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學榮：川島芳子可能逃脫了死刑、隱姓埋名終老他方

原標題：馮學榮：川島芳子可能逃脫了死刑、隱姓埋名終老他方

中國製作的考證川島芳子生死的專題片節錄

川島芳子，滿文名字愛新覺羅·顯?，漢文名字金璧輝，1907年出生在滿清肅王府。

肅親王善耆與受滿清所聘、主辦警政的日本顧問川島浪速私交甚好，而川島浪速沒有子女，於是，清朝滅亡不久，善耆將6歲的愛新覺羅·顯?送給川島浪速收養。

川島浪速本來就是大清帝國警察總教官，他把愛新覺羅·顯?帶回日本之後，給顯?起了個日本名字，叫川島芳子，並對她實施了男性化的日本教育，當作男孩子來養，川島浪速教育她要做英雄，教她學開車，學打槍，學騎馬……川島芳子的假小子性格，與養父的軍警教育，有很大的關係。

川島芳子少年時期與養父川島浪速的合影，川島浪速對芳子實施日本教育、男子教育、軍警化的教育，致使川島芳子養成了男人的性格

川島浪速，本身就是在日本很有名望的人物，所以，川島芳子從小就認識大量日本軍政界的頭面人物，包括後來的侵華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多田駿。

然而，正是因為川島芳子與多田駿等侵華日軍高層長期、密切的交往，無論她有沒有為日軍做事，她都必然陷入了跳進黃河洗不清的境地之中。

川島芳子的人生，真正開始於1931年，九一八事變之後，她從日本到了上海，並在上海和日本軍界人士，來往密切，期間做了什麼，只有她知道，瓜田李下，君子遠之，你與日本人來往密切，然後說自己很清白，很難令人相信。

偽滿洲國成立之後，川島芳子去了東北，幫助其兄長，協助管理偽滿部隊，這段經歷，被河北高等法院，寫進了她的死刑判決書當中，成為判她死刑主要的依據之一。

設身處地著想，川島芳子的屁股，必然是坐在日本人、滿洲國一邊，她的立場，必然是仇視國民政府的，為什麼？因為她沒有理由認為自己是中國人。

儘管川島芳子在接受河北高等法院審判的時候，口口聲聲主張她是中國人，可那不過是求生的手段而已，從川島芳子的立場上看，她要麼認為自己是日本人，要麼認為自己是滿洲國人，更有可能是兩者都認，但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認為自己是一個中國人。

她是滿清貴族，在滿清貴族的心目中，滿清不是中國，川島芳子，沒有任何理由認為，自己是一個中國人。

也正因為如此，在整個日本侵華戰爭期間，川島芳子和日本人混、幫日本人做事，是完全符合邏輯的，反過來說，如果她刻意不和日本人混、刻意不為日本人做事，那反而才是不符合邏輯的。

換句話說，當時全中國人民對川島芳子日本間諜身份的懷疑，是合理的。

更何況在20世紀30年代，沒有人會相信，日本帝國將會輸掉對華戰爭，所有人都相信日本「武運長久」，讀者，試問換了你是川島芳子，你的屁股，站在哪一邊？你為誰做事？

答案，非常清楚。

川島芳子與侵華日軍合影。川島芳子在整個侵華戰爭期間，與侵華日軍交往頻繁，她自己辯護道，雖然她與侵華日軍交往頗深，但是從來沒有為侵華日軍做過任何事情，對此，審判她的軍統特務、檢察官、法官都不相信

問題不在於川島芳子有沒有為日本人做事，問題在於川島芳子具體為日本人做了什麼事，嚴重程度到幾何，危害去到了哪個級別，只有這個是問題。

不要說軍統懷疑她，換了是我，我也懷疑她。

當然了，懷疑與否，是一回事，事實有沒有查清楚，則是另一回事。

被捕之後，川島芳子矢口否認自己為日本人做過任何工作，然而，河北高等法院，也沒有去仔細調查取證，法院對川島芳子的死刑判決，主要的依據，是一本1933年在日本出版的小說《男裝麗人》以及川島芳子的各種口供，人證、物證、書證，顯然都不充分。

通觀河北高等法院特種刑事判決（編號：民國三十六年特字五00號判決），如果僅僅從司法角度來看，那麼這份死刑判決，它的證據，其實是不充分的，不是一份經得起推敲的死刑判決，當然了，證據不充分，不等於嫌疑人沒有做過。

（註：僅從司法判決書來看，川島芳子的案件，很顯然是一起政治審判，證據明顯不足，然而，證據不足，不等於川島芳子沒有做過日本間諜，但反過來說，也正由於司法判決的證據不足，所以川島芳子一輩子到底做過什麼事情，反而顯得不清晰，電影電視所講述的川島芳子的各種間諜行為，基本上的依據是世上出版的各種小說，而真相，也許有待歷史學家的進一步考證）

然而，重要的是，抗戰勝利，民間嚴懲漢奸的聲勢浩大，尤其是一些名氣大的漢奸，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國民政府受到的壓力很大，這個時候，嚴謹的司法審判，已經讓位給政治任務，而至於取證充分與否，也就不再重要了。

在1930-1940年代出版的各種描寫川島芳子的小說，把川島芳子這個人捧紅了，而最終是把人捧殺了，人怕出名豬怕壯，你名氣大了，老百姓就把小說當作歷史，當作證據來看了。

試問世上有幾個老百姓，能夠分清小說與歷史的區別？

更重要的是，川島芳子在世的時候，不但不主動對媒體否認小說里說的那些事，而且她還沾沾自喜，整天穿著日本軍服，招搖過市，到處宣揚自己和日本人的緊密關係，這種高調的性格，使她自己陷入了危險境地，而不自知。

一個女人，長期與侵華日軍密切來往，而且穿日本軍裝拍照，還要自稱「安國軍司令」，再加上小說對你的事迹廣而告之，名氣太大，不招人恨，那就怪了，即便沒有做間諜，跳進黃河，也水洗不清，更何況依據邏輯，你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而且屁股坐在敵方一邊，天天和日本人混，說你沒有為日本人做過事，沒有人信。

川島芳子穿日軍軍裝照。一個人在侵華戰爭期間，穿日軍軍裝拍照、併流行於世，不惹人恨，很難。

在河北高等法院，川島芳子對以《男裝麗人》為代表的小說對自己間諜行為的描寫，矢口否認，說那都是小說，都是日本小說家捏造的，她沒有做過那些事，但是，軍統不信，審判官也不信，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川島芳子在整個侵華戰爭期間，頻繁密切與日本軍政人物來往，你說你沒有給日本人做過事，所有人都不相信，不是說你一定做過，而是說，即便你真的沒做過，也沒有人會相信。

儘管，無論軍統、檢察官、法院，最終都沒有拿出確鑿的證據。

其實站在國民政府的立場看，川島芳子，非殺不可，因為，民憤太大，當時正處於內戰期間，如果不殺川島芳子，這又是在野黨攻擊國府的絕佳素材。

老百姓不會明白，在中文語境里，除了司法公正之外，還有一個詞，叫做政治正確。而後者，往往比前者，更為重要，至少在中文社會，是這樣。

1948年3月25日，監獄一聲槍響，川島芳子永遠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

然而，公元2009年，日本朝日電視台組織科學鑒定人員，利用最新技術，從川島芳子生前照片，復原了她的骨骼影像，並從1948年國民政府公布的行刑屍體照片，復原了受刑者的骨骼影像，兩相對比，發現兩副骨架，有著明顯差別，日本鑒定技術人員認為：二者不是同一個人。

日本朝日電視台聘請的科技人員考證，川島芳子的骨架（左）與國民政府1948年公開的受刑者骨架（右）明顯不一致，她們不是同一個人，這意味著，川島芳子可能逃脫了死刑、隱姓埋名終老他方

換句話說，川島芳子，有可能在1948年，逃脫了死刑，然後隱姓埋名在某處，偷偷地，過完了自己的後半生。

也許是滿清皇族的金條起了作用，也許是國民黨軍統認為她有利用價值，將她調包，保護起來，也許是國民黨當局認為案件證據不足，判個死刑，以向公眾交代，然後私下把她放走……也許，還有別的可能。

華人社會，向來水很深。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日本這個骨架復原技術，不精確，鑒定結果錯誤。

然而，公元2006年，吉林人張鈺向社會公布，她的姥爺段連祥在臨終之前告訴她，與他們家長期密切交往、住在長春郊區農村的老太太「方姥」，就是隱姓埋名的川島芳子，死於1978年，目前骨灰存放在，浙江省台州市國清寺。

參考資料：

1. （香港）經建資訊集團有限公司《川島芳子的驚人秘聞：國民政府審判金璧輝秘密檔案》

2. （香港）萬國學術出版有限公司《川島芳子審判檔案大揭秘》

3. 吉林文史出版社《川島芳子生死之謎解密》

馮學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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