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人——汪曾祺

一個好人——汪曾祺

上大學時候對汪曾祺先生的了解是從小說《受戒》開始，工作後是源於課文《金岳霖先生》，再者是08年江蘇高考閱讀題《候銀匠》。去年有幸聆聽了高考命題組成員、南京大學翟業軍教授的講座，翟老師用了兩個小時精彩解讀了散文《候銀匠》。至此，方對汪曾祺有較深的認識。汪曾祺散文淡而有味，有兩個味——人情味和韻味。有話則長，無話則短就是他的韻味。好東西要及時分享，聽完講座後，我用了兩個課時原封不動地現學現賣給了學生。

昨天在一本雜誌上讀到一篇寫汪曾祺的文章，心有所動便決定寫一篇短文記錄一下。一查才發現，今天剛好是汪曾祺先生逝世21周年。汪曾祺喜歡喝白酒，酒過三巡狀態微醺後閑聊興緻高昂，變得尤為可愛。後來他死於肝硬化，和喝酒還是有很大關係的。享年77歲——他西南聯大時期的同學翻譯家許淵沖先生現在依然還活躍在文壇——甚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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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非廉價不能讀」

汪曾祺雖然出身於高郵殷實人家，但是外出求學的生活一直比較拮据。汪曾祺認為廉價的書買得起，丟了也不心疼，還可隨意在書上圈點批註。後來因為被劃為右派，下放張家口沙嶺子勞動，他閑暇之餘就去集市上找一種「一折八扣」的書買。就是打完一折，再打八折，相當於現在最簡單的盜版書，成本就是油墨錢。汪曾祺樂此不疲地用這種方式看了許多書。

2

「全世界都是涼的，只有我這裡是熱的」

還是因為貧窮，這位28歲才華橫溢的年輕人居然說出上面這句話。學生時代就以文筆聞名京城，沈從文入室弟子身份的加持依然擋不住貧窮對他的打擊。汪曾祺在《金岳霖先生二三事》里描繪了一個頗具魏晉時代的讀書人盛世，我們也可以從電影《無問西東》了解到那個時代的精彩。可是那個時代里的汪曾祺寄居在一個五平方米的出租房裡，對，五平方米！他的好友楊毓珉親眼目睹了他的困境：屋裡只有一張三屜桌，一個方凳，牆角對了一床舊棉絮，基本舊書。白天俯桌寫文章，晚上裹著舊棉絮睡在桌子上。家裡沒有他物，估計能賣的的都賣掉換食物了。但是，汪曾祺從來沒有在文章中說過自己的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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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是個瘋子，可以不感覺自己痛苦」

儘管他一直小心謹慎，1957年的上面這句無心之言，招致大禍。打成右派，惶恐不可終日度過了10年。荒誕在於這句話者正出自他的一篇名叫《惶惑》的文章，正是求仁得仁了。晚年他寫了一篇《隨遇而安》散文用了一句話「那滋味可想而知」概括了惶惑的十年。

汪曾祺是幸運的，他在1980年撥亂反正後的小說《受戒》把他重新推到了文學的前台。年近60的他仔細修改了了自己四十年代的文章並重新發表，比如《職業》等。歷經歲月滄桑再重新拾起筆墨，那文筆更是妙不可言。寫文章這種活，一是靠改出來的，二是靠堅持下來的，汪曾祺做到了。

汪曾祺又是善良的。泰戈爾說，「世界以痛吻我，而我報之以歌」。汪曾祺一生苦難，但是他在作品中保持了極度的剋制，堅持把美好傳達給讀者，讓讀者邊看邊笑，堪稱一代「心靈雞湯」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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