中被大家穩穩托住的阿姨,「哎呦,感覺特別舒服,閉著眼睛我都要睡著了」站在中間的阿姨用不知名的方言說道,阿姨似乎有些興奮。「阿姨您可別睡著了啊,我們還在後面排隊想要體驗一下呢」外圈的小夥子開著玩笑,大家一鬨笑了起來。

遊戲結束之後,大家迅速熟絡起來,圍成一個圈圈分享著感受。「這個遊戲的關鍵在於你要相信你的隊友,相信他人,不要只相信自己」一個病友分享著。「玩這個遊戲的時候覺得很有安全感,在這裡的日子我感覺好多了,這要感謝醫生和護士對於我的關心,感覺到了溫暖」大家從自己的角度說著對於這個遊戲的理解,不知不覺越說越多,有些病友甚至聊起了最近的生活,他們的語句不算是流暢,辭藻也多為平凡質樸,有時還會向小孩子剛學語言一樣努力組織著破碎的語言,但是都真誠地說著自己的感受。我看著他們,想著,對於這些病友來說,在需要跟內心的另一個自己拉鋸的日子裡,面對外界的不理解和偏見,他們也許真的很需要一個能夠好好說話,能夠被聽見,能夠交流的地方。

活動結束,我們跟病友們告別,在回學校的路上,朋友認真的跟我說,「講真,如果不是告訴我他們有精神疾病,我不會覺得他們跟我們有任何區別」。

(從醫院出來路上)

究竟有什麼區別呢?

他們跟我們玩著一樣的遊戲,分享著生活中的感受,會認真的托起即將倒下的人,擔心因為自己的使別人受傷;期待著交流,想要交朋友,期待被理解,也努力在跟自己的相處中尋找平衡。像是經過我們周圍的未曾有交集或是在生命中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人們,有著相同的需求,有著各自的追求,編織了自己的故事。唯一的區別可能就在於,在他們人生的這個階段,經歷著一些更加需要勇氣和力量面對的事情。他們需要來自外界的幫助來戰勝靈魂的病痛,也需要更多的正視和支持。

「你是不是有精神病?」

如果有人突然對你說這句話,

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如果我有,你願意給我多一些理解和支持嗎?」

我會認真這樣回答。

那麼

你願意嗎?

文字: 丘山人圭

編輯:啊.木n

圖片:生命樹精神健康會及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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