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男神一命他要報答我婉拒,突然他靠近說:以身相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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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生念念在虛妄之相上分別執著,故名曰妄念。言其逐於妄相而起念也,或難知是假,任復念念不停,使虛妄相於心紛擾,故名曰妄念。言其虛妄之相隨念而起也。
鳳城南區杏花路八號柳記,據說這是一家傳承百年的珠寶店,可比珠寶更誘人的,是未知。坊間有言,只要你肯付出代價,柳記就能讓你得償所願。
1
進了五月後,鳳城忽然開始下雨,陰雨綿綿,一夜接著一天,就像剪不斷的淚珠子,讓人煩悶而又無可奈何。
沈伊敏五年前從國立師範學院畢業,被安排到鳳城一中教初中,她出身貧寒,自小是由外婆帶大的。她的阿爹,據說是一個賭鬼,可卻偏偏長了一張奶油小生的臉。當年從家鄉到鳳城打工,就租住在外婆家的宅子里,一個夏天的時間,就將房東的女兒,也就是她的生母,一個正在念高中的女學生,迷得七葷八素,一番雲雨過後有了她。
她的生母從小跟著寡母長大,缺乏父愛,又被當時正流行的瓊瑤小說給糊了心眼,整天想著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兩情相悅,生死不渝。遇上她父親,輕而易舉就失了清白身子,淪為未婚先孕的婦女一枚。
因為懷孕的緣故,二人也沒辦什麼婚禮,匆匆忙忙地扯了結婚證,請了左鄰右舍吃了一頓飯就結為夫妻了。父親的家鄉據說是某個千里之外的深山老林,家中兄弟姐妹眾多,父親行三,爹不疼娘不愛,又因為油嘴滑舌,賭博成性,所以被趕出來打工了。
所以成婚時,老家並沒有來什麼人,只是她那個未曾謀面的祖母託人從郵局寄來了一對繡花的枕巾,說是新婚之禮,結了婚的二人就這樣在沈伊敏外婆的宅子里住了下來。在沈伊敏三歲的時候,她爹因為賭博,被人打死丟在了江里,守寡的生母又重新勾搭上了一個郵差,嫁到了外鄉去,將年幼的沈伊敏扔給了外婆。
祖孫倆相依為命,靠著出租房屋賺取租金,倒也過得去,高中時趕上拆遷,外公的私生子忽然找上門來,拿著遺囑要取回房產。幾十年前外公離家出走,大家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卻冒出了一個私生子。
偏偏,遺囑是真的,兒子也是真的,房子也是外公名下的,於是沈伊敏祖孫倆就這樣被趕了出來。後來沈伊敏就報考了免費師範生,做了一名老師。她容顏姣好,但畏懼愛情,又有一個重病纏身的外婆需要孝敬,所以多年孑然一身。
去年,久病的外婆,在醫院裡離開了人世。外婆臨了時最放不下的依然是沈伊敏的終身大事,顫巍巍地告訴她,在衣櫃的雞翅木匣子里,裝著一件寶貝,可以保證沈伊敏找到如意郎君。
2
夏天的夜有些悶熱,沈遐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半夢半醒之際,忽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鳳老太太死後,常妙宜又重新回了學校念書,於是當初鳳老太太居住的房子就被常妙宜找人租了出去。房屋很快搬入了新的住戶,雖然說兩戶人家是鄰居,可沈遐齡卻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新來的鄰居是何模樣,是男是女,姓甚名誰,都是一無所知。
除了門口堆放的包裹和外賣盒子,證明屋子裡的人還活著,沈遐齡就再也沒有見過別的痕迹。城市的鄰里之間,本來就是這樣冷漠,雖然只有一牆之隔,咫尺之遙,卻彷彿是天涯海角。
「有人在家嗎?能不能給我一點水?」是一個略帶哭腔的女聲。
沈遐齡打開門,就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正捧著花盆站在門口,赫赫然正是下午在蜀腴里遇見的那個綠絨衫姑娘。她胡亂披著一件空蕩蕩的外套,臉上寫滿了焦急的神色,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一雙眼微紅,似乎是急得要哭出來了。
「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可以給我一點水嗎,它快要渴死了。」沈伊敏懷抱花盆,眼中滿是哀求的神色。
深更半夜,迫不及待地敲開鄰居家的門,就是為了給花澆水?沈遐齡雖然覺得對方的行為有些奇葩,但還是將沈伊敏請進了屋內。剛進屋沈伊敏就大步流星地跑到牆角的飲水機邊,打開熱水的開關,小心翼翼地給花澆水。
「這熱水是燒開的,會把花燙死了。」沈遐齡望著低頭看花盆的沈伊敏,好心出言提醒。
「沒事的,今夜天氣太冷了,它需要的就是熱水,要不然會感冒的。」沈伊敏頭也不抬地回答。真是奇葩,沈遐齡暗暗腹誹,這是植物又不是動物,怎麼會感冒?不過說下來,這樣的植物,即便是沈遐齡自詡見多識廣,也還是第一次看見。
3
植物的外觀有些類似蘭草,葉子白皙如雪,脈絡是黑色的,被種在一個紫砂的花盆中。那花盆不過搪瓷碗大小,底部也沒有孔,沈伊敏就那樣粗暴地將熱水淋在植物上,熱水幾番淹沒花盆,卻又倏爾散去。沈伊敏專心致志地盯著花盆,目不轉睛,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飲水機上方,近20L的一桶純凈水,此時已經所剩不多,沈遐齡盯著空蕩蕩的水桶,眉頭緊鎖。這植物,怎麼能吸收這麼多水?
她的眼比常人要敏銳得多,雖然那植物吸收水分的速度很快,可是她卻看得清清楚楚,滾燙的熱水剛剛落到葉面和花盆上,就會飛快地消散,那看似淹沒花盆的水,甚至連到達泥土深處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植物所吸收。
「不好意思,用完了你們家一桶水,明天我給你買一桶吧。」沈伊敏抱歉地望著沈遐齡。
「不用。」
「可我還是謝謝你。」屋內忽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不是沈伊敏的,而是一個從未聽過的男聲。
4
「可是你在說話?」沈遐齡的目光落在了那株奇特的植物上。雖然說這世間多的是山精水怪,可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口吐人言的植物。沈伊敏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想強行掩蓋事情的真相,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植物抬起頭,沖沈遐齡點了點葉子,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伊敏,你別擔心,我能感覺到,她是能幫助我們的。」
「就算是我能幫你們,可是我憑什麼要幫你們呢?我甚至連二位是何方神聖都不清楚。」沈遐齡雙臂抱在懷中,饒有趣味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等待著沈伊敏主動開口,說出其中的因果。
這種子,是沈伊敏的外婆臨終的時候交給她的,說是有了這粒種子,就能幫她找到如意郎君。沈伊敏一開始也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拿到種子後,隨意找了一個花盆就種了下去,只當是養上一株綠植。
不過沈伊敏也很好奇,這粒種子究竟能長出個什麼玩意來。在將種子種下之前,她曾請人專門看過這粒種子,可是誰也辨別不出,這是什麼物種。
過了一段時間後,植物冒出了雪白的嫩芽。而那一段時間,正趕上學生面臨升學考試,沈伊敏常常是加班加到深夜,回到家倒頭就睡,家中的衛生也並沒有時間打掃。可是她每天清晨起床的時候,卻發現屋子被收拾得整整齊齊,桌子上還擺滿了熱騰騰的早餐。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家裡面進人了,甚至還在門口安裝了監控,可是卻絲毫沒有任何收穫,久而久之,我也懶得疑神疑鬼了。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可是我能感覺到它對我沒有惡意。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月,直到有一天深夜,我忽然口渴,起床喝水,然後就看到有一個人影在客廳里晃動。
「那是一個男人,一個我從未見過的男人。」
5
家中忽然出現的陌生人讓沈伊敏驚慌失措。雖然那個男人長了一張好看的臉,看上去是文質彬彬的謙謙君子,是她心底一直所喜歡的類型,可是沈伊敏還是毫不猶豫地打開手機,準備報警。
「然後我的手機就被他靈活地搶走了,還被他施法定在了原地。」沈伊敏面上露出一絲甜蜜的笑容,望向植物的眼光越發柔情似水,「接著,我就在那個夜晚,聽到了這二十多年來最離奇的一個故事。
「他說自己是嚴昀,是來報恩的,因為我給了他生命,所以他要對我以身相許。只是他生性靦腆,不知如何開口,所以只能在暗中悄悄地照顧我,想先博取我的好感,卻沒想到被我無意之中給撞破了。」
「她還不信我的話,說我是神經病,直到我親自變成植物,由植物再次變成人。我原以為她會覺得驚奇,卻沒想到她竟然被直接嚇暈了。」盆中的植物溫和地埋怨道,只是這一份責備怎麼聽都帶著濃濃的寵溺。
雖然說從小就聽過田螺姑娘的故事,可是沈伊敏卻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種出一個男朋友來。
嚴昀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理所當然地照顧起沈伊敏的飲食起居,陪她談天說地,和她把酒言歡,同時又恪守著君子之禮,絲毫不曾有所僭越。每當沈伊敏睡下之後,他也會重新化作植物,回到花盆裡。
人終究是寂寞的,更何況是沈伊敏這樣一個從小缺愛的孩子呢?相處之後不久,沈伊敏終於答應了嚴昀的追求,和他正式成為了戀人。
嚴昀宜室宜家,總能把家裡的一切都照顧得妥妥噹噹,脾氣又溫和,從不和沈伊敏鬧矛盾,因此那一陣時光是沈伊敏最快樂的記憶。他們一起談笑風生,一起去看電影,一起去踏青,肆無忌憚地撒狗糧,成為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沈伊敏以為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續下去,直到秋天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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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昀是種子種出來的,所以他的身上也具有植物的秉性,需要澆水施肥,會隨著季節時令的變化而變化。春天發芽,夏天抽條,秋天落葉,冬天凋謝,到了秋天的時候,嚴昀已經不能顯出人形了,只能現出了枯黃的葉子模樣,和沈伊敏進行語言上的溝通。
「最近一直在下雨,所以他幾乎都要被凍壞了,我必須每天都給他澆上些熱水。植物的生命力往往是很脆弱的,我不敢有半點大意,所以今夜才會冒昧地打擾你。」沈伊敏眼眶有些微微發紅,心疼地望著盆中的嚴昀。
「一個是人,一個是植物,你覺得你們會有未來嗎?朝不保夕的日子很好玩嗎?」沈遐齡望著沈伊敏和嚴昀,面露嘲諷之色,她和柳雲顧相識這麼久,見了諸多神神叨叨的東西,看到了各種各樣的痴男怨女,可是如沈伊敏和嚴昀這般的,還是頭一遭碰見。
「伊敏有些膽小,您別嚇她。草木的知覺往往要比動物的敏銳很多,所以我雖然不知您是何方高人,可是卻能本能地感覺到,您對我們沒有惡意。我和伊敏若是要長相廝守,共結連理,就只能求助您,除了您,這世間再沒有人幫我們了。」
卧聽竹葉蕭蕭聲,枝枝葉葉總關情,嚴昀說得不錯,沈遐齡的確知道如何解除他們的困境。
就在不久前,柳雲顧還曾和她談論過人妖之戀,不論是民間所流傳的許仙和白娘子,田螺姑娘,還是聊齋中的書生與狐仙。說穿了都是人和妖之間的戀情,此間種種,結果有好有壞,時間有長有短,可到了生命終止時,依然是各奔東西,乃是妖一方為天性所困擾。
非人的一方,為天性所擾,情路註定坎坷,為外物所牽制,白素貞畏懼雄黃酒,田螺姑娘離不開螺殼,都是此理。她那時就曾問起,若是非人一方無法擺脫天性,但雙方卻要廝守在一起,那可有萬全之策呢?
有,柳雲顧是如此回答她的。人有靈,妖有氣,仙有神,三者之間,有著天塹之別,不可逾越,若是不屬於同類的雙方相愛了,只能通過秘法把自己變成和對方一樣的種類。妖可化為人和仙,人可化為仙和妖,仙也可以化為人和妖,但是身份的轉變,所要付出的代價是常人所無法想像的。
妖和人要長相廝守,唯有兩種途徑,一是將人一部分靈魂轉移到妖的身上,驅除妖氣,化為人類。二是將妖的修為加給人類,使其成為非人,二者皆是逆天之舉,非尋常人物所能操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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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遐齡最終還是帶著沈伊敏和嚴昀去了柳記。
柳雲顧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待在茶室。三人在茶室等了近兩個時辰,柳雲顧這才姍姍來遲。更難得的是,柳雲顧自進門伊始,眼角眉梢就寫滿了笑意,顯然是心情很不錯。
「十天半個月也不聯繫我一次,甚至連個問候都沒有,今天怎麼有閒情逸緻到我這裡來坐坐?」柳雲顧開口,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覺,他這番話語竟泛著一絲酸味,不像是朋友之間的打趣,倒更似戀人之間的嗔怪。
「我需要你的幫助,這姑娘愛上了一株成精的植物,只可惜這植物本性未脫,還受春去秋來,草木凋零所擾。今日來,就是希望你能伸出手幫他們一把。」沈遐齡單刀直入,說明了來意。
「這可不是簡單的植物成精。」柳雲顧的目光停在了植物的身上,嘖嘖稱讚,「這可是傳說中的郎心草,百年不遇的好東西,就連我都已經好些年沒見過了。這一株郎心草有些年頭了吧,能變化人形,口吐人言,可不僅僅是活了百年這麼簡單。」
郎心草又稱姻緣樹,連理枝,生於恩愛之人合葬之處。不論男女老少,只要有了郎心草,就能覓到如意郎君,白頭偕老。這是柳雲顧送給沈遐齡的古籍里所記載的,那些浩如煙海的古籍,幾乎事無巨細地記錄了古往今來的所有植物,唯獨對郎心草只是三言兩語,輕輕帶過。
「還望閣下施以援手,成全一二。」沈伊敏開口祈求,盆中的嚴昀也附和地點點頭,只是卻不曾出聲。
「一縷命魂為報酬,我就將你的部分靈魂轉移到這郎心草的身上,助它成為常人,同你一世白頭偕老。同意的話就把契約簽一下。」柳雲顧起身,從抽屜里取出一份空白的契約,送到沈伊敏的面前。沈伊敏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就拿起筆,在契約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香爐里的武陵源靜靜地燃燒著,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一股子甜蜜的香味。柳雲顧不知從何處弄來了些形形色色的香料,名字盡數取自於古詩詞,徹底取代了從前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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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伊敏很快就昏了過去,一無所知地躺在地上,嚴昀的葉子也盡數垂下,方才還生機勃勃的植物一下子變得萎靡不振,很顯然也是被催眠了。這武陵源的效果還真是厲害,比藏香還要神奇幾分。
事情做多了,也就熟練了。沈遐齡很快就用招魂瓶從沈伊敏的靈魂中剝離出一縷命魂來,而柳雲顧則點燃了一株胭脂香,又不知從何處翻出三根如蛇信子般鮮紅妖異的紅線,系在了沈伊敏的胳膊和嚴昀的葉子上,用一種沈遐齡從未聽過的古老語言,低聲吟唱了一會歌謠,似禱告,又似召喚,聽得沈遐齡毛骨悚然。
那歌謠持續了大概三分鐘的時間,歌謠結束,系在沈伊敏和嚴昀之間的紅線瞬間消失,化為三道光芒,融入了二人身體中。柳雲顧打了一個響指,屋內如夢似幻的環境立刻消失,沈伊敏醒了過來,嚴昀也重新恢復成生機勃勃的模樣。
「回去後,每日早中晚給它澆一碗清水,三日後,他就會成為人類,永遠陪在你的身邊。」柳雲顧叮囑沈伊敏,沈伊敏抱著花盆心滿意足地離開,屋子裡一時間就只剩沈遐齡和柳雲顧二人。柳雲顧忽然點燃一支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眼神遊離地望著窗外。
「怎麼,我看你剛剛的心情還挺好的?莫不是嫌棄這報酬收得太低後悔了?」這是沈遐齡第一次看見柳雲顧抽煙,也是第一次見他這般迷茫鬱悶。
「值得嗎?」沈遐齡聽他低聲念叨,長長地嘆一口氣,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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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遐齡終於見到了嚴昀的模樣,在他和沈伊敏的婚禮上,以伴娘的身份。嚴昀有著一張清瘦俊逸的臉龐,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斯文儒雅如民國時期的文人。
嚴昀成為了人類後,柳雲顧託人給他送來了身份證和戶口本,還有一本房產證。房子是坐落在鳳城新開盤的一個高檔小區,價格不菲,嚴昀真真正正地成了一個貨真價實的人類。然後嚴昀就和沈伊敏火速扯了結婚證,舉行婚禮。
婚禮的那一日,柳雲顧也來了,送上了一對比目魚的玉佩,翠綠通透,水頭上好,一看就是價值不菲。沈遐齡陪著沈伊敏待在新房裡,而此時柳雲顧正陪著嚴昀坐在婚車裡,前往接親的路上。
「謝謝你為我置辦好一切,還送我房產。」嚴昀開口。
「我第一次見你,是在漢武帝時期,你化作司馬相如的古琴,促成了他和卓文君的姻緣。在南朝的時候,你又化成寶鏡,破鏡重圓促成了徐德言和樂昌公主的重逢。到了西晉,你是西域奇香,促成了賈午和韓壽。還有唐代的紅拂夜奔,也離不開你的推波助瀾。」
柳雲顧往後依靠,語氣中有些惋惜,「幾千年了,你一直在千方百計地促成別人姻緣,為的就是能得道成仙,壽與天齊。如今為了一個沈伊敏,就放棄了漫長歲月里的所有努力,值得嗎?」
連理枝天生慧根,善變化,通人性,古籍有雲,連理枝只要促成九千九百九十九對金玉良緣,就能踏入仙班。柳雲顧和嚴昀雖然不是至交好友,卻也早已相識,他曾粗略地算過,嚴昀所促成的姻緣,距離四九之數,已經不遠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都會為自己的選擇付出相應的代價,初見時你同我說的因果報應便是如此吧。化為常人,娶了伊敏,白首一生,我是甘願的,如果你一定要問我值不值得,我只能告訴你,值得。」
他欠了沈伊敏祖母的灌溉之恩,於是化作種子故意落入她的手中,伺機報恩,這一等就是幾十年。他幾乎是看著沈伊敏長大的,看著她如雜草一般頑強地活著。在沈伊敏外婆臨死時,他曾給她託夢,告訴她願意幫助她續命,以報恩情,沈伊敏的外婆卻提出讓她幫沈伊敏找個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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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姻緣樹,是連理枝,最擅長的就是牽紅線做媒了。他也曾想過幫沈伊敏找一位如意郎君,可是每每打算開始的時候,卻又退卻了,總覺得,自己親自看大的小姑娘,就這麼送到別人面前,捨不得。
他知道,自己這是對沈伊敏動心了,他的情劫,到了。
他以為自己可以熬過去,可是他終究高估了自己,那個命途多舛,卻樂觀向上的姑娘,早已住進了他的心裡,相思的毒液早已浸透了他的每一片枝葉。於是他化為人形默默為她料理家務,於是以她給了自己生命為借口厚顏無恥地要以身相許。
他終於成為她真真正正的男朋友,將與她攜手一生,白頭偕老。
「到了,我要去接我的新娘子了。」嚴昀臉上是掩不住的喜悅,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又轉身給柳雲顧塞了一把喜糖,「謝謝你。」
謝謝你,成全了我。
這就是愛的味道嗎?柳雲顧剝開一粒喜糖塞進口中,甜蜜的味道在口腔緩緩氤氳開來,一低頭,卻是淚如雨下。(原題:《郎心草》,作者:青舟醉客。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男友突然猝死被送太平間,第二天他活著出現後我身邊人卻接連死去
※女兒不聽我話執意遠嫁,那天我打開房門發現她躺門口:腿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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