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瑞士，我就愛上了它

最新 05-19

如果做一個小調查——你去歐洲旅行的第一個國家是哪個？可以是過去時，也可以是未來時，相信95%的答案會集中在法國、義大利、英國、西班牙吧，而我的答案是瑞士！

伯爾尼老城區（Old City of Berne）的正義女神鵰塑Gerechtigkeitsbrunnen

瑞士人文之旅

蘇黎世設計博物館（ Museum für Gestaltung）館內收藏的裝置作品

雖然當中有各種機緣巧合的原因，但是15年前，當我一個人獨自踏上歐洲的時候，第一站是瑞士！而且這一站時間不算短，整整兩周，對於這一個小國家來說，兩周時間足夠我坐著最有名的瑞士火車走遍東南西北各個角落。之後有朋友說，你的起點太高了，不知道他們的起點指的是昂貴的物價還是無可匹敵的自然風光。不過他們說的沒錯，這個起點很高。物價先不說，就自然風光來說，即便我之後又去了很多地方，瑞士的美得像畫一樣的湖光山色仍是我心目中的No. 1!

記得那次旅行的其中一天我去了采爾馬特，這個冬天的滑雪勝地，當時是夏天，好多人在那裡徒步，窗口種滿紅色鮮花的童話般的小屋，綠得發亮的草地，藍天白雲……我很難形容我當時被這樣無人工雕琢的自然美景震撼到的心情。這時候我同事打我手機討論工作，當時的漫遊費加上通話費大概一分鐘一百多塊人民幣，我讓同事等我到了晚上借宿的朋友家裡打固定電話，她就要求我必須幾點之前到家（因為有時差，她不能等我到太晚），這就意味著我必須和美麗的采爾馬特早早告別，那怎麼行，我果斷決定和她繼續講電話，這個電話打掉了人民幣壹千多塊錢吧，但是換來了接下來我在采爾馬特遊走的六小時的難忘時光……

之後的15年，每年都會去歐洲，也包括瑞士。年齡越來越大，加之工作的原因，對歐洲深厚的人文積澱著迷，它就像一個巨大的寶藏吸引著我。當然說到人文，和很多人相同的感覺，法國、義大利、奧地利、德國、英國等是值得你經常往返的目的地，因為有太多知名的人文景點，那麼瑞士呢，很多人會感覺似乎沒有太多的大師是來自瑞士，即便盧梭是瑞士人，後來也奔去了巴黎，但是奇怪的是，離德奧最近的瑞士，雖然沒有像德奧一樣擁有世界頂級的交響樂團，卻擁有世界上最頂級的古典音樂節——已經80年歷史的琉森音樂節，沒有大英博物館和盧浮宮那樣頂級博物館的瑞士卻又是世界上人均擁有博物館最多的國家，而全世界最負盛名的巴塞爾藝術展也誕生並蓬勃發展在不為很多人熟知的這個法奧瑞邊境城市……

記得有一次在知乎上看到一個帖子討論為什麼經濟富裕並且民主自由的瑞士沒有誕生藝術大家？各種不同觀點，最終歸結為大師本來就鳳毛麟角，瑞士人口太少了，所以按照比例來說，是有點難……可是誰說瑞士沒有藝術大家呢，賈科梅蒂，Paul Klee……建築設計也是藝術吧，建築學領域就有一大批瑞士的大師，從老一輩的柯布西耶，到晚一點的馬里奧博塔、卒姆托……尤其是柯布西耶在建築界的地位可以和另一位在瑞士生活了多年的大師愛因斯坦類比了。

和一位設計師朋友聊到這個話題，他說著名的International Style的平面設計風格就是來自於瑞士的字體設計師Max Miediger，正是他創造了Helvetica 這一偉大的，永遠改變了人類城市面貌的字體，幾乎現今我們接觸的平面設計都是發源於international style……又是設計領域！為什麼在設計領域瑞士誕生了那麼多大家呢，會不會是因為瑞士人比較務實？

好奇於這樣的討論和思考，我決定不走尋常路，不看湖光山色，來一次瑞士的人文之旅。

蘇黎世的設計博物館

從伯爾尼貝耶烏爾宮酒店（Hotel Bellevue Palace Bern）遠眺對面的雪山

蘇黎世是瑞士的「魔都」，作為瑞士第一大城市，它充滿活力，充滿著文化和創意的氣息。瑞士國家博物館和蘇黎世美術館當然是城內最重要的兩座博物館，但我在有限的時間裡想看看朋友提到的International Style這一平面設計風格的展陳地，於是去了蘇黎世設計博物館。蘇黎世設計博物館Museum für Gestaltung，它擁有五十多萬件藏品，分為設計、製圖、應用藝術和海報，這些藏品都是自工業化開始以來技術和美學發展的里程碑。

博物館共有三個展區，我去的是近年來尤為活躍的位於蘇黎世藝術大學內的Schaudepot展區。據說，蘇黎世設計博物館最早就是為藝術大學而設的博物館，讓藝術大學的學生在這裡找到靈感，也讓優秀學生的作品有機會得以展示，100多年來，漸漸發展成了瑞士領先的設計和視覺博物館。在Schaudepot展區，我看到了Helvetica 這一偉大的，永遠改變了人類城市面貌的字體，每每我在歐洲旅行的主要交通工具就是火車，而歐洲火車的便利和準時也是自助游小夥伴們所熟知並稱道的，在瑞士、德國等很多國家火車站的大電子顯示屏上那看著一目了然的字體就是來自於這位設計師。

在Schaudepot展區，你會看到很多熟悉的生活用品和生活場景，雖然看著習以為常，但那些習以為常的背後也許就是一個偉大的設計。

Weil am Rhein的Vitra 園區

走在巴塞爾街頭，隨處能看見牆面會有街頭藝術

一天之內，在德國和瑞士間往返就是為了傳奇的Vitra園區。

雖說Vitra園區是在德國境內的Weil am Rhein，但是Vitra是一家瑞士傢具公司，總部在巴塞爾，只因為要找到更為寬闊的場地，才把Vitra園區建在離巴塞爾很近的德國境內。說到這裡，不要從字面理解以為Vitra園區只是一個傢具陳列館，雖然傢具本身也是設計藝術，獨特的設計理念也是Vitra品牌所崇尚和堅持的，但是由各個不同的傢具陳列館、傢具生產廠房以及其他功能建築構成的Vitra園區一直被視為建築博物館，因為它雲集了很多當代建築大師的作品，如Zaha Hadid的防火站、 Jean Proure的加油站、Frank Gehry的設計博物館、廠房和大門，安藤忠雄在1993年設計的會議中心，這也是安藤第一件日本之外的海外作品……而Vitra的旗艦陳列館VitraHaus陳列館則是瑞士最著名的建築設計事務所Herzog&de Meuron的作品，這是兩位瑞士建築設計師Jacques Herzog和Pierre de Meuron合作的事務所，前者也是北京鳥巢的設計者。

VitraHaus陳列館是園區內最高的建築，從遠處看，像是把一個個小房子層層疊疊錯落有致搭在一起的一個奇怪建築，陪我一起去的巴塞爾的朋友從小就出生長大在瑞士和德國的邊境小城，她告訴我，這一個個外形簡單的小房子就是當地的典型民居，Jacques Herzog和Pierre de Meuron都是瑞士人，Jacques Herzog就是巴塞爾人，他們對於這樣的民居非常熟悉，於是這個稱作Ur－house的小房子就成為了Vitra House的主要元素。在整座建築中，由12個相同的小房子不規則地堆積起來構成了5層樓，乍一看，它雜亂無章，但實際上它創造了獨特的三維效果。這就如同Jacques Herzog的建築理念，因為他曾經說過「我的建築的力量在於觀者看到它時的直擊人心的效果」。

巴塞爾的街頭藝術和電力箱

蘇黎世美術館（kunsthaus Zurich）的外牆都是一幅藝術繪畫

1970年，首個巴塞爾藝術展在Ernst Beyeler、Trudi Bruckner和Balz Hilt的促成下，正式在世界藝術展會上拉開帷幕，當時只有為數不多的傳統藝術類別的畫廊和藝術家參展，而現如今超過全球幾十個國家的幾百家畫廊都擠破頭地想參與進來，導致每年6月巴塞爾人潮擁擠，連一個半小時火車車程之外的蘇黎世的酒店客房也都因此告急。巴塞爾藝術展期間，除了正式參展的「正規軍」，也有一些藝術家在街頭創作展示自己的作品，當然他們也需要向有關部門申請，批准後才可以在戶外，或牆上，或地上，或電線杆等其他功能設施上留下他們的作品，成就了巴塞爾獨特的街頭藝術，讓我這個4月來到巴塞爾的遊客也可以感受到一點來自巴塞爾藝術展的氣息。巴塞爾獨特的旅行線路中有了街頭藝術之旅。街頭藝術之旅也分幾種，我預訂的是城市街頭藝術線路，除此還有鐵路沿線等等。

我的導遊Sebastien是一位住在巴塞爾的法國人，除了母語，他會講德語、英語、西班牙語和義大利語。城市街頭藝術線路是帶我看一些城區內的街頭塗鴉。千萬不要以為街頭塗鴉的都是無名小卒，在巴塞爾街頭你很有可能偶遇名作，比如在巴黎隨處可見的Space Invaders（太空侵略者）的馬賽克圖案在巴塞爾也能看見，要知道這可是風靡全世界的城市街頭藝術，而藝術家的化名就叫作Invader（侵略者），據說這位神秘的藝術家始終帶著面罩，帶著面罩將他的馬賽克貼到了全球近70個城市，其中包括香港。

城市街頭之旅的其中一站是一條大街上的電力箱，這個電力箱很大，面積差不多等同於公共廁所，佔了大街上一個非常顯眼的位置，全身被塗鴉成好看的畫面，綠色的底紅色的花。Sebastien介紹說，全城這樣的電力箱有好幾個，原來的樣子都很醜，光禿禿的牆壁，於是電力公司想到請街頭藝術家來美化一下，我看到的這個電力箱第一次塗鴉是來自日本的街頭藝術家，作品完成後不久就被人為破壞了，第二次又請了另一位街頭藝術家在原來的基礎上塗鴉，才有了現在的圖案，當然經過特殊處理，現在的畫面不會被輕易破壞了。我雖然沒有看到全城所有的電力箱，但是想到那些同樣美好的畫面，便很感動，電力箱在提供城市功能的同時，還提供了藝術的空間，這是有多美好啊！如果說瑞士人很務實，我信了！

在瑞士頂級酒店和大師的靈魂對話

Grand Hotel Quellenhof & Spa Suites酒店的工作人員臉上微笑洋溢

出門旅行，住也是不能省略的一個篇章。也許你覺得很奇怪，在瑞士很少看到那些知名的連鎖酒店。瑞士小，高級酒店很有限，比如在首都伯爾尼，五星級的酒店只有兩家。瑞士的頂級酒店大多擁有百年以上的歷史，都是家族產業，所以都由自己的家族掌管經營。雖然瑞士的酒店以其服務和管理著稱全世界，但是這些頂級酒店的歷史和由家族收藏並作為酒店裝置的藝術品是更加值得回味的，也許一轉頭你就會看到一幅達利的畫，再一轉頭是一個賈科梅蒂的雕塑，不要懷疑，它們一定不是假的。

也因為瑞士頂級酒店少，尤其擁有百年以上歷史的就這麼幾家，那麼它們就成了留下名人足跡最多的地方。如蘇黎世的Dolder Hotle，是在市區邊上的一座山上，可以俯瞰蘇黎世老城全景，著名指揮大師卡拉揚就曾經下榻在此，酒店為了紀念這位偉大的指揮大師，也為了致敬音樂，就將他曾經住過的套房更名為Maestro Suite（音樂大師套房）；而同樣在蘇黎世的Baur Au Lac酒店位於老城中心，蘇黎世老城的知名景點女子修道院引來很多人駐足是因為修道院的一扇彩色玻璃窗出自大畫家夏加兒之手，夏加兒創作這個作品的時候就住在Baur Au Lac，據說當年他的房間里堆滿了各種畫筆，畫家不時調色和作畫，房間被弄得亂七八糟……擁有三百年歷史的Les Trois Rois酒店是巴塞爾最頂級的酒店，酒店有一個面對萊茵河的大平台，夏天，很多人會下河游泳，Rolling stone的成員們就曾在這個平台上躍入萊茵河……

這就是瑞士的頂級酒店，百餘年乃至幾百年歷史留下的印記足以讓人追尋和回味，或者說它們本身和修道院、博物館一樣是瑞士歷史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即便你囊中羞澀，那麼來一頓下午茶或只是一杯雞尾酒也會讓你的瑞士之旅有一點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