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的美國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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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１８．０５．１６｜Ｎｏ．２１６
國海外遊記自晚清興起，至民國時期達到創作的高峰，幾十年間產生了數以百計的作品，所涉區域涵蓋亞、非、拉、美、歐及太平洋區域四十多國，北至芬蘭、瑞典，南及阿根廷、智利，反映了20世紀早期中國世界想像的地理範圍和思想視野，其中，美國佔據著核心地位。「美國朝野之狀況，不啻未來之中國」幾為民國時期親歷美國的遊記者普遍之共識。正如伍廷芳在《美國視察記》（陳政譯，中華書局1915年版）中所言：「寰球各國，最足資吾人觀感者，莫美國若。」伍廷芳在其序言開篇用寥寥數語描述了美國神話般的建國歷史：從起初少數英人移殖新大陸，篳路藍縷，開拓山林，至人口擴增，蔚然成一「部落」，與英倫血戰，「卒以百折不回之氣脫英軛而自立」，迄今不獨富甲全球，且「一言重於九鼎，使天下列強折節而聽之」。從歷史悠久的母國文明脫離而出，在短時間內建立一個全新而強盛的現代國家，正是20世紀美國對於旅美中國人的吸引力之所在。美國建國的歷史和獨立自主、國富民強的「神話」在民國時期中國人的旅美遊記中不斷重複。美國不僅被視為現代中國轉型的榜樣，而且也成為評價當時中國政體與社會現狀的標準，進而成為反思、批判、重估中國傳統價值的參照系。可以說，民國時期的旅美遊記對於美國的烏托邦形象在中國的樹立、美國知識在中國的傳播和美國標準在中國的確立，起了不可忽視的作用。
然而，長期以來，這些遊記未受到學界應有的重視，大部分文獻塵封於故紙堆，或散見於各種報紙雜誌，而且主要集中在上海、北京等大城市的圖書館，大部分以電子版形式供讀者現場閱覽，部分紙本文獻損毀現象嚴重。因此，從搶救文獻的角度和研究的便利而言，整理出版這些文獻，是一項十分必要的工作。在過去的幾年間，我赴各地訪書，初步形成了民國時期海外遊記總目約300種，其中美國遊記近50種（相信這個目錄還會不斷加長），此外還有翻譯出版的日本廚川白村的《北美印象記》、英國桑德爾的《戰時美國過眼記》、蘇聯伊利亞·愛倫堡的《美國我見我聞》（另譯《游美印象記》）等外國作家的美國遊記。1949年以後，民國時期出版的旅美遊記只有個別作品或以單行本的形式再版，或被編入全集或文集再版，本課題甄選1949年以後在中國大陸未再版者予以整理、校點，但是由於版許可權制和篇幅所限，現在呈現在讀者面前的選集，只收錄了王一之《旅美觀察談》、由雲龍《游美筆談》、伍庄《美國遊記》、出雲館主人（梁朝傑）《美游詩詞存稿》、嚴仁穎《旅美鱗爪》五部，以饗讀者。
女權研究
（出自王一之《旅美觀察談》）
近人咸知世界有三大樂土：瑞士者，行旅之樂土也；澳洲，工役之樂土也；而美利堅，廣義言之，為婦女之樂土，狹義言之，乃美人與才媛之樂土也。紅顏薄命，今古同悲，此僅就我中國方面而言。女子無才便是德，在我中國，幾成牢不可破之錮習。若在美國，與此適成一反比例。下議院議員蘭金賢而多才，其就議員職時，年方三十有五，其在任期內發表政見，為地方謀福利，視其他兩院名議員，絕無愧色。且美議員在議場中，於尋常議事時，雙方各執一見，從事爭辯責難，叫囂之習，時不能免。惟彼女子之任議員，或則敷陳己見，揮灑自如，使全場頓露整齊嚴肅之容；或則力撓眾議，聲淚俱下，致旁坐咸側身傾耳而聽。此非美國之女子，其才能智識或有勝於一般之男子也，此以美民尊重女權，男子咸禮讓自居，不為過甚之舉耳。
少年人戒之在色，壯年人戒之在斗。此我中國古聖賢之名言。居今世界各國，若美利堅，與歐洲諸強國較，則在歐戰漩渦之德、法諸國，已在壯年戒斗之時期，而彼「在水一方」之美利堅，固猶少年戒色之時期也。美民好色，頗非他國所能望其肩背。在美與德宣戰之後，政府方募集國內壯丁應戰。一日有某佳麗立通衢，特揚言於眾曰：「有願捨身應戰衛國者，予當與之親吻。」應時而集者不知凡幾。以一接吻而遂甘決死殺敵，且此決死殺敵者，皆非百無聊賴之人也。此又美國方面特別發生之奇現象也。
美國最見盛行之物有三：一曰鋼琴，一曰摩托車，一曰電光影戲。鋼琴為應接室最主要之陳列品，十年以來，幾為居家者所必置。美民音樂上嗜好，若是其深，可以覘其國民性之高尚優美。若摩托車，不獨今日美國工業界中，其產出額已佔首席，即以全世界計，亦當以美國所有之摩托車為首屈一指者。美國城市，地價極昂，小康之家，往往於距城稍遠之鄉村，拓地以居，短垣精舍，夏日兼可以之避暑，誠屬一舉兩便之策。其在城市有職務者，以電車往返，停頓過多，往往御摩托車而自為往還。此摩托車之需求所以在美為獨盛也。即此美國摩托車之盛行，亦足覘其道途之賓士與鄉間警政之美善焉。次為電光影戲，在彼美國，大足以輔教育之所不及。自三尺之童以逮七旬之叟，自十室之邑而及五都之市，人之嗜之演之也，大有水銀瀉地、無孔不入之觀。其最著之名伶，歲入乃十數倍於美國總統。有名璧克馥者，女伶之翹楚也，乃為影戲界三大巨魁之一。其初家甚寒素，故其描摹貧寒幼女之狀態，實非其他女伶之所能及。然在他國，以一貧家女子，欲恃一己之才之美，一躍而為巨富，其難蓋若登天，而在美國，固無往而不顯其男女平等之徵象矣。
方予初抵美時，頗以歐西各國同為西土文明之邦，何以女子之受社會優崇，男子之甘處於禮讓，獨與他國相懸殊也？謂為女權黨活動之效果乎？則如英吉利等國固未始無強有力之女權黨也。謂為美國發見之初，自歐徙美，女子獨少，將援物希為貴之例以為證乎？則每屆大戰之後，國中男子必不能如女子之能倖存也。嗣某校長語予曰：美國小學教員，均以婦人充之。男子童年入學，即嘗教以敬禮師長、尊崇婦女之道。久而久之，乃不期然而然也。此言最為近理。此誠美國女尊男抑之絕大原因也。小學教育之關係，蓋若是其深且重也。當軸於此，可不深加之意歟？
《旅美觀察談》原書版權頁
實業談
?（出自由雲龍《游美筆談》）
美國之實業，自一千八百七十年至一千九百年，三十年間，長足進步，一日千里，迄於今日，幾有凌駕各國，首屈一指之勢。蓋其人民富于堅忍特立之性，有好奇好勝之習，故能利用機械，發展物力。兼之全國皆平原廣野，開闢未久，農產豐富，介乎東西兩大洋之間。銷途既廣，製造益宏，商務經濟，為之運轉疏通，此其優勝於各國者。歐戰期間，物品需用，供給於協約國者，至多且廣。最後加入戰爭，遂定歐洲之局而執和議牛耳。實業之效力，固如是之偉大哉！今就農、工、商、礦四者，分而述之。
農業以棉花、煙葉、果木之類為大宗。棉花出產最富者，為特克撒司州、橋其亞州、亞拉巴州，年產約一千四百六十餘萬石。以磅價計算，每磅生產費在八仙三至八仙五之間，賣價常在十仙以上，迨歐戰起，遂降至十仙以下。每年出口約九百餘萬石，佔全國產額百分之六十。主要種類有六：一高原棉，二印度棉，三海島棉，四埃及棉，五腰棉，六木本棉。惟第一種為最純粹之美國棉，需用極廣。第三種亦棉質之優等者。在華盛頓時，曾至其農部之棉業科兩次，詳觀其試驗棉花之法。系特造一室，室頂以渾色玻璃罩之，俾光線配合停勻，無論天時陰晴，均不至有明暗傾斜之異。取各種棉花陳於下，視其色澤，再較其長短、純雜、脆韌，斯優劣自見。大抵以色質潔白、花條長者為最優。潔白則省埽凈之手續，花條長則紡出之線較佳。大抵米西西比河流域之棉為最佳，特克撒司次之，餘地皆不及也。試驗既定，乃持評定其價值，不使商人壟斷，致貧民受貨美價低之害。又棉業人有爭執者，亦可由此為之評判曲直焉。又有種棉科，專研究棉種改良，及消弭害蟲之種種方法。據其科中人云：選種為第一要義，近經試驗，瞿乃士一種，乃籽種之最良者。
美國煙葉，東南北各州皆產，每年平均約十億零四百七十一萬零二百餘磅，平均價在十仙以上。產煙之地，最良者每畝可得千三四百磅，約值美金二百元以上，產額可謂極盛，然猶不足供其國內製造之所需。每年內屬地輸入者，數亦不少，制出後即輸運各國。英與中國，皆美國煙品銷貨之好顧客也。煙葉之美者，制出後色香味俱佳。惟色淡明而質勻薄者，適於包皮之用，味厚者適於用里。此則種植時即須為精密之注意，多加肥料，勤用人工，斯收效自宏。故種煙葉，較之其他農產，為尤不可忽雲。
水果出產最豐之地，為西南諸州。能利用科學之研究，如施肥、選種、防病菌、除害蟲及貯藏之法，皆施之有效。犁土亦用犁機，省工甚多。果價殊不甚貴，而銷路甚廣，以食用者多也。
工業製造，幾於執全球之牛耳。良由其國人好進取、耐堅忍，富於科學的智識，故能利用天然及化學之力，研精機械，日異月精，開發物產，不遺餘力。即機器學之先河，英法人亦遜一籌焉。我國對之，將作何感想乎？
電影《摩登時代》劇照
哈佛消夏吟四首 壬子孟秋
?（出自梁朝傑《美游詩詞存稿》）
今年城居消夏，不復他適，隨地遣興，得少佳趣，因付聲律以寫之。
一
闌內鞦韆陌上人，兒童笑語藹如春。
綠波涵熱魚吹沫，紅日流光雀浴塵。
蓮泊罕能容畫舫，柳陰差合駐雕輪。
如今世事滄桑外，來去翛然剩此身。
二
莊嚴凈土無何有，適意機緣待未曾。
幽遁暫疏冠蓋客，漫遊酷似水雲僧。
南園日暮堪馳馬，北苑秋晴可放鷹。
不及城西尼薩伯，逍遙閑步一枝籐。
尼薩伯園在哈佛城西，英名Elizabeth Park,亦譯為伊利沙伯，中有Rose Garden最著名。
Elizabeth Park入口
三
六旬以外兩逢雨，一日之間三飲冰。
飽閱炎涼心事定，便觀空色眼波澄。
鼠能拱立客前謝，鴨解呼名群里應。
猶愛薔薇近千種，深紅淺白各分勝。
四
城西一角是儂家， 偶倦登臨暫駐車。
塵騎不逢南越荔，冰盤猶薦大秦瓜。
數叢玉蕊霏秋雪，百朵紅薔襯晚霞。
誰憶征輪流轉客，年年七夕感天涯。
論美國政治
?（出自伍庄《美國遊記》）
美國自立國至今，一百六十年。在此一百六十年中，開疆拓土，富國強兵。農工商礦諸業日益興盛，列於世界上頭等國家，論政治者皆稱羨焉。果何所長而得此？是不能不與論之。美為民主國家，中國今日亦掛民主招牌。中國革命，既不採君主立憲制，鄙薄英日，羨慕法美，則美製宜有可為中國法者，胡為至今二十餘年，竟無一相類，亦不能不一論之。中國派學生來美遊學，經數十年，美國政制若何，應無不習熟。胡為不能捨短取長？豈新興之國，凡百制度，皆不宜於古國歟？最近一黨專政、一人獨裁之論調與事實並興。新學小生幾疑民主政治已趨於末日，且以「虛偽」之謚號贈之。然則美國之前途果趨末日乎？美國之虛偽民主政治，果無絲毫之價值乎？吾既寫美國遊記，關於此事，更不能不一論之。
政黨為美國政治之精神與妙用，稍習美國政治者無不知矣，吾無庸贅詞。然當其立國之初，因不預備辦政黨之事，制定憲法諸人尤不願意有政黨。今論美國政治，當先識其立國之精神，尤當識其憲法之妙用，然後知其政黨之應運而生，是當然，非偶然。
「政府如不得人民之同意與擁護，人民自有權力另行建立新政府」，此英人洛克之學說也。美國立國之精神，即由此而生。美國《獨立宣言》謂「上帝給予人類以不能剝奪之自然權利，人民為保障此權利，乃有政府之設立」。此數語不能滑口讀過，更不能粗心去做。中國革命，倒專制，號共和，去君主，講民主，二十餘年擾擾紛紛，至今不定，日憂亂亡。其原因甚多，然滑口讀過上列諸語，粗心去做上列諸語，則最大原因也。即美國獨立之初，亦未嘗不如是，然經若干時候，漸悟同盟式之條約不可以久持，於是有憲法之制定，於是有聯邦政府。當其時議論蜂起，國權論者與州權論者如對壘焉。論者謂各州互相嫉妒，各不相謀，中央與地方利害不同，致起衝突，此自其惡點言之。但人類知識必有所蔽，思慮必有所偏。只見自然權利者，偏於保障人民，而忽略政府；只顧設立政府者，又忽略人民。此州權論與國權論之所以不能融洽，其實兩者互助而成，不能有所缺，更不必兩相攻。哲者之謀國，必由偏見而漸趨於全，則彼此退讓，彼此原諒，而聯邦憲法與聯邦政府成立矣。經幾許艱難，少數哲者苦心焦慮，戰戰兢兢，始克成之。說者謂其困難十倍於起獨立軍。質言之，美國憲法，乃各州割其權之大部分以讓聯邦政府，人民則放棄其「政府將剝奪我自由」之成見，以擁護聯邦政府也。美國憲法之妙用，即從此出。不然者，僅讀一句「上帝給予人類以不能剝奪之自然權利」，則聯邦政府與憲法必不能成。僅讀一句「人民為保障此權利乃有政府之設立」，則聯邦政府與憲法亦不能成。我中國人宜思之。中國革命之初，倒君權，其時之革命者口口聲聲說「人民權利」，究之人民權利在何處？說者不求甚解，聽者亦不求甚解也。及共和政府成立，執政者又口口聲聲說「為保障人民權利乃設立此共和政府」，究之政府如何能保障人民權利，人民是否單靠政府以保障其權利，舉國大多數之人民固蒙然莫解，即少數之哲者亦皆莫明其妙也。故其結果，只有爭辯而無退讓，只有仇怨而無原諒。國民黨即仇怨袁世凱，北洋派復仇怨國民黨焉。及國民黨得權，北洋派倒矣，國民黨又仇怨其黨外之人民，黨外之人民亦不能不仇怨國民黨焉。革命之後，所以內戰二十餘年，至今無憲法，政府則徒有其名，而不得人民之擁護。人民雖知有洛克學說，雖知有美國獨立宣言，然讀之二十餘年不通，所謂革命者與政府中人亦讀之不通。於是政黨更無從說起，政治因之亦無從說起矣。吾人今日論美國政治，先要識此總根源，而後其他政制始有可說。
……
《美國遊記》作者伍庄近照
如何促進中美關係
?（出自嚴仁穎《旅美鱗爪》）
去年十月間，記者訪問羅斯福夫人的時候，在白宮裡，曾詢問她是否願對中國留美同學講一次話，她很高興。歸來就向孟治先生建議，結果幾經商討，這個計劃在今年的五月八日實現了。
在這一個初春的傍晚，夕陽照在哈德森的河邊大道上，同學們都懷著欣慰的心情，把萬國大廈的Home Room布置得異常美觀。正面牆上，高高地懸著中美兩面大國旗，在燈光斜照下，偉大而動人。一對對中美小國旗，很齊整地貼在牆壁上。在會場外，休息室里擺著長桌，陳列著鮮花、中美國旗和紅色的蠟燭，這是招待羅夫人晚飯（中餐）的餐室。
時間剛過六點鐘，羅夫人就獨自走了進來，在便餐席上，二十幾位中國男女青年（都是學術建國討論會的負責人），陪著這位美國的一品夫人談話進餐。羅夫人很喜歡吃中國飯，並且她還用了筷子來吃米飯。在她的日記里（My Day每天在世界電訊報登載），她還描寫過這頓美味的中國飯呢。
晚飯後，大家自由談話。八點鐘正式開會，到會的會員和來賓二百餘人。開會後全體合唱中美國歌，然後由孟治主席致開會詞。他先以國語說了幾句話，然後用英語致開會詞。他先說明這是學術建國討論會第十三次大會，也就是周年大會，現在全美國學建討論會的單位已有三十二處，參加討論會的學生已一千餘人。中國留美學生已有九十六年的歷史，但是始終感到對祖國貢獻不多。其後，他介紹羅夫人，他說羅夫人是不必介紹的，她不只是美國的第一位夫人，並且還是愛護世界學生的第一位夫人。
在熱烈的掌聲里，羅夫人起立講演。在中美的國徽前和銀光下，她說話時常露出微笑，給大家一種和藹可親的印象。她那天演說的題目是「中國留美學生對於中美關係上的責任」。她開始先說：「……我感覺我不配來講這個題目，我更感覺，我不懂如何能在日常生活里，增加我們彼此的了解。但是我很願意來向諸位談話……」
她演說的第一點，說明如果打算實現我們未來的理想世界，一定要研究關於其他國家的情形。……
第二點，她提到如果打算明瞭外國的情形，便必須先明白自己的國家。她說：「……諸位如果打算明瞭美國或其他國家，一定要設法明瞭諸位自己的國家，那麼，諸位才能說出中國目前需要的是什麼，再決定要讀那一門或研究那一科……」談到這裡，她又提出實際觀察事物的重要性，她更說明她實際觀察事務的經驗。她說她很感謝羅斯福總統給她到處去視察的機會。當年羅斯福先生作紐約州長的時候，她曾經隨著去視察監獄，她並不去看菜單子，而去到廚房去看所作的菜飯，這樣可以把事情觀察得更清楚。把事情觀察清楚，才能解決問題。中國的同學，在美國不應當只注意到書本上的知識，更應當實地去實習，實際用手去操作。
第三點，她向中國的青年說：「……如果諸位打算明瞭美國的情形，必須多和美國人民來往接觸，必須明瞭美國人民的各方面，去到美國人的家裡，和他們聊天，這樣可以增加雙方的了解，中美兩大民族才可有更深的友誼……」
第四點，她談到種族歧視的問題。她說大家必須認清人類天生來都是平等的，所有的「種族歧視」，「對弱小民族的偏見」，都是由於互相隔膜所致。在未來的理想世界裡，各民族、各國家必須互相多作體會的功夫。中國留美學生在這一方面責任是特別的重大。
《旅美鱗爪》原書封面（張伯苓題）
《美國印象——中國旅美遊記選編（1912—1949）》
陳曉蘭編校
復旦大學出版社20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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