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鄭成功的老師，面對生死，卻還不如一個歌姬

文|夏彥 （讀史專欄作者）

民族英雄鄭成功是明末抗清名將，清軍攻入江南後，他堅決不剃髮，在東南沿海堅持抗清，誓死不降，還曾一路率軍沿海打到南京，震動清廷。鄭成功一生高尚的民族氣節，為後世所敬仰。

不過，我們今天要說的是鄭成功的老師，他的老師叫錢謙益，是明朝晚期的文壇領袖，也是明末東林黨的代表人物。

一提到錢謙益，我們可能首先想到的是他的二太太――著名歌姬柳如是。柳如是是和陳圓圓齊名的「秦淮八艷」，而且還是個才女，她和錢謙益的愛情故事廣為流傳，甚至還被搬到了今天的影視劇裡面。

俗話說「什麼樣的老師教出什麼樣的學生」，想到鄭成功的氣節，你可能會覺得錢謙益也應該是一個赤膽忠心、大義凌然的人。但事實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不禁讓人大跌眼鏡。

一、仕途坎坷

錢謙益是江蘇常熟人，萬曆三十八年（1610年），28歲的錢謙益同學參加了大明朝的高考，並考中探花，然後進入大明朝的教育部翰林院，被任命為正七品編修。

錢謙益年紀輕輕就成了正處級幹部了，這在當時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情，著實讓老錢家風光了一把，不過錢謙益的老爸可能激動過渡了，不久就去世了。

錢謙益雖然正式步入仕途，但直到崇禎十七年明朝滅亡，在前後長達三十五年的時間內，錢謙益的全部任職時間加在一起也不過五六年，手上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政績。

錢謙益幾十年的官宦生涯基本上就是「革職－復出－再革職－再復出」的循環，不過雖然屢遭彈劾，但是他仍然是東林黨的重要成員，而且他還利用貶官回鄉的時間，博覽群書，做了不少好詩文，學識淵博，成了明末文學界的泰斗級人物。

二、才子佳人

明朝崇禎年間，當時江南地區出現了八大女明星，號稱「秦淮八艷」。這八人個個都是歌唱得好，人長得又漂亮的美女。

俗話說「美女愛英雄，才子配佳人」，其中陳圓圓嫁給了當時的「大英雄」吳三桂。而還有一個美女很特殊，她不僅有以上特點，還是個才女，寫得一手好詩文，她便是柳如是。

作為當時的大文學家、文藝界的領軍人物，錢謙益也是大膽向柳如是表達愛慕之意。可是錢謙益當時已經59歲了，垂垂老矣，而柳如是才23歲，芳華正茂，但人家柳如是偏偏就願意嫁給大她三十多歲的錢謙益。錢謙益迎娶柳如是也成了當時娛樂圈的爆炸新聞，致使非議四起，婚禮中的船被扔進了許多瓦石。當時的人可能也是羨慕嫉妒恨啊。

不過，兩人婚後感情卻非常好，柳如是受到錢謙益的百般寵愛和尊重。錢謙益甚至在虞山上給柳如是蓋了兩個亭子，兩人相敬如賓，一起讀書論詩，談古論今，是一對恩愛的紅顏知己。在柳如是的遺書中她也曾這樣寫道：我來錢家二十五年，從不曾受人之氣……足見錢謙益對她是非常好的。

三、名師高徒

1644年，錢謙益同志又被徵召到南京國子監當教授。國子監這個機構可不簡單，錢謙益的學生更是一個比一個牛，這裡邊有福建總兵鄭芝龍的兒子鄭成功，有「行萬里路、讀萬卷書」的顧炎武，還有「白刃臨頭唯一笑」的瞿式耜等等。

當時正值大明王朝狼煙四起，內憂外患危及江山社稷。錢謙益教授教導他的學生們要堅守名節，精忠報國，建功立業，為朝廷儘力。李自成攻陷北京後，他還以蘇武、文天祥和方孝孺的事迹，告誡學生們忠臣不事二主，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的學生們也一一牢記，都投入到日後的反清鬥爭中，即便大廈將傾、大明即將滅亡之際也牢記恩師教導，忠貞不渝，甚至不惜以死明志。

鄭成功在東南沿海高舉反清大旗二十年，一生只用明朝的年號，哪怕他的老爸鄭芝龍親自來招安，也堅決不投降。

另一個學生顧炎武雖然是一個書生，但面對清軍鐵蹄南下，毅然毀家紓難，投筆從戎，堅持抗清十餘年，失敗後隱居深山，累拒仕清。顧炎武一生六次拜謁明孝陵，以寄故國之思。

瞿式耜則更加悲壯，不說他的事迹了，我們來看幾句他的詩。他在兵敗被俘時，拒絕降清，在獄中寫下了「莫笑老夫輕一死，汗青留取姓名香。」不久，瞿式耜慷慨就義，並在上刑場之前寫下絕命詩「從容待死與城亡，千古忠臣自主張。三百年來恩澤久，頭絲猶帶滿天香！」

四、水太涼，頭太癢

既然學生都是名垂青史的民族英雄，當老師的也得給天下樹立一個榜樣，不能當孬種吧。但是，遺憾的是錢謙益卻沒有做到。

當1645年5月清軍攻破南京城時，錢謙益的老婆柳如是拉著他一起跳河殉國，但是當錢謙益跳下水之後，卻說：「水太涼，不能下。」又爬上了岸，這個理由找的太無語了，一個自殺殉國的人竟然嫌河水太涼！但柳如是卻「奮身欲沉池水中」，滑稽的是，她竟然被錢謙益拉住。滿口仁義道德的東林黨領袖，在大敵當前，面對生死，表現的居然還不如一個歌姬。

最後錢謙益率領南京的文武官員跪在路邊，在滂沱大雨中開城向清軍統帥多鐸迎降。這還不算，清軍入城後頒布了「剃髮令」，南京的民眾對此卻一直在猶豫觀望。這個時候，錢謙益對柳如是說：「頭皮癢得厲害」，然後就出門了，不一會兒，剪了頭髮，留著辮子進來了，讓柳如是大吃一驚。

錢謙益作為南明政權的文臣領袖，他的投降對當時的反清武裝極其不利。相反，對清朝穩定南方局勢來說，那絕對是「大功一件」。雖然他晚年也曾悔悟，但卻為時已晚。

對後世來說，大家對錢謙益的評價也不太好，一直持質疑態度，很多人認為他是一個「有才無行之人」，尤其是乾隆皇帝乾脆罵他「二臣賊子，喪盡天良」。但不管怎麼說，錢謙益降清註定成為了他人生中最大的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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