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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中國史談之貴族小史

說到中國特色,其中一個就是「貴族早夭」,在各國貴族獨領風騷之際,中國似乎早早把貴族打入歷史冷宮?但是,這個看法其實是錯的,中國的貴族不但沒有「早夭」而且還一直存在,還過得非常滋潤,只不過其面貌與他國大不同而已。

各國歷史上最早的貴族都是宗教貴族,源於氏族社會中的「結盟儀式」的氏族宗教。這種儀式非常重要,是原始人群間約為群外婚形成對偶氏族聯盟的歷史性大儀式,開啟了氏族社會的歷史並發展為氏族宗教。

所以當原始社會解體後,掌控氏族宗教的這些人搖身一變為祭司階層,由於壟斷了少的可憐的知識文化,而成為主宰國家的宗教貴族。中國其實也不例外,只不過它與後起的軍事貴族合二為一。

軍事貴族源自青銅時代,一隊拿著青銅武器的軍隊非常輕鬆擊敗一大群拿著石器的部落,是國家形成的重要推動力。但在大部分情況,軍事貴族和宗教貴族是不同氏族或階層的,從而衍生為神權和王權二元對立。

中國宗教的特色在於崇拜祖先高於崇拜神,是民族高同質的表現,據現代人類基因圖譜,中國人的黃種人的父系基因高達八成以上。所以中國人不需要一個神來凝聚不同血緣的氏族,祭司一個共同的祖先就足以凝聚人心了。

沒有超越所有人的神的存在,那麼宗教貴族也難以單獨存在,軍事和宗教貴族合一是很自然的。但先周貴族以宗教為主是蠻明顯的,王既是君王更是大巫,「姒氏治水土,而巫步多禹」的禹,「翦其發,磿其手,以身為犧牲」的成湯,乃至尚鬼的商,成千上萬的甲骨文都是為占卜所用。哪怕後世祭天,也是由皇帝祭祀,仍負大巫職責。

但周代商後,宗教就開始讓位於軍事了,雖然還信「天命」,但這個天命已經由道德替換了,夏商滅亡,是亡於無德。又由於周乃西部小國,要吞併大國商的領土,不得不創新出一種封建制度,來逐步蠶食東方。周王封諸侯,諸侯再封大夫,以士為兵,庶民耕私田,奴隸耕公田,從而形成明顯的封建等級制下的軍事貴族。

西周的封建制、軍事貴族跟古代西方、阿拉伯、印度和日本極像,可偏偏歷史跟中國開了個玩笑,之後的春秋戰國改變了一切,古代中國出現了古代世界唯一的中央集權和大一統的局面,而各國要出現次等情形則要等到近代以後。

此種局面,除了上述的民族同質性高外,還有三個因素至關重要,一個是適逢鐵器出現,農業技術進步產生了自耕農和商人這兩大新階級,推動所有制從西周的土地國有制轉變為土地私有制;一個是匈奴的外部危險,使得新生的政權不得不集權於帝、全力對外;還一個是儒教的形成,尊君的意識形態有助於鞏固集權體制。

戰國末期已經出現全民皆兵,而不僅於士,軍事貴族的特權被剝奪了,而當國家一統,封建勢力不斷縮小,權力集中於皇帝、百官和郡縣系統。「庶民皆黔首」,軍事貴族被皇族外戚和功臣勛貴獨享而大大縮窄了,但貴族就此消失了嗎,消失於慘烈的秦統一戰爭、楚漢戰爭和漢初七國之亂嗎?

當然不是,舊的矛盾結束,新的矛盾的又產生,上面說了,為了維護統治,尊君且行仁政的儒教成為意識形態,而掌管儒教的世家大族轉化而來的門閥貴族應運而生。這些人世代為官,是民眾的「道德楷模」,逐步掌控了推舉官員的大權,即所謂「察舉制」、「九品中正制」,最終在魏晉南北朝成為凌駕於皇權的力量。

門閥貴族有宗教貴族回潮的味道,最初的儒者是西周「卜祝宗史」階層淪落民間,以教生喪嫁娶之禮儀為生。畢竟古代知識還是掌控在祭祀手中,這些人經諸子百家創新學說,搖身一變成為新意識形態的創造者和維護者。

暴力和重典只能治亂世,而和平時代的統治只能倚靠儒教,何況暴秦速亡的歷史教訓就在眼前。兩漢是儒教抬頭、確立的時代,但還不是主宰的時代,三國、西晉末的紛亂才給了儒教各大世家大族以壯大機會。但門閥在南朝迅速腐化,在南朝末,已有被寒門取代的趨勢,而在北朝,五胡亂華的亂局,最終產生了關隴軍事貴族。

隋唐再一統的時候,中央集權再上一層樓,科舉制橫空而出,此制的意圖很明顯,廢除門閥貴族和關隴貴族把持的官員壟斷,改為皇權依照科舉任用官員。既擴大的考生範圍,增加了社會民主,又選拔了更有能力的官員,提高政府管理,且考中的進士又是天子門生,集中、維護了皇權。

所以初期的科舉制是非常重大的政治創新,但也就此終結了門閥貴族和關隴貴族的歷史,隨著時間流逝,新任的官員都出自進士,非得第而不得任官的官僚貴族就逐步形成了,中國後世以來的「官本位」文化正是源自於此。

權力需要制衡,是因為人性之惡需要制衡,哪怕是滿口仁義道德的士大夫,他們依舊有人性惡,當他們大權獨攬,他們的腐敗如南朝的門閥們,也非常快。這種制衡的天然就是上述的軍事貴族,歷朝各代的皇族外戚、功臣勛貴等武將軍人。在宋之前,雙方還算制衡,軍事貴族甚至還佔優勢。

官僚貴族與原有門閥貴族的差別在於其相對弱化的家族性,有一定的階級性,但依舊未能完全擺脫中國古代宗法制的桎梏。而皇權對暴力的壟斷、皇權與儒教的共生關係使得,皇權的強大也必定意味儒教的強大,強大到過分的地步。

這種過分在宋朝以降表現得很明顯,就是揚文抑武,皇權開始走向其矛盾的反面,也正是古代中國衰落的開始,卻也是近代中國的過渡。軍事貴族的武將軍人地位不斷壓低,進士級第的官僚貴族失去制衡得接管一切。儘管這是五代十國軍閥混戰的大反彈,卻使得古代中國軍事實力歷史性地衰退,而最終被異族奴役,滿蒙的軍事貴族又喧囂一時。

儘管這種「揚文抑武」已有近代化的要求,宋明理學也發展出更近代的限君權、反專制、民本等思想,但由於滿蒙和皇權的破壞,商品經濟難以持續發展出近代工商業。官僚貴族卻蛻變為專制皇權的得利助手,已與儒教最初的行仁政的教義背道而馳了,而只剩忠君的軀殼。

總之,宗教貴族、軍事貴族、門閥貴族和官僚貴族是古代中國貴族的四個階段,後兩者是古代中國的特色。當然最終,所有的貴族都要在平權的現代社會全部消失,成為真正平等的公民,這是世界各國的共性和現代社會的真正意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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