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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風花雪月純美的故鄉浪平不見了

這幾日故鄉浪平鎮村落的一場兇殺案,讓我與故鄉原本淡漠的回憶突然之間又明朗起來,——讓我意識到故鄉她不僅在於一山一木一草一水,還在於一思一念一吐一吸,終究就像舊時電影膠片似的,一個個鏡頭讓人難以忘懷。

她那麼具體,卻又那麼模糊,模糊到像自己的血液,你永遠換不掉她在心底血管里日夜不息的滾動。

隨著年齡的日漸增大,在京城生活越久,想到少年時期的所歷,青山依舊在,只是故人稀,在無人之時,不自覺要暗自傷神起來。

是的,越明晰,卻是越傷感。

我出生的80年代中期,浪平還是一個鄉,並沒有設鎮,那時候,鄉里唯一的幾幢樓房是小學教學樓和鄉衛生院的門診樓。但那時候,雖然貧窮的家庭和鄉間,我卻是感到自己那麼快樂,因為父母都健在,他們趕著馬匹出外勞作,姐姐在家背著背簍照顧穿著衩襠褲的我,村中的人吃完飯後互相串門來往,親情濃烈格外親切,讓我盡情地享受著家庭和宗族間的溫情。

那時春天桃花殷殷,夏日稻苗青青,秋日河水漾漾,冬日雪色皚皚,從岑王老山到街邊村落,全都籠罩在白色的浪漫王國之中,儼然就是一個小東北。

而最讓人陶醉的是,木瓦屋上的炊煙,山坡上的牛鳴,收割的稻田上奔跑的馬匹,一切的一切,就像徐自摩的一闋詩歌,一幅畢加索的油墨畫,情感就流淌在風的輕吟中。

那個時候的鄉人,就像生活在兩晉桃花源中的隱士和牧童,拿著彈弓去打鳥,帶著沙漏去捕魚,冬日坐在火鋪上,聽老人們講故事,看母親和姐姐們用麻稈皮納鞋底。

這純屬一幅溫情的寫意鄉俗水墨畫。

而唯一通往外面世界的那條公路,每天只有兩三趟班車,早上和下午途經街上,向縣城開去。我直到上了小學四年級左右,由於參加語文和數學的比賽,才第一次坐上班車去往縣城。當坐上汽車的時候,我卻像是做了好久的一個醉夢一樣,好奇的打量車上和沿途的風景,——到現在還能清晰地體悟著當初發動機轟隆隆的聲音。

正是生長在這樣閉塞的大自然饋贈的美景中,這或許讓我們將淳樸天然的吸納進靈魂里:在十歲之前,在我的記憶中,還沒有多少恨,只有熾熱的愛,無盡地愛著眼前的一切,——山邊的太陽,高飛的雄鷹,秋日下山的猴子,那漫天的彩霞,還有吃不完的水蜜桃。

是的,被深深的愛著,也深深地眷戀著。

只是,生活的平靜日漸被商品浪潮的喧囂和鄉里的兩件大案給逐漸打破了,一是叫萬崇愛(音)的男人,在田地里殺掉了自己的妻子,讓我意識到了痛恨同時存在於大愛的對立面;一是在通往樂業縣城山間交叉口的小賣部一家幾口,被人半夜劫財並害了性命,讓我意識到有人可以為了錢財而不惜打家劫舍殺人的罪惡。

這個時候,已經進入90年代的中期甚至末期了。

之後,我再見到了街頭幾起惡劣的事件,再加上家中變故,讓我小小年紀,必然更多地體驗著鄉間的人情冷暖。

我日漸地敏感起來,也日漸的壓抑起來。我意識到,那個重情重義的溫情故鄉正在與我們剝離,逐漸遊離於血液之外了。

在那個四圍都是山的盆地里,在桂西第一高峰岑王山下,我整整生活了十六年,像夢一樣,經歷著生死離別。

這之後,街頭和村落一座座洋樓起來了,人們穿的衣服也多樣豐富了,家裡也買起了冰箱彩電和小車,街邊也開起了酒店和KTV,但是,冬天不再有雪了,河水也不再可以掬起便可以直接喝了,人的眼神之中更是不再自然可親了——我們都在用睥睨狡猾的眼色打量著這個世界,權衡著利與弊。

在多年以後,我上了大學,來到北京終於開始了寫作,我害怕自己忘記故鄉那時候的往事,那時候的美。所以我常常是拚命的儘快將那些往事一點一滴地寫成片段小說或者雜文,我知道,它們有一天,就像故鄉的泥土、葉子和空氣一樣,會逐漸生長,然後發育成林,化作我筆下的文學和影視作品——雖然,小時候那個故鄉浪平已然不見了。

但故鄉,在我的小說和影視劇里,她會永遠活著——因為,我依舊愛著那個時候的故鄉,愛得那麼深,那麼沉,那麼不由自主地寫著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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