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叫「我孫子」和「大熊貓」的日本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姜建強專欄｜寂光院

《平家物語》中最具悲劇性的一幕在這裡上演。日本文化的「古層」，或許就深埋在這裡。那就開掘吧，試試吧——

日本人名百家姓的前三

從最新日本人名的百家姓來看，進入前3的是：第一位佐藤，第二位鈴木，第三位高橋。

日本人姓中與「藤」字關聯的還有「工藤」「加藤」「伊藤」「齊藤」「遠藤」「近藤」「安藤」等。都有一個「藤」字。這個「藤」字音讀為「トウ/tou」。歷史上奈良有「藤原」這個地名。大化改新的功臣者中臣鐮足，在藤原這個地方建造住宅，天智天皇就給了鐮足一個「藤原」的姓。藤原氏在近畿一帶非常隆盛，其子孫們以東國為中心走向各地。

向佐渡或佐野移動的藤原氏叫「佐藤」；

向伊勢移動的藤原氏叫「伊藤」；

向加賀移動的藤原氏叫「加藤」；

向安芸移動的藤原氏叫「安藤」；

向遠江移動的藤原氏叫「遠藤」；

向近江移動的藤原氏叫「近藤」。

另外，從事木工職的藤原氏叫「工藤」；擔任齊宮職的藤原氏叫「齊藤」。其結果，在東日本這個「藤」字不讀「ふじ/fuji」而讀「トウ/tou」的人很多。反過來在西日本，以傳統的「藤原」為代表，將「藤田」「藤本」「藤井」都訓讀成「ふじ/fuji」。在北海道，叫做「佐藤」的人最多。這表明當年的開墾者大都是從東北來的歷史。而東北地方之所以姓「佐藤」的多，述其源流，是受下野國佐野庄的「佐」字的影響。青森縣以「工藤」姓為最多，「佐藤」姓為次。

而北關東的茨城縣與栃木縣，「鈴木」姓要比「佐藤」姓多。群馬縣「高橋」姓與「小林」姓為多。千葉縣「石井」姓為多。埼玉縣與群馬縣由於受日本南北朝時代的影響，「新井」姓居多。1970年在埼玉縣內屬第一位。

同樣讀作「さかもと/sakamoto」的姓，在東日本寫成的漢字是土字旁的「坂本」居多。在近畿一帶則是耳朵旁的「阪本」居多。再往西的九州，鹿兒島一帶，則寫成「坂元」的居多。問題是這個「元」字不讀「もと/moto」而讀「ゲン/genn」。「あべ/abe」的姓，東日本的宮城縣寫成「阿部」，西日本的大分縣寫成「安部」。而寫成「安倍」的則是岩手縣居多。現在的日本首相是安倍晉三。他是山口縣人。這表明在山口縣「あべ」的讀音也表記為「安倍」。

坂本龍馬的姓，如果在近畿一帶就該寫作「阪本」了

日本人名漢字出自什麼系統？

實際上只要看看日本人名的漢字由來，就能明白日本人名漢字的一個大體的走向。

男子名的三系統：

幼名系統的漢字——如文麿/竹千代等。

呼叫系統的漢字——這裡有二個種類：

1，表示出生先後的人名漢字——長男為太郎，次男為次郎，其次類推是三郎，四郎，五郎，六郎，七郎至十郎。十郎以上稱「餘一」。因此也叫餘一郎，余次郎等。《平家物語》里有名的那須餘一宗高就是下野那須的那須太郎資高的十一男。再往下排：太郎之子為小太郎，次郎之子為小次郎。太郎之孫為孫太郎。

小說家福田定一給自己取了個「司馬遼太郎」的筆名，一來是因為崇拜司馬遷，二來是因為「太郎」是日本代表性的名字

2，表示官職的人名漢字——如右衛門/兵衛/藏人/式部/外記/主水/多門/數馬/太郎兵衛/次郎左衛門等。正式名字系統的漢字——如正信/博之/重光/俊明等。實/茂/浩等。

女子名的雙系統：

正式名字系統的漢字——如春子/秋子等。

源氏系統的漢字——如春江/靜枝/春代/絹代/春野/雪野/若葉/早苗/彌生等。

而進入到平成年之後，女子名急速表現出重視漢字字形的傾向。

如1989年（平成元年）女子名前10：愛、彩、愛美、千尋、麻衣、舞、美穗、瞳、彩香、沙織。

看看2001年（平成十三年）女子名前10：櫻、優花、美咲、菜月、七海、葵、美月、萌、明日香、愛美。

再看2001年（平成十三年）男子名前10：大輝、翔、海斗、陸、蓮、翼、健太、拓海、優太、翔太。

從上可以看出，與女性帶「子」字名人氣凋落一樣，男性帶「男/雄/夫」（均讀「お/o」）名也同樣人氣不在。

更為引人注目的是最近幾年，日本人用人名玩漢字的傾向更為顯著。如從「ゆうき/yuuki」這個讀音來看，至少有45種漢字予以當配：

優希/祐希/裕貴/勇輝/裕樹/優輝/勇紀/祐輝/佑樹/悠貴/雄貴/有輝/勇希/祐貴/侑輝/祐紀/侑生/友樹/友希/悠生/雄紀/雄輝/雄揮/雄暉/由樹/由希/由暉/勇氣/結晶/裕輝/優紀/優貴/祐樹/祐紀/佑基/佑記/佑季/佑宜/悠樹/悠希/悠騎/侑樹/侑己/涌記/涌希/

圍繞漢字起名的訴訟

在日本，1948年為戰後嬰兒潮時代。這年出生的嬰兒數是270萬人。加上1000萬人的父母數，再加上祖父母數量等，至少有1300萬人參與了對270萬人的命名。根據明治安田生命的統計，1947年出生的嬰兒,名字，男女前10位分別是：

男：清稔搏進弘修茂和夫勇明。

女：和子 幸子 洋子 美智子 節子 弘子 惠子 悅子 京子 惠美子。

在男女前10位的名字中，有「稔/弘/智」三個漢字沒有進入1946年頒布的1850個當用漢字里。1948年1月1日實施的戶籍改正法也沒有被收編進去。日本人對此有非常「痛苦的經驗」。1948年9月，家住神奈川縣的一對夫婦生下女兒，商議後起名為「瑛美子」，於是到役所登記，但是沒有被受理。理由是「瑛」不屬於當用漢字。其實「瑛」是意味水晶的漢字，在當時的日本屬於很時髦的漢字。

日本街頭的生僻字

這年的12月，這對夫婦再度給孩子起名為「玖美子」。「玖」是表示黑色生輝的寶石漢字。但「玖」也不是當用漢字，因此也不被役所受理。這對夫婦不服，便在1950年3月，將役所告到橫濱法庭，說不受理市民起名的漢字屬違憲行為。但結果敗訴。類似有這種「痛苦的經驗」的人，在當時的日本太多了。

1950年2月7日的《朝日新聞》「天聲人語」發文說：森鷗外為孩子起名為於菟，杏奴和茉莉等難度較大的漢字，確實有意義。但能準確讀出發音的又有幾位？人的名字本來不應該取這麼難。但這字不能用，那字也不行，用法律禁止起名的國家，日本之外沒有第二國。

敗訴的這對夫婦就是不服輸，最終抗告到高裁。「天聲人語」再次刊文說：這個孩子出生於1948年9月，因為當時有名字爭議，所以無法入戶籍。在法律上成了無名無國籍的日本人。三年了，應有的權利都被剝奪，連注射疫苗的通知也無法傳送。如果最高裁抗告失敗，這位無名無國籍之人也就失去了將來的義務教育權，選舉權和被選舉權。作為當用漢字的犧牲品，這位日本人遭遇了一生中最大的不幸。

正是因為有了50年代的漢字起名的訴訟案，進入1960年代後，日本人開始希望增加人名用漢字的要求。如在1963年第16回全國連合戶籍事務所協議總會上，富山縣提出追加7漢字：悠/芙/梨/沙/瞳/恂/惇。五年後愛知縣又提出追加梨/沙/芙/佑/喬5漢字。

「三浦朱門」不知酒肉臭

三浦知良是日本著名的足球選手。從讀音看，三浦讀「みうら/miwura」是沒有爭議的。「良」讀「よし/yosi」也是公認的。問題是「知」讀「カズ/kazu」暈倒了一大片。「知」為什麼念「カズ」？沒有人知道。

再一查，人名里念「カズ」的漢字，至少有57個：

一/二/三/五/七/九/十/千/萬/壹/叄/圓/収/主/冬/會/多/年/毎/利/壽/應/良/效/宗/枚/品/孤/政/記/胤/計/重/員/師/息/料/致/航/般/起/雄/量/運/策/業/種/數/箇/算/雜/影/選/憲/積/頻/麗/

可見日本人名漢字的難度有多大。這就如同「山本」叫「やまもと/yamamoto」，「山元」也叫「やまもと/yamamoto」；「土井」叫「ドイ/doi」，土居也叫「ドイ/doi」。要看了名片才知道讀什麼。因為一旦讀錯，就是大失禮了。所以日本是個名片大國。儘管已經進入到了智能手機的時代，但日本人初次見面還是先交換名片，而不像我們中國人現在初次見面就互掃微信。

日本有一位1981年去世的著名詩人，叫堀口大學。大學是本名。何以叫這個名字呢？原來他以前家住在東京大學赤門前。但不久卻考進了慶應義塾文學部讀書，名字的由來就變得了不倫不類了。於是寫詩《某氏的一生》調侃道：赤門前誕生/但被赤門鬼戲弄。中國有「朱門酒肉臭」的說法。但日本的原文化廳長官的名字就叫三浦朱門。朱門是其本名。看來這位長官並不懼怕朱門的酒肉臭。或者他乾脆不知道有「朱門酒肉臭」的名句。

漫畫家赤塚不二夫在1962年開始連載《阿松》。松野家有六胞胎兄弟，不二夫用漢字給他們起名：小松/空松/輕鬆/一松/十四松/椴松。六位阿松長相類似，名字類似，但性格迥異，非常有趣。小學館發行的單行本累計發行量超過1000萬冊。「六松」也走進了日本的千家萬戶。

針對人名漢字數量的不足，日本人曾經要求追加「腥」字。讀音為「アキラ/akira」。他們的思路是：能有日+月的「明」字作人名，為什麼不能有月+星的「腥」字作人名？顯然，這裡就暴露出日本人對漢字字源的無知。實際上這個「腥」字的「月」字旁，並不是天體的那個「月」，而是帶有「肉」的意味。所以這個漢字的字義原本表生腥臭。還有希望春+心的「惷」字，讀音為「うごめく/ugomeku」。這個表春心蕩漾的字怎麼能做人名呢？但日本人覺得這個字很奇。

實際上，日本各地都有一些生僻的漢字名。就拿關東來說，栃木縣有「粂川」（くめかわ/kumeikawa）；群馬縣有「毒島」（ぶすじま/busujima）；埼玉縣有「御菩薩池」；神奈川縣有「一寸木」（ますき/masuki）；千葉縣有「鏑木」（かぶらき/kaburaki）；茨城縣有「雲類鷲」（うるわし/uruwasi）。這個「雲類鷲（曇類鷲）」屬日本人名筆畫最多的。

只要看看最近幾年日本嬰孩起名的漢字傾向，就能明白日本人的人名心相是何等的奇特。

「憂」字令日本人喜歡。如「美憂」。為了減少筆畫，不用帶人旁的「優」。

「汰」也是最近令日本人有感覺的一個字。為什麼不是「太」而是「汰」？是為了不讓小孩發胖。顯然這是新的用法。

有連用三個「苺苺苺」字起名的。讀音為「なりなる/narinaru」。沒有特定的意思，只是想奪人眼球。

有用「一二三」起名的。讀音為「ひふみ/hihumi」。但最近有讀「わるつ/warutu」的。

也有用「三二一」起名的。讀音是什麼？由於父母喜歡迪斯尼樂園（ディズニー），就發「ミニー」的音。表嬰孩可愛的形象。

日本歷史上最長姓名的前3：

澤井麿女鬼久壽老八重千代子（奈良縣）。

清水子丑寅卯辰己午未申酉戌亥太郎（東京都）。

野田江田富士一二三四五左衛門助太郎（香川縣）。

就目前而言，日本人最長的姓用了五個漢字：勘解由小路。讀音為「かでのこうじ/kadenokouji」。

取漢字名的高手是誰？

日本人給孩子起名字，有很多連日本人也讀不出的漢字組合。如和奏，風水，明良向，風空士，星凜，清楓等。看上去很獨特，但如果沒有標音，沒有人會讀。

如「風水」讀成「かずい」。有誰會讀呢？更為奇特的是，日本人也有姓「八月一日」的。不過這裡並不讀「はちがつついたち」，而是「ほつみ/hotumi」的發音，取「穂（ほ）積み（つみ）」的意思。在中國，筆畫簡單的姓大概就是「卜」了吧。但日本人還要懶，有一個人姓「一」。不過這裡可不是讀作いち，かず也不對。而是意會的「にのまえ/ninomae」（二の前）。也就是說在二的之前。倒也很幽默很藝術。

如果要問在日本取漢字名的高手是誰的話，結論會是什麼？是在本能寺被一把大火燒死的織田信長嗎？因為他曾經給自己的11個兒子起了這樣的名：奇妙/茶筅/三七/次/坊/大洞/小洞/酌/人/良好/緣/。但日本人說，織田信長排不到前1。

那麼能排到第一的是誰呢？日本人說是陸軍軍醫，小說家森鷗外。森鷗外曾經在德國留學四年，深感自己的本名「林太郎」（歐外是他的號）的讀音，外國人很難模仿，於是歐化的漢字名一直是他的追求目標。看看他五個孩子的名字：

於菟——Otto 茉莉——Marie 杏奴——Anne 不律——Fritz 颣——Louis

特點是音短，發聲響亮。與西文的名字就很契合了。再看看森鷗外孫輩們的名字，讓人切實感到森的遺產在存續：

真章——Max 富——Tom 禮於——Leo

樊須——Hans 常治——George 蕝——Jacques

亨——Thor 五百——Io

東京，森鷗外故居

此外，在日本名字的洋化漢字還有「撤母耳/安士禮/宇意里/具里夢/序世夫」等。

這就如吉田兼好在《徒然草》里說的，人名要閃亮，要引人注目。

日本富士電視台在2013年「嶄新嬰兒名」的節目里，女孩的閃亮名是：

姬星——きてい/kitei 七音——どれみ/doremi

金星——まあず/maazu 　美姬——みっふいー/mihui

桃色——ぴんく/pinnku 　聖碟——あげは/ageha

心粹——こいき/koiki 歌樂——から/kara

男孩的閃亮名是：

光宙——ぴかちゅう/pikatyuu 大熊貓——ぱんだ/panda雷音——らいおん/raionn 本気——まじ/maji 熱壽——ひいと/hiito　幸生大——しいたsiina

而日本小學館發行的周刊雜誌《ポスト》最近一期的人名記載：

皇帝——しいざあ/siizaa　　　　男——あだむ/adamu 　　禮——ぺこ/peko

總和——しぐま/siguma　 爆走蛇亞——ばくそうじやあ/bakusoujiyaa

Δ□一——みよいち/miyoiti

你看，「Δ」與「□」的符號也出現了。難道這些符號也是漢字嗎？但日本確實將」卍」（マンジ/mannji）視為漢字的。部首為十筆畫六。表寺院地圖標示以及家紋文樣等。谷崎潤一郎表現男女愛欲情事的小說《卍》，則是公德圓滿的意思。「０」也是漢字。不讀「まる/maru」讀「ぜろ/zero」。與○（圓圈）相識。

傻傻的不知漢字為何意

取名字鬧出笑話，是日本人面向國際化的一個尷尬。閉門造車，只知井蛙之天不知天外有天，留下隨心所欲玩漢字的大笑話。如「花子」在中國意味著「乞食」「流浪者」。「麻衣」的名字在過去的10年間都是進前10的，但在中國「麻衣」則意味著葬禮時穿用的服飾。這是日本人做夢也沒有想到的。「龜太郎」也是祈求長壽的人名，過去的日本男人很喜歡這個名字。但「龜」在中國則是「烏龜」「私生子」的意思。「我孫子」，中國語的語感是「你是我的孫子」。如是這樣，這可是個情色罵語了。但日本人能明白這個隱語的深層？

「雛」這個漢字，令中國人想起「雛妓」。「真央」的「マオ/mao」發音，在泰國是「醉酒」之意。這也是日本人氣大爆的花樣滑冰選手淺田真央所不可能知道的。而「大地」名的韓國語「deji」讀音則是「豬」的意思。

此外，諸如「鬼頭」，「能活」，「百目鬼」等名字第一次出現在電視畫面時，也曾引起中國人的極大好奇。如以前日本國家足球隊的守門員就叫川口能活。在中國這些漢字組合成人名是絕對不可能的。此外，還有一些是日本語方面的禁忌。如叫做「早世」（そうせい/sousei）的名，其語義就是早死與夭折；叫做「心中」（しんじゅうsinnjyuuu）的名，其語義就是一同自殺或情死；叫做「里子」（さとご/satogo）的名，其語義就是寄養的孩子。日本人常嚇唬調皮的小孩說「里子に出す」（送給他人寄養）就是這個意思。

在中國人看來，「小野妹子」也是個相當奇葩的名字

日本人的苗字種類很多，至少在12萬以上。而在韓國，金/李/朴佔了全體國民姓氏的45%。美國最多的苗字是Smith/Johnson/Brown/Williams等。其中Smith（史密斯）的姓為最多。從特點來看，日本的苗字從地名來的最多。如青山，藤岡，松原，清川等。非常的文學。當然，苗字中的珍奇異物也很多。如「四月朔日」（わたぬき/watanuki）「月見里」（やまなし/yamanasi）等。就地域來說，富山縣新湊市就有很多珍奇的苗字。如海老/米/牛/飴/石灰/鵜/果子/酢/釣/機/味噌等。

如果要問苗字中使用最多的漢字是什麼的話，日本人通過3000萬人的一個調查發現是「田」字。這個結果顯然是與稻作文化相一致的。從比例看，日本人7人中有一人的苗字為「田」字。田——464萬1468件/藤——225萬5121件/山——219萬4126件。此外是「野/川/本/村/井/中/木/小/原」的漢字，均超過了百萬件。苗字與這些漢字搭配，有的非常有詩意，有的就令人無法理解了，最後只能歸結於日本的姓名漢字文化的多樣性和趣味性。

這就正如在《古事記》里，有粗粗一看像和歌的句子：正勝吾勝勝速日天之忍穗耳命。但再仔細一看，是名字，神的名字。這個名字的大意是：肯定會勝，我會勝，像日出一般的速度取勝，天的稻穗之子孫。長長的神之名。

（本文為作者原創稿，原題《在日本取漢字名的高手是誰？》，轉載請留言獲得授權。除特別註明外，文中使用圖片均由庫索拍攝。）

姜建強，旅日學者，致力於日本哲學和文化研究，著有《另類日本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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