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人舌尖上的春天

文：程紅

春來萬物生！春天，不僅給人們帶來了一場視覺上的豪華盛宴，眾多的野菜萌發，也給人們帶來一場舌尖上的美妙享受。

每到春天，我的味蕾就開始活躍起來，顆顆都在蠢蠢欲動，一想到可以品嘗到各種鮮美誘人的野菜，口水便開始作泛濫狀。每到周末，早上6點多便起床，迫不及待騎車早早來到菜市場。

三月初，寒冷的天氣還在發著餘威，我在菜市場上溜達著，眼睛掃過一個個菜攤。我買菜喜歡尋一些角落清凈之處，光顧那些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的菜攤。她們的菜雖然品種不多，賣相也不漂亮，但都是自己種了吃不掉拿來賣點錢，我信任她們，也願意為她們掏出錢包。

一圈溜下來正失望之際，突然看到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太太跟前放著一個不大的塑料袋，不禁眼前一亮，是麵條菜！寸把長，淺綠中泛著霜白，粗壯、乾爽，擇得乾乾淨淨，一看就是野生的，頓時心生歡喜。儘管貴點，但貴得值。這個天氣野菜還很少，想想一位老人在寒冷的野外，用昏花的雙眼弓腰尋覓著，一棵棵挖出來擇乾淨，總共挖了不到2斤菜。我不費氣力，就能這麼早吃上美味的野菜，已經很感激了。

拿回家洗凈拌上麵粉，上鍋蒸熟，趁熱加入辣椒醬、蒜泥、鹽拌勻，便可以大快朵頤了。蒸麵條菜細膩、綿香，既當菜又當飯，我跟女兒都愛吃。早上女兒一大碗蒸菜，配上一個雞蛋一盒奶，便輕鬆解決了一頓營養美味的早餐。我每周末都會做一次，只是可惜自從那次後，再也沒買到野生的麵條菜，種植的看著碧綠嬌嫩，水分足得能掐出水來，蒸後口感卻缺了一份勁道與綿香。

三月，還有一種人人都愛、營養豐富的野菜上市了，那就是薺菜。選擇市場上棵大葉肥、顏色暗紅的野生薺菜，將枯葉與根須摘除，開水一燙，立即像換了一件衣裳，顏色碧綠碧綠的，清香撲面而來。

剁碎加肉泥做成餡兒，包餃子、做餡餅、蒸包子，味道鮮香得很。薺菜是野菜中我的最愛，除卻營養價值與鮮美的味道，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童年生活的印記。記得小時候，在乍暖還寒的早春，與小夥伴們在麥地里挖薺菜的情景。正是春天田野里滿地的薺菜，成了吃了一冬蘿蔔白菜的人們品嘗到的春天的第一道美味。

進入四月，又到了槐花飄香的季節，潔白如雪的槐花開在各種果樹之後，空氣里瀰漫著香甜的味道。記得小時候哧溜幾下爬上樹，擼下一把槐花就往嘴裡送，那種沁人心脾的香甜傳遍全身，讓樹下的小夥伴饞得直流口水，才開始往下扔。現在吃法更加豐富多樣，蒸著吃，烙雞蛋餅，蒸窩窩頭，做餃子餡，隨自己喜歡。槐花花季只有10多天，想吃一定要趁早，錯過一季想吃要再等一年。

此時香椿樹也發出了鮮艷油亮的嫩芽，用開水一燙，濃郁的香氣便瀰漫開來。燙過的香椿芽是綠色的，切得碎碎的跟白嫩的豆腐丁一起，加點鹽調好，就這麼簡單！白綠相間，既好看又好吃，吃完後唇齒留香，回味無窮！它的濃香也許有人不喜歡，而我從小就對它有了癮，每年吃香椿就像是一場儀式那般重要，絕對不可或缺。

春天可吃的野菜還有很多，像婆婆丁、掃帚苗、萋萋芽、苦菜等等、等等。這些野菜不僅營養豐富、味道鮮美，而且都是自然生長，綠色健康。它們在寒冷的冬季就開始萌發，經過風的錘鍊、光的照耀、雨的洗禮，健康、茁壯，口味自然、純正，是種植的蔬菜不能比擬的。

我們要感謝春天，感謝大自然的饋贈，讓我們在這個速食時代還能感受到野菜最純樸的風味以及帶來的自然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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