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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證了300次死刑後,她終於選擇離職:「連吃薯片我都會崩潰」

離開校園,步入社會,工作開始替代上課,成了我們生活的一大部分。

然而,很多時候一些特殊職業帶給人的影響可能超乎你的想像。

電影《入殮師》中,片中一位失業的大提琴手,因生活所迫,選擇入殮師職業,但卻遭到家人的不理解,社會的歧視,以及自己的煎熬。

好在,隨著對於逝去生命的大徹大悟,他最終理解這份工作,並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入殮師》

遺憾的是,現實並非電影般理想,很多特殊職業的人生活的不怎麼好。

米歇爾?萊昂斯(Michelle Lyons)曾經在美國德州的刑事司法部工作,職責就是見證德州每一宗死刑,並且出版了回憶錄《死囚區:最後的幾分鐘》:

目睹了數百起死刑執行情況下

她辭掉了這份工作

萊昂斯

「第一次看見罪犯從我身邊死去,沒感覺」

萊昂斯最初是一名負責監獄新聞的記者,後來成為德克薩斯州刑事司法部門(TDCJ)的發言人,工作內容就是見證死刑犯的最後時刻

從2000年至2012年的12年里,她親眼目睹300名男女囚犯被執行死刑

說起第一次目睹囚犯被執行死刑,萊昂斯記得那還是在自己22歲的時候,這名犯人叫Javier Cruz,那天的萊昂斯還在日記中記錄自己的心情:「即便是面對死亡,當時的我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甚至她覺得自己根本沒空理會這些犯人的生死,有這時間還不如去同情一下兩個不幸遇難的老年人呢。

翻看她之前的日記,裡面滿是對死刑漠不關心的態度和想法

「我是贊成死刑的,這是對某些犯罪最恰當的懲罰。」

「在我的世界觀里,所有事情非黑即白。」

「如果我一開始接觸死刑就帶入太多情緒,過多地去思考死刑執行那一刻的感受,我可能就無法月復一月,年復一年的走進死刑室。」

她工作的地方——美國德州,是全國處決人數最多的州分。2000年,米歇爾時任當地報章《亨茨維爾簡報》、專門報道監獄新聞的記者,見證38宗死刑行刑過程。

2001年起,她加入德州政府,工作同樣離不開死刑。

美國1976年以來死刑數量前十的州,德克薩斯州排第一。圖據BBC

執行死刑的地方是一個叫亨茨維爾的小城市,自1924年以來,德克薩斯州的死刑都在這裡執行,也正因為如此,亨茨維爾贏得了「世界死刑之都」的稱號。

很多媒體的描述中,這座城市裡瀰漫著死亡的氣息,但其實是一個整潔的小城市。這裡環境優雅,到處都是教堂,當地人很有禮貌,你可以在城市裡待上幾天都不會遇到壞人和麻煩製造者。

「有時候很想為死者辯護

卻又無法面對自己良心」

萊昂斯告訴BBC記者,自己開始寫的日記也許只是一種緩解壓的方法,直到後來,她開始逼迫自己直面問題。

也是在日記里,她記錄下自己的變化,她無法漠不關心「死刑」這件事:

「翻看這些行刑筆記,我發現我騙了自己。但苦於當時的我只知道逃避,所以就只能假裝看不見的鼓勵自己堅持工作下去。」

尤其是她在日記里提到的一些死亡細節:一個謀殺母親和女兒的死囚,行刑時仍然帶著眼鏡;殺害多名丈夫,並把屍體埋在花園的女犯人,長了一雙很小的腳;還有殺害妻子母親與祖母的死囚,長得竟然和萊昂斯的祖父有點相像......

這些觀察的點滴,無不反映出萊昂斯非常在意每一次死刑的過程。

當說起其中印象深刻的幾個犯人時,她甚至認為如果他們不是囚犯的話,可以當朋友。

比如一個名叫比茲利(Napoleon Beazley)的死囚,17歲殺死一位聯邦法官的父親,2002年被處決,當時萊昂斯為此哭得很慘。

「我有預感,比茲利不會再搞事,我認為他能夠成為社會上有貢獻的一員。我一方面希望他上訴成功──我知道這個想法讓我有罪惡感,一方面這個男孩又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如果我是遇害人家屬,我一定支持把他處決。那這樣的話,我到底可不可以同情他?

這些矛盾的想法,弄得她時常崩潰,一會認為自己不該如此什麼都不做,一會又覺得這些囚犯死有餘辜。

萊昂斯說起處決過程,就如同看著他們入睡,看著他們在行刑床上被注射藥物,安然離開,往往這時候死囚會道歉求情或是懇求原諒,有的人還會念一段聖經、還有開玩笑的……沒有人表現出憤怒的情緒,不過有一次,她聽到一個死刑犯在哭泣

對於受害人家屬來說,這種不受酷刑的處死方式並沒能緩解他們的痛苦,甚至感到失望,他們希望所有的死刑犯都能被綁在電椅上被活生生電死

執行注射死的房間

面對這樣的處境,萊昂斯的內心一直在糾結矛盾,有段時間她經常收到世界各地人寫給她的信,譴責她是這些謀殺環節的參與者,也許正如她自己坦言,「除了美國外,幾乎整個世界都認為我們保留死刑這很奇怪」。

一直到去年,亨茨維爾共執行7次死刑,雖然萊昂斯覺得德州的死刑太過頻繁,但她仍然支持死刑。畢竟德州的犯罪率比美國其他地方都高,在這樣的情況下死刑依然有必要。

「打開一包薯片都能聞到刑訊室的味道」

在現實生活中,你根本看不出來萊昂斯有何異常,相反,本人非常健談幽默,但一聊到與死囚有關的事情,便會展示出脆弱的一面。

尤其是在自己懷孕後,她不安的感受更加強烈,每一次望著囚犯慢慢死去,都擔心自己腹中孩子會不會聽見這些噪雜的聲音。

「死刑不再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而開始變得非常具體,我開始擔心我的孩子會聽到犯人的臨終遺言,他們的道歉,他們的絕望,他們的掙扎以及他們嘴裡發出的任何聲音。」

之後有了女兒,萊昂斯更加恐懼自己工作。因為受害者的家屬需要很長時間從痛失所愛的悲傷中恢復過來,同樣死刑犯的家人也要面臨失去親人的悲痛。

這對雙方來說都是一條艱難而漫長的道路

亨茨維爾執行死刑的地方

就這樣,萊昂斯又堅持了7年,也迎來了自己小女兒的出生。

「我願意為我的女兒做任何事情,但是見證死刑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所有的悲傷。」

到第八年,萊昂斯實在無法堅持繼續從事下去,最終她離開了刑事司法部門,就像一個被判長刑期後逃跑的犯人。

起初,萊昂斯以為自己脫離那個環境之後,能讓自己少去回想那些經歷的過往,但事實卻恰好相反。她刻意不讓自己去想過去目睹死刑的畫面,但總有一些場景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甚至嚴重到影響了她的日常生活。

「有的時候打開一包薯片就會想起死刑室里的味道,收音機里播放的東西會讓我想起一個囚犯被執行死刑前幾個小時我和他的談話;或者,我會看到囚犯母親布滿皺紋的雙手壓在死刑室的玻璃上,每次想到這兒,我都會痛哭。」

時至今日,萊昂斯仍然沒有找到一個能夠解決的辦法。

作為局外人,我們沒有過萊昂斯的工作經歷,很難感同身受。唯一能夠體會的是,在現實中我們面對有人死去,就足以讓我們內心恐懼,更別說圍觀幾百次行刑之後的感覺了。

然而,生活中仍然有不少從事特殊職業的邊緣人群。

比如大眾很少聽到的人體器官捐獻協調員這個職業,幹什麼的呢?就是具備一定的專業知識和工作經驗,在醫院裡充當協調器官捐獻者和受益人之間的中間人。

27歲的陳麗是廣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院器官捐獻協調員。在這個崗位上,她已經協調成功捐獻的案例達300多例

陳麗本人

之前就遇到這麼一件事,今年中秋前夕,一名2歲的小女孩不幸在玩耍時頭部著地,腦死亡。

一開始父母很痛苦,之後接受現實,後來聽醫生說可以捐獻器官,掙扎之後,他們決定捐獻女兒的器官,讓孩子的生命在別人身上延續

陳麗開始跟她的父母溝通器官捐贈事宜。

「兩個人都雙眼通紅,非常疲憊。爸爸私下跟我說,孩子媽媽已經傷心過度,細節就不要跟她說,也不要讓她看。」

從抵達醫院到將孩子送進手術室,這對父母話都不多。直到父親去太平間簽字,只剩下陳麗陪伴母親,這位母親才在陳麗的肩上崩潰大哭,訴說女兒多懂事、多可愛,希望孩子有另一種方式可以延續生命,讓他們有所寄託。

陳麗安慰這位母親,她的女兒是天使,給了五個人新的生命。

「這個孩子捐了肝臟、腎臟、眼角膜」。

說到這兩年的工作體驗,陳麗的第一感受是「快」,「一眨眼就過了,每個月都特別快」,因為實在太忙了。陳麗的時間不是陪著病人,就是陪著家屬。

每一天,陳麗的手機都是24小時開機待命,24小時里隨時都有可能接到電話。無論幾點,無論正在做什麼,她接到電話後,半小時之內必須出發

「很沒有私人時間。深更半夜、凌晨兩三點都有接到過電話。」她所在團隊的6名器官捐獻協調員,都是這樣的工作狀態,經常晚上12點還在工作,第二天凌晨四五點又開始工作。

和萊昂斯不同的是,陳麗因為看過太多生死,反而更加珍惜當下

她發現,自己對於重要性的定義和選擇也有了變化。

「比如談戀愛,女孩子喜歡作,一點小事吵架什麼的,現在都不會了,覺得為一點小事爭吵沒必要,還不如兩個人好好地在一起。決定結婚也很決斷、爽快,她清楚自己要什麼,清楚什麼是重要的。」

在這份工作里,陳麗是完全處於享受狀態,並且體悟到兩個生命同時進行的過程,這邊逝去、那邊新生,枯萎凋零伴隨生命的生髮,人生就是這樣,世界就是這樣

同樣見多生離死別的場景顏雯,也有著特殊的職業,她是一名葬禮主持人

主持葬禮的顏雯

年輕女孩顏雯是西安市殯儀館的一名金牌司儀,很多人覺得這個職業不吉利或者帶有一絲神秘,然而在顏雯看來,這只不過是「人生最後謝幕的指揮家」。

每天早晨5點30分,是顏雯的起床時間,因為工作大部分都集中在上半天,她說,每次擔任告別儀式的主持工作時,都會把自己設想成為逝者的家屬,她覺得只有感同身受的去主持,才能夠更理解家屬的心情,也讓自己更好的投入工作。

從事這個行業久了,顏雯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恐懼,只是她覺得有點對不起家人。

「每次有人問父母我的工作時,大家總會有些異樣的眼光,我一來心疼父母,覺得他們替我承擔了很多壓力,二來覺得大家對殯葬行業的看法,可能需要漫長的改觀過程。」

但是她一方面也相信,隨著殯葬改革,殯儀館的很多事情也會被大眾所了解。

三個女孩都在從事生與死的職業,對於萊昂斯來說,犯罪分子的悔悟讓她精神崩潰感到矛盾,而對於陳麗和顏雯來說,卻在死亡中看到了希望和生命的延續

其實無論是哪一種工作,都需要全心的投入,尤其對於那些從事特殊職業的人,他們所承受的壓力和偏見可能遠遠超越他們的投入,真心希望世人可以對這些人多一些理解和尊重,為他們感到驕傲和敬佩。

Ref:

http://www.bbc.com/zhongwen/simp/world-44027913

http://www.sohu.com/a/210048733_456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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