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茶的認知
是的,我不太喜歡咖啡;同樣地,我也「醉茶」。
不同的是,咱中國是茶文化大家,品茗論道的機會更多。所以,我被教育識茶飲茶的場景也就更多。一般會從泡茶開始,所到之處,大多在桌上擺著一塊木板,上置燒水的容器和茶壺,一溜兒擺開的是大大小小的茶杯,茶葉則大包小包的放置在罐里或盤裡,隨拿隨取。其他鑷子啊,毛巾啊,水盅啊啥的就不用多說了,反正一套套的。
除了不識茶葉,不分好差之外,我還怕燒水,因為每個地方的開關都不一樣,不知道怎麼開,也不了解怎麼關,急得我只能正襟危坐。也不知道該不該碰人家的茶具和茶葉,反正挺尷尬的。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很久,一般,我只喝,不泡。
我的認知里,茶文化跟酒文化一樣,不是我這等「類九零後」能懂能駕馭的。當然了,也羨慕那些對茶瞭若指掌,娓娓道來都是篇篇文章的「茶大師」們。當人家說起到了季節上山勘茶、選茶、挑茶、定茶、送茶的一套套,我只能愣著雙眼裝迷糊,是真的聽不懂記不住。更不用說提到茶壺的使用鑒定和保養了,那簡直堪比浩浩蕩蕩上下五千年的古國大文化,要多深厚有多深厚,要多汪洋有多汪洋,但還是聽不明理不順分不清。
既然是種文化,就會常見於社交場合。這讓我尤感自卑,厚著臉皮學些皮毛,聊上一段,就想棄甲而歸。所以,茶在我眼裡,不是物事,而是事件,不是飲品,而是負重。懂或不懂,都得略知一二,裝或不裝,都得聊談幾句。
茶在我和社交之間,畫出了一道暗沉暗沉的分界線,一邊是自如,一邊是拘謹。我在心裡,為茶排出了一片古舊古舊的陌生地,那裡只適合大人出演,嫩生生的小孩兒們哪怕進去了,也演得拙劣,氣質不符。
這種認知從兩盒桔普開始發生改變。一姐妹來自陳皮之鄉,不但熱情好客,而且舉家文人。她從上海給我郵寄過來兩盒漂亮的桔普。包裝漂亮自不必說,封盒的橡皮條是深棕色的,古色古香,配著墨綠的盒身,一看就討好。開了盒封,一個個圓滾滾的茶球層疊疊的壘出個正方的小造型。可愛極了!我是第一次見著這麼脫俗清麗的茶葉。瞬間打破了我對茶葉的所有想像。原來,茶也有這麼八零後的一面啊。
這種桔普是用小青柑和普洱茶葉掏心剜肉留蓋做成。不但有茶的清新,更多的是小青柑的香甜。濃郁得讓我想起新會一游的放鬆自在,朋友家人在側照顧的溫馨也浮盈腦海,煞是溫暖。取出一顆,去蓋,注水,浸泡,透過玻璃茶壺,瞬間就能看到暈染出來的金燦深棕色,厚重又馨香。這是其次,好看的是原本皺巴巴的小清柑在清水裡慢慢飽脹,像吃飽喝足拍著圓溜溜肚皮的彌勒佛一樣,綻開了滿臉的笑,襯得肥頭肥腦的憨厚,讓人忍不住想伸過手去,戳一戳,捏一捏,拽一拽,真逗!
我就這樣沉淪在桔普浸出來的趣味畫面里,從此之後,愛上了泡茶。只泡,不喝。我花了些時間了解桔普的由來,因為流連過新會一兩天,所以帶著情節,置身故事一樣,將眼前的桔普和那些天的見聞編織成一張張栩栩如生的畫冊。這讓我覺得趣味盎然。竟然就能將這桔普茶的樂趣娓娓道來,講給了旁人聽。於是,我反客為主,覺得對茶葉們都一個個熟悉起來,不再劃分在兩個世界裡。能講到其清甜滋潤,也能關注到其健康延年,能猜得透其壺裡文章,也能摸得清其杯里道道。不算嫻熟,至少有趣,越說越有味道。
所以,我理解了以前有朋友說過:到了一定的時候,不能缺茶。泡上一壺,倒上一杯,是歲月,也是風月。
--------
TAG: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