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少年上山打虎不料父親被虎所傷,為救父傷,進城賣虎屍
秋天將離,暮色將至。一個皮膚略黑的少年匍匐在地,左手持弓,右手拉著一根麻繩,眼睛微眯,看著前面不遠處。
在少年注視下,一隻體積龐大的老虎緩緩走過來。
這是陳力第一次看到山林之王,但他沒有絲毫的害怕,反倒是有些激動。陳力十二歲上山打獵,沒有一次鎩羽而歸。超高的箭技和強壯的身體,讓他比其餘族人有優勢,聰明的腦袋,讓無數獵物陷入圈套。雖然有了十足的把握,但他沒有太大意,老虎的強大在價格上可以體現出來,一隻老虎比一隻狼貴十倍。
山林之王,雖然村中老人很忌憚,但他卻毫不在意,自從看到它的一撮毛,陳力就開始為這一刻做準備,為了購買這次陷阱的材料,陳力幾次負傷去捉狼崽。在老虎前方不遠處,一個金屬網,而金屬網下面,無數根一米來長的鋒利尖刺,只要陳力扯動繩子,老虎立刻就會伏法。
活物的價格更高,不過很難得到。如果這次能得到老虎的幼崽,陳力就能讓爹娘都搬到城裡去生活大半年了。想著,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而且,自己能奪到虎皮,肯定能討到個不錯的女人。
老虎慢慢的接近,陳力手中的繩索也慢慢的收攏。
「陳力,不要。」今天陳母為陳力疊被子的時候,發現枕頭底下的虎毛,想到他購買的大東西,聯合陳力的性格,哪能想不到他準備幹嗎。立刻讓陳父去找,結果還是遲了。
陳力聽到熟悉的聲音,愣了一秒,看到老虎半個身子已經到了陷阱中央,立刻拉動繩索,不遠處,一根支撐著一塊大木頭的樹倒了,大木頭掉下,它上面的繩索以一根粗大的樹枝做支點,把老虎身下鐵網下的刺板抬起。
老虎感覺不對,立刻跳起騰空。躲過這一劫,抬頭看到陳父,不顧尖刺,立刻沖了過去,擋路的鐵刺全部被撞飛,難以傷到龐大的老虎。
陳力抬起弓,只感覺眼睛一花,卻已經找不到目標。老虎的速度太快。已經衝到了陳父的面前。陳父也長時間和野獸打交道,立刻抽刀,擋住了老虎的爪子,但巨大的衝擊力依然讓陳父飛了出去。
陳力立刻射箭。以前一箭能正中狼眼,甚至可以貫穿狼頭的箭,直接被老虎叼住。難以傷老虎分毫。不過好在吸引了老虎的注意力。
陳力知道弓箭沒有用,抽出朴刀,準備和老虎一決生死。本來陳力對自己能殺了老虎抱有很大的信心,但看到父親被一爪拍飛,陳力心裡沒底了。雖然父親早已不是他的對手,但差距也不會很大。
老虎來臨,陳力沒有辦法想太多,清空雜念,集中注意力,朴刀迎上了老虎的右爪。
陳力只感覺一股大力襲來,整隻手臂瞬間便麻木了,虎口開裂,人轉了個圈,腰部少了快肉。陳父看到兒子受傷,立刻撲過來。老虎一撅屁股,速度極快的甩尾,尾巴如同鐵鞭一樣,抽打在陳父的腿上。陳父重心不穩,倒下了,不過倒下的時候,依然把老虎的尾巴砍了下來。
老虎吃痛,轉身咬下陳父的右手。
陳力眼睛一片赤紅,蹭的跳起,速度極快的衝到老虎跟前,一腳踹在老虎的屁股上。老虎翻了兩圈,看著煞氣衝天的陳力,轉身就跑。
陳力整個人失去理智,再次衝上去,棄刀,和老虎抱在一起廝打、啃咬。片刻,老虎身上沒有一塊好肉,氣息全無。陳力才緩過勁來,看著周圍的一切,有些不可思議。
「小力,快走,天黑了,血會把狼引來的,沒有準備,我們全都得死在這裡。」陳父強忍疼痛,站起來道。
陳力愣了一下,自己又發狂了?不過重要的是父親的傷,想著,立刻過去,背起父親,拖著虎屍,向山下狂奔。心中焦急萬分。
父親的手臂要養好,至少需要二十兩銀子,而且日後還不能再上山了。老虎身上最珍貴的虎皮毀了,剩下的東西,能賣個五兩就不錯了。家裡還餘下十兩,剩下的五兩可不是小數目。足夠自己家裡用兩個月了。想著,陳力決定自己去城裡賣虎屍,通過姓陳的,太虧了。
說做就做,陳力把父親送回家,讓母親包紮一下,就去剮虎皮,聊勝於無。剩下的虎鞭,虎骨,少量虎肉等。陳力用布包好,就立刻向村外面跑。
村中有人打到了老虎,這個消息瞬間傳了整個村,當然包括中介陳軒。
陳軒本是村內的人,自幼身體不好,只能到城裡去讀書,他家窮,全村一起資助他,畢竟用的錢也不多。可是他在外面混了幾年,本事沒學到,倒是學到了很多花花腸子。開始在村中手廉價皮毛,到城裡去賣,逐漸的有了點家底。同時也為富不仁,開始壓榨村中的人,一百塊兔皮在外面賣兩兩銀子,他卻只出一兩。美其名曰路費。
村中也有人嘗試帶著東西到外面賣,但很多都再沒有回來了。一則路程遙遠,來去必須一天。路途危險,中途要經過幾個山頭。被打劫的機率很高。其實很久前沒有人打劫這些普通獵人,但陳軒來了,就不一樣了。
陳力很討厭他,人太奸。而且陳力懷疑那些沒有回來的人都是因為他搞的鬼。
陳軒除了聽到陳力打到了老虎,還聽到陳父受傷了,打定主意這個陳力會來求他的,可是等了兩時辰,還沒有看到陳力,憋不住了,親自前往。老虎啊,渾身是寶,陳軒跑一趟也沒有什麼。
陳力家到了晚上,依然燈火通明。鄰居家都來幫忙打理傷口,或者是籌錢治療,順便看看老虎。至於醫生,很早就去請了。
陳軒看到裡面這麼熱鬧,大步走了進去,同時大聲說道:「聽說小力搞到了老虎?那可是好東西,我出高價。」
可是,進去後,看到的只是一灘肉糜,和一大鍋虎肉,裡面寥寥幾根虎骨看得陳軒牙癢。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陳力居然敢不通過自己,直接去城裡賣東西。想著,冷著臉,轉頭對跟班說道:「去。」
跟班跟了他這麼久,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直接回院子,快馬加鞭的趕向青狼寨。這個陳力,也是個刺頭。除掉了也是好事。
陳力說完,臉上恢復的笑容,但他絕對不會得到別人的好臉色的。白眼狼,哪裡的人都不會喜歡。
陳力在裡面呆了一會,忍受了一會白眼。心裡很不爽,準備回家等著好消息,卻越走越不爽。他陳力算什麼東西。等他死了,看他家裡人怎麼活。
陳力自然不知道危險即將到來。他跑的渾身是汗,但依然沒有停止。馬行半天能到,人一天不停的跑,也要一天。背包里的東西顯然等不到。想著有些焦急。
「篤篤篤噠。」後面突然響起熟悉的馬蹄聲。
陳力有些納悶,這不是陳軒那頭瘸了腿的馬嗎。他怎麼晚上也出來了。突然,一個想法出現在陳力的腦海,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料不肥,他不也是這樣起家的嗎。想著走到路邊,把包袱卸下。
馬愈來愈接近,陳力有些緊張,這畢竟是自己第一次。
聲音越來越響,陳力心中突然打起退堂鼓了,但馬已經到了陳力面前。陳力來不及反應,直接翻身上馬,伸手掐住陳軒跟班的脖子:「借你馬一用,回去了給你。」說著把他踢下馬,返身撿起包裹,向前奔去。經過跟班的時候,突然發現他不是陳軒,停馬問道:「你這麼晚,出來幹什麼?」
跟班連忙擺手:「沒有,沒有,你想多了。」話音剛落,一把還沾著血的朴刀架在他脖子上:「說還是不說?」
跟班呆了一下,陳力在村內從來沒有這樣過,以為他真的動了殺心,立刻跪下:「都是陳軒讓我做的,他讓我去通知青狼寨的弟兄,殺了你。」
陳力瞪大眼睛:「為什麼?」
「你賣東西,沒有經過他。而且你以前欺負過他。」跟班唯唯諾諾的說道。
聽完話,陳力直接一刀結果這個跟班,把他的屍體丟到樹林中,騎馬向前跑。心中不停的在算計,陳軒,自己遲早要殺他的。
陳力第一次殺人,為了讓自己安全,而且因為殺過無數的動物,所以對殺人沒有多大的反應了。
三更,陳力到了城下,看著高大的城牆,陳力有些不解,城牆後面,不是農夫就是獵人,值得花重金來建造城牆嗎。不過這是有錢人的事,陳力只要快點把這些賣出去。想著把韁繩釘在地上,進了城。
馬可以存放在城內的,但需要兩文錢,陳力沒有,只能這麼做了,但願這瘸馬不會被人注意到。
進城,陳力向著父親說的位置跑。路上人很多,雖然已經是三更,但對城裡的有錢人來說,這才是夜生活的剛開始而已。
「唔,什麼氣味,好臭。」陳力向前跑,經過的人無不捂鼻。虎的血腥味,還有陳力狂奔倆個時辰的汗臭味,讓這些嬌生慣養的小姐們極不習慣。
不過這些陳力都不在意,只要能賣掉。可惜,跑了兩家,都已經關門了。陳力猶豫了一,聽到有人在叫賣,下意識的向那邊走去。
一條窄窄的小巷,兩旁邊是很多的小販,賣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陳力進去馬上被人忽視了,倒不是因為他身上的衣服,或是氣味,而是因為陳力身後的血。
虎血已經滲出布匹了。忽的,陳力眼前一亮,終於看到和自己做差不多的事的人了。陳力看到賣肉的,立刻過去,攤開布匹,蹲下,喊道:「虎肉,上好的虎肉,虎鞭,虎骨。」
陳力嘹亮的叫賣聲打敗了無數的小販。虎的名頭也吸引了眾多的人。無數人圍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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