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媽是老師：我的媽，別人的娘
有多少個女老師
只是自己孩子的
半個娘！
——梅韻
我的媽媽是老師，我卻沒有絲毫的自豪感！
——孩子如是說
我欠自己的孩子太多！
——媽媽這樣說
1
在學校里，我是一個成功的老師；
在家裡，我卻是一個失敗的媽媽。
好友琳這樣告訴我。
琳一直都很出色。早在師範讀書時，她就是班級里出色的班幹部，學生會裡有名的「領導」。
按當時的分配政策：所有的師範畢業生全部到農村，支援農村教學。
所以，師範畢業後，儘管琳的畢業成績優異，她也和其他所有優秀的畢業生一樣，全被分配到了各個窮鄉僻壤，到了祖國最需要他們的地方去。
這一呆，就是20年。
之後，也有一部分老師通過考調進了城，以更好地照顧家人和孩子。
當琳結婚生子後，有人就勸她也得考慮進城的事了。
但她說，不想進城，在那兒工作習慣了，喜歡上了那裡純樸的民風，和那些樸實的農村孩子。
再說，在縣城裡的家離學校也不遠，也就20多公里。
是不遠，騎摩托車也就三四十分鐘的車程。
但這樣子，琳每天就都得早出晚歸，中午得住校，不能回家。
這對於老公在外地上班，又沒有婆婆來幫忙照顧孩子的琳來說，一切就都顯得更加的難。
於是，在兒子三周歲後，琳就把兒子送入了一家私立的幼兒園，讀日托班。這樣，就解決了中午的接送問題。
私立的幼兒園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早點送，晚點接，只要事先跟園長打個招呼就行。
所以，琳每天把孩子送到幼兒園後，還可以準時趕去上班，下午可以等下班回來再去接。
2
一晃三年過去了，孩子入小學了。
小學裡沒有午托班，怎麼解決孩子的午飯問題呢？
琳想到了校外托教機構。
於是，琳和很多忙於工作，忙於生意場上的父母們一樣，也把孩子送進了離孩子上學不遠的一家家教中心。
「我的孩子就是從那時起開始學壞的。」琳無比悔恨地告訴我。
她說，由於那個家教中心，收的孩子有各個年齡段的，大小參差不齊。於是，他和一些大孩子學會了說粗話，愛上了聊QQ，迷上了玩遊戲。
「孩子午間的作業，字跡潦草，有應付的現象。」
孩子的老師不只一次地提醒琳，可她並沒引起重視。
因為琳覺得，孩子在自己眼中一向乖巧懂事，絕不會像老師說的那樣糟糕。
直到有一天下午，正在上課的琳接到了孩子的老師的電話，說孩子在學校惹禍了，得馬上來學校一趟。
琳趕緊跟學校領導請了個假，騎上摩托車急急忙忙地趕到孩子的學校。
原來，組長要收中午的作業，琳的兒子沒有寫。見組長在記他的名字，他二話不說，一拳就揮了過去，正好打中了組長的鼻子，頓時，鼻血直流……
「孩子，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子？」琳傷心得眼淚簌簌而下。
「我不是你的孩子，你讓你那些學生做你的孩子就好了。」
沒想到，琳的兒子見到媽媽時，不但沒有絲毫的改過之心，在他的眼裡，反而透出恨恨的目光。
那時，琳的兒子讀小學五年級。
3
「說真的，那一刻，我驚呆了。」琳說。
看得出，她是既傷心，又悔恨。
在她對兒子疏於管教的這幾年，兒子已經變得連她自己都不認識了。
是的，她不是不愛自己的孩子。
只是
當她給了學生太多的時間後，她留給自己的孩子的時間就少了。
4
「其實，自己的孩子更懶得教。」不只有琳，很多老師都有這樣的感悟。
在學校里，我們對學生講解、輔導；再輔導，再講解。
回到家裡，又要抱著書本對著自己的孩子重複一遍。
說真的，很累！
「有一回，在學校里，我改作文，已經改得頭暈目眩；當我好不容易回到家裡時，正要喘口氣，孩子又遞上來一篇作文，說幫他修改一下。說真的，那一刻，我有種要吐的感覺。」一個老師這樣說。
所以，很多教師的孩子，對於自己的爸爸或者媽媽是一個老師，反而沒有什麼特別的優越感和自豪感。
是的，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當一個老師把太多的精力給了學生後，她回到家留給自己的孩子的就只有一臉的疲憊。
當一個老師在學校把所有的耐心與微笑給了學生後，她回到家帶給自己的孩子的就只有粗暴與厭煩。
5
「有些東西一旦錯過了，要彌補，就真的很難了。」琳說，「這些年來，我欠孩子太多了。就如孩子讀小學這幾年來，他幾乎每天都是第一個到學校，然後又是最後一個離開學校。想想，真的很對不起他。」
琳還告訴我，由於她對孩子缺乏管教，缺乏關心，孩子已經跟她不怎麼親近了，而且養成了不少的惡習。
她兒子現在上初中了，正處於青春叛逆期，更不好管了。有時，他會利用中午沒有父母管教的時候，和同學偷偷騎電動車出去玩。
有一回，兒子騎電動車，一不小心把一個老人給撞了，賠了好幾萬塊，這得花我們這些窮老師們好幾年的積蓄了。
「現在，一旦我在路上看到有一大群人圍著在幹什麼，我的心立馬就會揪得緊緊的，生怕是不是自己的兒子又發生什麼事了……」
這是一個母親的擔憂。
「二胎政策出來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沒考慮再生一個？」我問。
「不生了！一個孩子我都無法管好他，教育好他，我哪有資格再去生一個？」琳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這也許是一個忙於工作的女老師最大的無奈。
是的，她是一個老師，同時又是一個媽媽。
她是自己孩子的媽，同時又是自己學生的娘。
只是，這個娘叫起來，有時似乎比這個媽還要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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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梅韻，一個熱愛讀書，喜歡文字的陽光女子；一個熱愛生活，關愛孩子的小學老師。關注她，讓她不定期為您獻上精心寫成的原創作品，陪您一起走過充滿陽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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